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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 刘强(5)
    林白 刘强(5)

    剩下的一个星期,我和林白一直努力说服自己真正爱上对方。中午去医院的食堂打饭,少给她打了一个鸡蛋,她也会躺在病床上嗲声说:你不爱我。她有时候收到同学的祝福短信,我也在这边问是男还是女。因病推掉的聚会成了我们彼此信任的理由,电话里撒谎告诉朋友最近很忙,病情还是没有好转,她就在旁边竖起大拇指低声对我说:表现不错。

    好吧,我再次承认,这是一个有关爱情的游戏。爱被我们挂在嘴边,却成了这个游戏中唯一缺少的东西,这个游戏唯一崇高的地方是我们彼此的尊重。最后的疯狂是那些没有接触过生死抉择的人假想出来的最无聊的意淫,生命不会这么低俗。

    好景不长,一个星期后,林白转到了血液科的观察病房。我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去血液科见林白,她头上套着粉红色的头套,隔着玻璃笑着指着自己的头,然后双手合十,学着尼姑模样。她还是喜欢在自己脸上发挥自己的想象,淡蓝色的眼影,粉红的腮红。她没有让我进病房,而是拿出一张纸,隔着玻璃写下:我不想让你看到现在的我。

    然后她站在那里像孩子一样表演稚气的表情。

    我笑不出来。

    我们俩在玻璃上画了一个心,然后隔着玻璃两个人捧腹大笑。我拿出纸笔,写下:亲爱的,过几天我来看你。

    她又故意做出不屑的表情,然后笑着目送我离开。

    出院的前几天,我接到她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了,抽泣地说:我的头发全掉光了。

    我再次无能地沉默,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头发掉了可以再长。

    她说:你当这是种庄稼?

    她问我:你还爱我吗?

    我回答:爱,爱得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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