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时

首页
字体:
上 章 目 录 下 页
林白 刘强(1)
    林白 刘强(1)

    如果在2008年冬天的那个早上,我没有按医生的意愿如期醒来的话,她们说会给我转院抢救,即使在不抱什么希望的情况下也要试试运气。但是上天给我的运气很好,心脏偷停了一会儿就在强心针的作用下缓缓启动,重新唤起生机。

    仿佛是在一个迷幻的世界里周游了一遭,在一个色彩斑斓、轮廓模糊的冥想空间里走回来,在生和死的临界中,不能想象的卡通片一样的夸大的影像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所有的记忆都成了剪纸画般的表演,抑或水彩画被水浸过混沌不开,就像寇克斯的老歌《永不止步》,说不清的缺乏安全感的想象。朦胧中感受到了阳光路过眼睑,暖暖地在眼皮外的毛细血管留下热量,显出血红色。这些血红细胞几个小时前还曾经是我最大的负担,使得我最重要的生命指数暂停了十几分钟,让所有人紧张了一夜。现在,重症观察室里一片安静,除了一个吸管不停啄杯底的声音。

    我慢慢睁开眼睛。

    如果那天上午我睁开眼睛后没有看到那个嘴里啄着吸管顽皮地喝着可乐的姑娘,如果她不是瞪着一双明亮得很难形容的眼睛,粉红色的腮红,有点非主流的青涩。如果她没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病患服,也许我不会太注意她,而我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已经疲惫得睡在病床边,侧枕着胳膊。我看了看那姑娘,又看了看病床边睡着了的母亲,转过头问她:我得了什么病?

    她看了看我,又吸了吸可乐,咽下了嘴里的这一口,回答道:嗯,你是心脏间歇性偷停。死不了,放心吧。

    听她说这话之前我心里已经很没底了,长这么大也没被人七手八脚抬医院来三十六路管子身上划个口子就插的。听完她的话就觉得自己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我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笑了笑,一会儿她好像是对自己说了一句话:能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多幸福的事。

    我听她说了这话,反问道:你是什么病?

    她苦笑道:大夫怕我知道了心理压力大,到现在还跟我说是肾挫伤,让护士天天拎着肾挫伤三七胶囊的药瓶,吃了两天,发现这胶囊怎么没胶囊,全是药片,才知道自己吃的跟临床的老爷子一样的止疼药。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
上 章 目 录 下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