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够了,小狼走回洞穴,躺下睡觉,小狗由于饥饿,嚎叫一一阵后,也挺着身子躺在太阳地里,睡醒后又玩开了。
整整一天一夜,母狼在回想着那天夜里羊棚里的羊羔叫声和羊奶的气味。由于饥饿,它把牙齿咬得咔嚓咔嚓地响,不住地啃着不知啃了多少遍的骨头。它把这些骨头当做羊羔来安慰自己。小狼们吃奶了,小狗也想吃,它跑着转圈儿,闻着周围的积雪。
“我吃掉它……”母狼下决心了。
母狼向它走过去,小狗舔着母狼的脸,哀叫起来。它想,母狼是想和自己玩的。过去,母狼也吃过狗,但是小狗散发出浓烈的狗毛味,它如此虚弱的身体已承受不了这样的气味了。于是,它又走开了……
傍晚,天气变得冷起来。小狗感到寂寞,回家去了。
小狼们紧紧地挤在一起睡着了,母狼又出去猎食。像往常一样,稍有点声响,它就恐慌。树墩,柴堆,黑糊糊的灌木丛,人的声音,都使它害怕。它跳着雪面的冰凌跑到路旁。突然,前面有一个黑影在闪现……它仔细观察着,倾听着;发现前面有一个什么东西在走动,还听到有节奏的脚步声。是胡獾吧?它谨慎地,憋住呼吸往路旁跑了跑,同时加快脚步,追过了黑影。它回头一看,原来是白脑门的小狗,正不慌不忙地朝冬天牧场走去。
“再不能让它来打扰我啦。”母狼想着,快步向前跑去。
离牧场已经很近了,它又顺着雪堆爬上了羊棚。昨天的窟窿已用草秸填塞住了,房顶上还增加了两根新梁。母狼一边迅速地用爪子和嘴扒着,一边不住地张望着,它刚闻到一点儿热气和厩肥的气味,突然,从后面传来忽高忽低的欢乐的狗叫声。小狗回来了。它扑向房顶上的母狼,然后跳进被狼扒开的窟窿。它感到房子里的温暖,也认出了母绵羊,叫得更厉害了……狗棚子里的阿拉普卡被吵醒了,它嗅了狼的气味,嚎叫起来,受惊的母鸡也咕咕地叫开了。当伊格纳特拿着单筒猎枪出现在门廓上时,那只吓破了胆的母狼已经跑远了。
“跑啦!”伊格纳特吹起口哨来,“跑掉了!开足马力,追!”
他扣动了扳机——枪没打响;他又一次扣动扳机……还是没打响;他第三次扳动枪机——一股巨大的火光从枪筒中喷出,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叭!叭!”声。枪的后座力猛烈地震动着他的肩膀。尔后,他一只手拿着枪,另一只手拿着斧子,跑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到屋里。
“怎么回来了?”一个在他这儿借宿的过路人被嘈杂声吵醒了,用嘶哑的声音问。
“没什么……”伊格纳特回答,“小事情。我们的白脑门狗为了取暖,习惯了和母绵羊一起睡觉。可就是不知道从门里进羊棚,老是钻房顶。两天前的夜里,它拆开房顶跑出去玩了,这个下贱胚!现在回来了,又翻开了房顶。”
“傻瓜。”
“是啊,不过,它没有得逞。我最讨厌这愚蠢的家伙!”伊格纳特一边往火炕上爬,一边叹息说,“好啦,伙计,还早着呢,美美地睡一觉吧……”
早晨,他把白脑门狗叫到跟前,狠狠地揪了它一顿耳朵,然后用长棍子教训它。他一边打,一边说:“从门里走!从门里走!从门里走!”
(惠树成龙建初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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