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忽有一阵极优雅、极清淡的幽香飘来。萧峰等有识之士立刻jǐng觉,伸手掩住口鼻,以为当年丐帮帮众被西夏一品堂的人物用“悲酥清风”迷倒之事又来重演。萧峰内息略转,幸喜并无滞碍。
只听一个宫女的声音说道:“公主殿下驾到!”
众人听得银川公主驾到,均是又惊又喜,只可惜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公主的容貌。
“公主殿下有谕:书房石壁上刻有武学图形,别派人士不宜观看,是以用字画悬挂,加以遮掩。请各位千万不可晃亮火折,不可打亮火石,否则恐有凶险,诸多不便。”那宫女说到此处,黑暗中只闻一阵石门开启的轧轧之声,宫女又道:“各位倘若不便在此多留,可请先行退出,暂回凝香殿用茶休息。门外有侍者相送,不致迷失路途。”
众人听得公主到来,如何还肯退出?又听房门已然开启,任人zì yóu进出,显然绝无恶意,惊惧之心大减,竟无一人离去。
片刻之后,那宫女缓缓说道:“公主殿下现有三个问题,敬请各位依次回答,若是合了公主心意,自当请其入内相见。”众人登时兴奋起来,均想银川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当然不方便和这许多陌生男子公开相见,只是不知究竟是哪三个问题?
跟着便由那那宫女口述出题,这三个题目在场的唯有龙小宝事先知晓——第一问,一生之中,在什么地方最是逍遥快乐?第二问,生平最爱之人,叫什么名字?第三问,最爱之人相貌如何?
包不同第一个墙上回答:第一题的答案不说也罢,第二题的答案便是他的宝贝女儿的名字,叫做包不靓。至于包三先生的独生爱女相貌如何,那是眼睛一大一小,鼻孔朝天,耳朵招风,叫她哭必笑,叫她笑必哭,但凡有何吩咐,决计不听,年方六岁,哭起来更是两个时辰不停,堪称人间奇葩。
段誉早已暗中将那幅宫装仕女舞剑图悄悄收起,此时急着出去和王语嫣相会观赏,便第二个上前来答。那宫女听他自报姓名,原来是大理镇南王世子,语气变得十分客气,逐一相问。段誉的第一答脱口而出便是“在一口枯井的烂泥之中”,登时引得众人失笑不已。
第二问他正要回答,左边巴天石低声提示“说是镇南王”,右边朱丹臣道“说是镇南王妃”,段誉便将到了嘴边的王语嫣三字收了回去。他心中想起爹娘,自然而生爱慕父母之意,刹那间觉得相比对王语嫣之爱实是难分孰深孰浅,当即回答“我最爱的自然是爸爸、妈妈”!
至于第三个问题,段誉说起段正淳的相貌四方脸蛋,浓眉大眼,形貌甚是威武……猛然想到原来自己的相貌只和母亲相似,一点也不像父亲,这一节从前并未想过,当下暗自沉思,闭口不言。
那宫女以为镇南王妃的容貌不便当中描述,随即客气了两句,请段誉到一旁休息。宗赞王子听那宫女对段誉言辞恭敬,相待亲厚,心中醋意暗生,颇为不忿,当即上前答题。这厮自以为聪明,不待宫女发问,一股脑将三个问题一并答出——此生最快乐逍遥的地方自是rì后做了西夏驸马,与公主结为夫妻的洞房之中;平生最爱的人自然是银川公主,至于闺名自然要等到结为夫妻之后才能得知;至于公主的相貌,那自然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神仙一般。
一大半人倒和宗赞王子存了相同的心思,要如此回答三个问题,听他抢先说了出来,不免均感懊悔。跟着慕容复自报姓名出列答题,没想到那宫女长年深居西夏皇宫,竟也听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姑苏慕容氏的大名。
那宫女跟着又提起“北乔峰、南慕容”来,又说乔峰乔大侠已改为姓萧,身居大辽国南院大王,公子既与萧大王齐名,却不知萧大王人品如何,二位的武功孰高孰低?
慕容复一听之下,不由得面红耳赤。萧峰在少室山上与小宝一般威慑群雄,慕容复虽没和他直接交手,但也自知无法匹敌,相差不小,忍不住心头怫然,干脆坦言说出萧峰便在此间,姑娘有兴,不妨自行去问便是。
他这话一出,厅中登时一阵大哗,萧峰威名远播,武林中人听了无不震动。
那宫女听得萧峰就在其中,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不止,连连致歉,说了许多客气谦逊的话,敬重之情无以附加,颇有惶恐无地之感。小宝心中暗笑,寻思着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辽国南院大王降尊屈贵来到灵州之事,那西夏国主便也得知。
别人以为慕容复年少英俊,武功高强,聪慧过人,名满天下,这三个问题一定答得极具新意,哪知第一个问题他便张口结舌,答得十分牵强,只觉一生从没感到过真正的快乐逍遥,只好勉强回答“真正的快乐,那时将来,而不是过去”,众人听得均感不明所以。
慕容复话里的含意是指rì后兴复大燕,身登大宝,做一国之君,中兴之主时或许才是他此生最快乐之事,旁人岂能明白他真正的心思?至于后面两个问题,王语嫣既已专情于段誉,而他的母亲早已去世多年,和父亲也是聚少离多,思忖良久,才说出他此生没有最爱之人的答案。
小宝心中冷笑,暗道这人活到如此份上,当真是悲哀到了极点。
那宫女转而连忙相请萧峰,也要以这三个问题斗胆相问,冒犯虎威,尚祈海涵。岂料她连问几遍,竟是无人作答。小宝道:“姑娘不必再问了,我大哥已经走了。”
原来萧峰听西夏公主命那宫女向众人逐一询问三个同样的问题,料想其中必有深意,而且显然决无加害众人之心,寻思如果这三个问题问到自己,该当如何作答?他心里念及阿朱,登时伤心yù绝,不愿在旁人面前泄露毕生恨事,当即转身便走。其时石门已开,他脚步无声,黑暗中除了小宝谁也不曾察觉。
那宫女十分担忧是否缺了礼数,而致萧峰生怒离去。小宝笑道:“我大哥岂是那般小气之人,想来是他酒瘾发作,到外面痛饮去了。”
萧峰最喜豪饮,酒量天下无双,海内皆知,那宫女略感宽心,转而问道:“先生尊姓大名?”
小宝隐藏多rì,便是等到了此处有人相问,当下说道:“在下龙小宝,此行是相伴我三地前来。”
那宫女咦了一声,语气显得十分惊讶,问道:“莫非阁下……阁下便是当今明教的龙教主么?”
小宝道:“正是在下。”众人又是一阵大哗,比起萧峰的威震天下,龙小宝之名更是令人平添了几分畏惧,毕竟这货的名声是活活靠拳脚生生打出来的。
黑暗中传来那宫女急促的呼吸声,明教教众甚多,遍布西域中原,虽不及萧峰手握一国之兵,但他二人情同手足,天下皆知。况且小宝在当世武林江湖上的盛名如rì中天,隐隐然已有取代东方不败生前天下第一的势头,诸般辉煌战绩,可谓风头一时无两。那宫女平伏了一下心情,同样谦逊客气了几句,这才问道:“婢子斗胆敢问龙教主,平生在什么地方最是快乐?”
这个问题小宝等了多rì,当下故作无意,轻叹一声,随口答道:“在一个黑暗的冰窖里……”
以他堂堂天下第一大教教主之尊,居然如此作答,闻者无不惊诧万分,黑暗中有人忍不住失笑出声,但笑声甫出,便即强自忍住,一阵心惊胆战,生恐被小宝知晓自己是谁,招来杀身之祸。
小宝话音方止,一听到黑暗中有一个女子的惊呼之声,跟着呛啷一声轻响,似乎是一只茶杯掉落在地。这货心里有数,目光炯炯向那声音出来的方位看去,虽然一片漆黑无法视物,但他的心跳也是渐渐加速,忍不住想要飞身过去。
“教主生平最爱之人叫什么名字”
“唉……我也不知道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换做旁人如此作答,在场众人怕是早已将其当做傻瓜,大笑难止,但此刻谁也不敢发出半点笑声,一个个憋气忍住,十分辛苦。
“敢问教主,这位姑娘的容貌定是美丽非凡了?”
“她的容貌如何,我也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这货的三个回答任谁听到,都会觉得匪夷所思,大为荒谬,实是天下奇闻。然而当小宝察觉有人悄悄靠近自己身边,黑暗中一只温软柔滑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的右手,鼻中闻着一阵馨香,这货已然屏住呼吸,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只听一个女子声音低声问道:“你……你可是‘梦郎’么?”
“你可是……可是‘梦姑’么?”饶是小宝早已尽知所发生的一切,但仍是语音发颤,绝非作伪。二人虽还相互瞧不见对方的形貌,但耳中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双手这么轻轻一握,便知对方正是一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那个人!
这般互称“梦郎梦姑”原本以小宝的xìng情该当觉得十分肉麻才是,但他此刻久别重逢的欢喜之情充满胸臆,便是再如何肉麻矫情的称呼也是全然不觉。当下那只温软的小手牵着他悄悄向内走去,这一刻什么江湖恩仇,英雄大业全都抛在脑后,小宝只想去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将她拥入怀中,仔细瞧个清楚……
【段誉吸了无量剑七大弟子的全部内力,以每人十年计算,便是七十年。此后又吸了南海鳄神、叶二娘、云中鹤、钟万仇的一半内力,以平均每人十五年计算,便是六十年。然后是崔百泉、黄眉僧和段延庆的一部分内力,合起来算是十五年,相加便是七十五年。再然后是天龙寺段氏一族六大高手的一小部分内力,以每人平均五年计算,便是三十年。等到了姑苏燕子坞,又吸了养花的恶妇严妈妈的全部内力,少说也有二十年,即便不够jīng纯,也可与叶二娘的十年功力相当。待到现在又先后吸了两位吐蕃高手和鸠摩智的全部内力,前面二人可以合计算作三十年;至于金大侠笔下有数的超级高手大轮明王那就非同小可了——但是一句自幼迭逢奇遇,便知这先恶后善,大彻大悟的番僧绝不能以他四十余岁的年纪来衡量内里的浑厚程度。因此综上所述,段誉最终获得的内力至少应该在两百六十年以上!如有遗漏,还请达人补充!
龙小宝在这个世界以“北冥神功”大开作弊器,先是在荒谷与向问天、令狐冲并肩作战之时,吸了三大一流高手的全部内力,合计算是一甲子。其后尽得“逍遥三仙”几乎全部内力,以平均每人七十年计算——别忘了童姥是从六岁便开始修炼“八荒**唯我独尊功”的,而李秋水出场时也已八十余岁——那便是二百一十年的jīng纯内力。再加上东方不败,这货修习的功法太过诡异,实难计算,按照年龄来看,应该在四十年左右。如此算来,咱宝哥身负三百年浑厚内力,算不得牵强。所以犹在段呆子之上,当之无愧,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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