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嬷嬷随在我后头也出了来,急问千秀:“怎么了?我听你方才喊少爷!少爷怎么了?”
“少夫人!嬷嬷!”是千秀,“少爷出事了!”
“什么?”姚嬷嬷惊道,“出了什么事儿?少爷人呢?”
“在房里,总管带着人抬回来的!”千秀道。
“少爷!”姚嬷嬷急了,惶急地往卧房奔去。
我晓得千秀也是什么都还不清楚,问了也白问,皱皱眉,也跟着快步走去了卧房,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卧房外头挤满了人,我认识的不认识的,小厮丫头的,倒也没见慌急间乱了章法,管清驭下向来有一套。等穿过了小厅,才见管清立在里间床榻旁,微低首身子前倾,正专注地盯着床榻的方向,嘴里还在不停说着“当心”“当心”的,声音里也透着紧张。再往床榻近处看去,三个壮实的管记伙计打扮的小伙儿正抱抬着一个人往床上搁,三个人分别抬着头、身子和腿,十分小心,一直维持着整个身子的齐平,不敢稍有高低参差。
千兰和姚嬷嬷也正立在床头,姚嬷嬷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床榻上的人,连眼角的泪水也顾不及擦拭,双手揪着千兰的手,揪得死紧,嘴里还叨叨着:“我的少爷呀!这是怎么了?这可怎么办好哦!”千兰也是一脸的忧色。
我挪动了一下步子,从伙计们身体的间隙看清了那人的脸,果真是管沐云。
好不容易,平平整整地把人搁到了床榻上,几个伙计这才一边儿回过身来让出地方,一边儿擦着满脸淋漓的大汗。
“少爷!你可别吓唬嬷嬷呀!这是怎么了?”姚嬷嬷扑了上去,千兰扶着,姚嬷嬷左看右看的,急得又是哭又是抖,却不敢碰管沐云,深怕碰到了他的伤处。
管清这才松口气,向我微低身道:“少夫人。”
我没有吱声,靠近床榻几步,细看了看管沐云的状况,他的衣衫已经有多处破损,衣衫上有血迹,脸上、上衣、裤腿上都有,腿上尤其多,此刻,他的眼睛虚掩着,不知是昏迷了还是怎样。
“大夫什么时候到?”我问管清,他一定在知悉管沐云受伤的当刻就已经着人去请大夫了。
“老谭驾车火速去请了,大夫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管清道,接着转头问几个抬管沐云回来的伙计话,“找见少爷的时候,可看见都伤在哪了?”
一个稍矮胖些的伙计道:“管事的带着小的和安福几个赶去的时候,少爷正磕在一块大石头上,腿上的血迹尤其多,看样子是伤了腿,可是又怕别处也有伤,小的们都不敢瞎碰,匆忙间也找不到大夫,只得先小心抬了少爷回来。”
管清不语,挥手叫几个伙计下去,请姚嬷嬷和千兰让一让,自己走到床榻前,双手并用,从管沐云的头开始一点一点细致地摸捏着,看得出用劲儿很轻很小心,也不敢漏过任何一个地方,等腰以上都检查过了,他微微呼出一口气,又开始检查腿部,左腿好了,然后右腿,等到了右腿膝盖下方一寸处,管清微微一碰,管沐云急促地喘息了一声,管清急忙撒手,再看管沐云,还是没有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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