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思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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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星辰冷落碧潭水(2/2)

    楚天傲不置可否地看向窗外,良久,说道:“既然可以改变,为什么不去做呢?”

    “你还是这样,什么都想……”

    “总有一天,一切都可以掌控的。”他低声但坚定地打断苏夫人的话。

    一时,两人俱是无言。楚天傲再坐了一会儿,便告辞出门。

    望着孩子的背影,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是那么好强,那么倔。不过,或许正因如此,他才能以庶出的身份走到现在的地位。

    晋王长子无才,众所周知,反而是他这个庶出的儿子被世人所接受和认同。日子久了,大家都只知道晋王府有三少爷,却不知道大少爷是怎样的。

    这是他的傲人之处,也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因为只有她知道,儿子是怎么走过来的。

    当年他二姐送去和亲时,他才十二岁,一直搂着姐姐,哭到嗓子都哑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苏夫人才越发得不愿踏出这别苑。

    就算是恩宠万千、青眼相加,也挡不住她妾室的身份——“妾”不就是个站着的女人么!哪里会有她的位置。

    但是,为什么她的孩子也要遭到不同的待遇。同是晋王骨血,他们却矮人一截。

    她选择远远地避开,避开那些争恩邀宠,避开了那些脂粉长短,在这里静静地看花开花落。她不求,因为求来的又何尝不是水月镜花。

    还记得女儿被赐婚时,那些难听的碎语:“不过是个丫鬟的女儿,已经福气了……”。

    还有那个人,那个她打算陪伴一辈子的人,说:“快谢恩吧”。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似乎被抛入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大家都顶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却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傲儿他,是否还记得?她宁愿他没有印象,宁愿他不要再背负那么多。

    苏夫人看向儿子离开的方向,而他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那堵石墙之后。

    躲,她以为躲就可以平安一生了吗?楚天傲的嘴角弯了起来,却并不是笑,有的,只是冷——小时候,连楚天骄的侍童都可以欺负他,就因为是庶出么?

    在晋王府这个大戏园里,每天上演着各式各样的戏,又有谁会去注意一个被冷落的存在。他看到过比人命更金贵的花瓶,看到过比真相更易信的谄媚,看到过比鲜血更值钱的眼泪。他不会让自己也变为一堆尘泥。

    被遗忘,只是最轻的蔑视罢了。他看向那个永远深埋于阴暗之中的别苑——如果他没有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她以为她能被遗忘吗?

    左相府内。

    “义父,我们现在把右相要动粮草的消息传出去了,您认为,他会怎么做?”却是一女子在跟左相方永煜讲话。听嗓音,此人十分年轻,但声音中所包含的沉稳,却又不是普通闺中女子所有的。

    “根据我们给他的情报,你觉得他会从哪里下刀?”左相方永煜,这个手握夏渊兵权的人,却只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但相较其他官员而言,却又略显沧桑。毕竟是从战场上滚打出来的,浑身多了几分霸气。即使已做了十余年的京官,那股军人的气势,却也还是在举手投足之中散发出来。

    “如今真正能牵制住右相万恒钧,并解决粮草一事的,只有四个人,分别是户部的:王蒙、谢文远、何信、姚司年。”那女子继续说道。

    “王蒙身为尚书,手握户部大权,若能撼动他自是最好,但以现在的形势,却是暂不能动。第一、我们还没有安排足够的人插手户部的事;第二、他掌管户部多年,各类关系难免错综复杂,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全制住的;第三、动静太大难免打草惊蛇,如果万恒钧按捺不住,只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而姚司年所处之职却是一空缺,虽然易动,也不会引起什么麻烦。但他一走,马上会有人补齐,对于长久来说,并没有多大的益处。

    “剩下的两人,一个是谢文远,另一个是何信,不过却各有利弊,还真难从里面做出选择。”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呵呵……”方永煜捻须而笑,“寒儿,那件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义父放心就是。”她坐在阴暗里,看不清表情,声音却是肯定。

    一阵风把窗户吹开,方永煜走过去,却并不关窗,只是望向外面,“山雨欲来风满楼,到底是风借雨势,还是雨得风长,就看今朝了。”

    随着他的目光,只见西边天空乌云滚滚,一场大雨即将来临。雨后,定是澄空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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