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世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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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理论假设的政治初始状态(2)
    第一节 理论假设的政治初始状态(2)

    准确地说,权力和利益是政治哲学要面对的事实,我们必须把事实化成问题,才构成研究。由权力和利益的事实(按照摩根索漂亮的说法是“作为利益的权力”)所能够化出来的问题很多,采取不同的分析框架就会产生不同的问题。柏拉图和孔子各自独立开创了至今一般视为最正宗的政治分析框架:统治制度。其核心问题是制度的治理能力和制度的正当性。柏拉图研究政治制度就像在研究人的卓越性(virtue),他认为国家之首善是公正,有了公正,国家就必定是正当的并且有政治效率。孔子则相信,如果一种制度的精神为“仁”,规章合“礼”,万事皆得“正名”,这种制度就必定是正当的并且有政治效率,即形成善治。从制度去分析政治问题是政治哲学经久不衰的主流。和卡尔?施密特也各自独立地发现了一种独辟蹊径的政治分析框架:敌人意识。甚至早于施米特看出划分敌友是根本性的政治意识指出:“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中国过去一切革命斗争成效甚少,其基本原因就是因为不能团结真正的朋友……”(《选集》,2版,第1卷,3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carl schmitt:the concept of the political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96,不过施米特的论述更具学理性,他指出,正如真假是知识判断,善恶是道德判断,美丑是美学判断,敌友则是政治判断。这种关于敌人的问题意识可以追溯到马基雅维利和霍布斯,特别是追溯到基督教的异教徒意识,甚至追溯到柏拉图plato:euthyphro,7cd。施密特的敌人意识虽然深刻,但也未免偏激,似乎应该弱化为异己意识比较合适。意识的政治分析能够解释一些由制度分析所无法解释的问题,特别是由文化或价值观的差异所导致的政治冲突,亨廷顿的“文明冲突”就是敌人意识的当代表达,因此,意识的政治分析构成对制度分析的一种重要的补充。不过,无论是制度分析还是政治意识分析都还不是总揽式的分析框架(comprehensive framework)。中国传统政治思想的“治—乱”概念似乎提供了一个总揽式分析框架,它大致相当于当代的博弈论提供的分析框架:冲突与合作。这个分析框架大概能够覆盖所有的政治问题,而且能够深化我们对政治制度和政治意识的理解,可以说是目前最优越的分析框架。

    本书不准备讨论全部政治问题,而是有选择地讨论部分至关重要的政治问题。选择标准大概是这样的:(1)所选问题都具有当代性和未来性,即使是非常古老的问题,也仍然具有当代性,而且尚未终结,所以又具有未来性;(2)所选问题不一定是政治学术文本中的问题,但一定是真正创造了历史进程的问题,因为有一些真正重要的政治问题并不是学术文本提出来的,而是生活事实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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