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雅生气地鼓起腮帮,她满心期待能得到几句夸奖。欧斯佩尼奥默默擦拭笛子,眼里有着回忆的波澜。
“欧塞,初代混乱神还活着吗?”
“是的。”深渊领主恭谨回答,“我不知道原因,不过…他似乎是现任的另一个神格。”魔王微微蹙眉:“神格可以并存?”
“按照常理是不行,也许他是残留思念。以父亲的性格。我找那个幼稚的家伙算账时。他不该避而不见。那么他多半是弱势的一方,需要特定条件才能出来。”欧斯佩尼奥摈除个人地情感。将分析结果呈献给主君。席恩嗯了一声,陷入沉思。卡雅不满地嘟囔:“父亲最讨厌了,好不容易醒过来,就想着这些事。”
“怎么?”席恩不理解她地控诉。
“你应该想怎么帮卡雅把神界抢回来!”
“神界随时可以抢回来,他们在那里反而好,灵魂神殿就没人了。”
“对哦。”卡雅转怒为喜,她巴不得狠狠报复那些霸占她家园的神明,却不想神界原本是众神地领土。哈玛盖斯恍然大悟:“主人,您之前就是要我偷袭他们的灵魂神殿?”席恩摇摇头:“不,我是要你绑架知识之神。”
“……”
没有理会养子怪异的神情,法师续道:“对于神域,我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上次我当他是个图书管理员,又看书看昏头了,这次你可别弄错,记得他穿的衣服花花绿绿的。”小龙无力地叹道:“是。”
吩咐完,席恩起身准备去研究室,瞥见一道纤影伫立在庭园里,眼神一动。
清凉的夜风吹起披肩上的流苏,提灯的橙黄光芒微弱地闪烁,像是黄昏的浓缩。深夜里提着灯的少女,在青年的视野留下不可思议的熟悉感。
“伊莎贝拉。”
“列文哥哥!”伊莎贝拉欣喜地转过头,主动解释,“我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你的花种得真好。”
他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黑夜中,她向他走来,几许青灰的色泽染上漆黑如鸦羽的袍角,血色额冠下,双眸清冷平静,深处却藏着无数复杂激烈的情感,交织在一起。犹如一个永恒地漩涡。
漩涡的中心有一丝明晰,就是这明晰,撑起他全部的强大理智。
“你根本不可能睡得着。”席恩打破她的粉饰,伸出手,以牙医的架势道,“嘴巴张开。”
“呜,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的虎牙啦。”伊莎贝拉往后缩。不顾她的反抗。席恩检查了一下,将手腕凑到她地唇前:“用力咬下去。”
“啊!?”
“你这几天都喝谁的血?”
伊莎贝拉面红耳赤地推开他地手。定了定神,才道:“本来哈玛盖斯说要给我,可是他割不出(注:龙有龙鳞,刀枪不入),就叫卡雅给我。我喝下去后很难受,他连忙叫依路珂割给我,这次不痛。之后我一直没觉得饿。”
“这就是了,那群傻蛋。卡雅的血和你属性不合,依路珂的你还勉强能接受。但是这么一来,你就变成了半神半吸血鬼,再也恢复不了人类。我的血会抵消法娜和依路珂的影响,虽然你的体质还是会有所改变,但寿命和一般人一样。除非,你想要永生?”席恩注视友人曾经健康红润。如今却一片苍白的脸庞。
“我不要永生。”伊莎贝拉笑着摇首,迎视他地目光,问出连日来的困惑,“列文哥哥,那位法娜小姐为什么把我变成吸血鬼?”
“她是要杀你。”席恩轻哼,郑重地道。“我很抱歉,这是我的疏忽。”伊莎贝拉若有所思:“她爱你吧?”席恩的心情就如同倒翻了调味料,酸甜苦辣什么都有。
“也许我该荣幸被当作情敌。”少女促狭地眨眨眼。魔王难以启齿:“不是的,她……”那女人才没这么可爱!
“?”伊莎贝拉不解其意。席恩岔开话题:“总之,她的问题我会摆平。”
对方都说到这种程度,伊莎贝拉也不好细问,想了想,问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嗯?”席恩一愣。
“哈玛盖斯没透lou多少,就说那些人来自艾斯嘉大陆,是你的敌人。上次你也对我说。总有一天要回到海的那边去。那你是继续弑神。然后默默无闻地度日;还是传播你地宗教,成立一个一神教世界?你的妻子们又怎么办?亚尼呢?西琉斯王国?”这些天。少女考虑了很多,视心上人的决定,她也有自己的安排。
“为什么问我的事?你的愿望不是开花店?这次是意外,将来我不会再牵连你。”
“因为我没想到你过地是这样危险的生活!”伊莎贝拉瞪他,不觉提高嗓门,“在看到你平安无事前,我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心的!”席恩权衡利弊,得出有自信保护眼前之人的结论。
“好吧,你来帮我。”
“咦!”伊莎贝拉没料到他答应得这么快。席恩心念电转,已经为对方排好计划表,随即认真许诺:“如果你希望,我会娶你为妻。相对于你的付出,我能够办到的,你尽管提。”少女眼中浮现出深刻的悲哀:“列文哥哥,感情不是拿来计价的。”
“哦?”席恩罕见的不知所措,“那…我该怎么做?”
伊莎贝拉轻轻笑起来,怡人的黑暗罩下,她低下头,打开灯盖,用火绒点燃一星暖焰。席恩看着她地动作,突然用梦呓似地语气道:“我好像很爱扑火,晚上看到灯就想追寻,两次被魔物引进沼泽;一次闯进死亡森林,碰到一个讨厌的魔女。”伊莎贝拉怔怔地听着,那是她无法想像地情景,但是从坚固的心防泄lou出的痛苦,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这个…大概是人的天性吧。”她局促地抚摸精致的灯盏,眼眶有些湿,“或者,你特别想要那灯光。”
“真令人憎恶。”魔王的声音变回往常的坚定冷彻。不知为何,少女听出埋藏在他短短句子下的深意,柔和地笑了:“列文哥…席恩,不是我们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能成为。”
良久无声,月光花的花粉荧荧飘浮于空中,围绕着两人盘旋飞舞。
一只手伸向提灯,白皙的手指停顿了一瞬,绕在黑檀木握手上,惊人的美艳。
橘色的火苗映入冰瞳,席恩低声道:“进屋吧。”伊莎贝拉回以温暖如春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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