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机关算尽严世蕃斩立决 殚精竭虑徐首辅救海瑞(4)(2/2)
言谈之间,徐阶突然一拍脑门:“小知也的四句偈倒提醒我想起了他师父当年赠我的四句偈语,还说什么‘日后便知’。”杨豫孙大感兴趣:“说来听听。”
徐阶念道:“长江上头遇豹言吉,欲挽狂澜己下地狱。庙堂高处须防纪纲……”
“是了,是了!”杨豫孙说,“豹言乃聂豹、夏言。此时莫非应了第二句,为救廷臣和苍生,不必计较身后清誉,哪怕是日后下地狱,也必须力挽狂澜?”
是置小严于死,还是网开一面,送走杨豫孙,徐阶支颐思考了片刻。“忍看生灵新鬼魂?”罢罢罢,顾不得了。严世蕃的案子非同寻常,暗潮汹涌,若严嵩党羽卷土重来,自己的身家性命实也难保,拨乱反正的计划会成画饼,为求得身后的清名而枉送性命,划不来。徐阶忽然想起了子路,这位孔子的高足在战场上被砍断了冠缨,想起老师“君子死不失态”的教诲,弃剑而整理冠缨,被敌兵砍死当场。“冠缨就让它断吧,小节也!砍敌要紧!”这么一想,徐阶释然了。严嵩送来了急信,信中说:“此子误老朽太多,承圣上恩典,老朽得善归,不料此子逃归,为非作歹故态复萌,老朽之族横死都门之日不远矣。还望阁下鼎力斡旋……”看来严嵩委实无法控制自己的儿子,徐阶思之恻然,当即回信,予以安慰。
黄光升等写好谳辞,准备递送通政司转呈嘉靖之时,张守直忽然说:“近日我眼皮直跳,心神恍惚,不知有何大事发生,依我之见,还是谨慎些。”黄光升笑说:“我们已够谨慎的了,还能再谨慎到哪里?”“愚意先呈首辅一览,此公一生谨慎,恐不会误我们。”“这也使得。”两人会同张永明,择晚上时间来到徐府,让座奉茶以后,徐阶说:“三位法家连日审案辛苦,今日来此定有赐教。”张守直抢先说:“专为此案,倒是我们请教来了。”这张守直系河北遵化人,嘉靖二十三年(公元1544年)的进士,为官颇有建树。张守直一说,黄光升操着一口福建晋江话说:“正是此意。”张永明手捧谳辞边奉上边说:“我们已拟定,请首辅指教。”徐阶谦逊地笑说:“三位俱是法家,所拟定然妥当。”沉默片刻又说:“既已拟定,倒想一睹为快。”于是接了过来,捧在手中,一折一折翻阅一遍,微微一笑,沉思不言。场面静得令人发怵。三人异口同声:“首辅笑而不言,似有瑕疵,还望指教。”“三位法家审得清,断得明,直道而行,令人钦佩。”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等下文。“但此案扑朔迷离,暗潮汹涌,其中陷阱,不可不察。”“陷阱?陷阱何在?”三人急切地问。“诸君此奏欲置小严于死地,依我之见,此奏递上,三位倒会身陷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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