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打箭炉大部队出发到现在,规定是每班预备伤病员所乘马一匹,到了类乌齐后,天寒地冻,乘马时间稍微长一些,立即两只脚冻僵了,痛得你简直无法忍受。所以随军乘马的人,每天一开始出发,必须先步行数里,暖暖身子,再可以上马。马上最多坐一小时,又只好下来,再活动活动腿部的筋骨。不过也有些自以为狡猾聪明的士兵,借口身体不舒服,走不动路,要求能让出一匹马给他骑。一旦骑上去,再怎么奇冷的风寒,也不肯下来,害怕其他病员争抢那匹马,这样子从早到晚乘坐马背上,两只脚冻得慢慢肿涨,失去了知觉。这样,就更加不肯下马走路。反复三天之后,腿肿溃烂,就成了个伤残,想走路也走不了了。先前说的生病,也一变而成真的病了。行军途中没有医护,又不能扔下让他休息,慢慢他就全身冻疮,惨苦地僵死在半路,这样古怪死法的士兵,几天下来,竟比比皆是。实在是太可怜!一路上牛和马,时常也延误拖拉,所以足足走了二十几天,部队才终于走到了三十九族境内。到达目的地时,每名士兵的头发,都比原先长长了一寸。每个人看上去都头发蓬哄哄,有的人胡乱用根手巾把长发束起来,拖在身后,步履蹒跚,看上去却不像个完整的人样了。营部书记官范玉昆,五十几岁,是有名的美须髯,买了一只狐狸皮的围巾,有一天部队走得很早,大雪弥漫,冰风削骨,玉昆骑坐在马上,长时间埋头缩颈,向前赶路。走到半路,有藏族官员设立的小驿站,以点燃的牛粪熬沸的茶汁作为招待。我们到了那里,都纷纷下马预备休息,玉昆呢,也想解掉脖子上的狐皮下马,却不知道低头呼吸久了,狐狸皮毛和他脖子上的肌肤头发竟已冻结在一起,解不开了。他再三用力,却呼痛不已,周围人一时都被这一幕情景弄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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