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满心准备用这种独有的轻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哪知这突然而诡异的强大攻势方出,只觉眼前一花,残月竟然还是毫无阻挡的劈在空处。
相隔不过一、两米,李尘根本没看见对方是如何闪避的。
一击不中,李尘立刻收刀护身,不等双足踏地,在身侧划出一道道的刀芒,准备抵挡对方随后的袭击。
可是白白砍落了不少枝叶,对方好似凭空消失,根本没有其他的举动。
李尘惊疑不定的立在树丛中,小心的防范四周,心中暗道:“难道我听错了?”
“你的武功高了不少。”冷冷的语声似乎就在他耳边响起。
李尘吓了一大跳,俯身一步蹿出树丛,差点就栽进湍急的山溪中去。
“但是胆子还是这么小。”那个语声明确的是从对岸传来的。
李尘惊惶的抬眼望去,只见皎洁的月光下,一身黑袍的常笑,脸上挂着他那招牌式的冷笑,正在面沉如水的注视着他。
“常老大,总有一天会被你吓死。”李尘手抚胸口,喘着粗气道。
常笑的面容无喜无忧,淡淡的道:“你也会害怕吗?”
“当然。”李尘一步跳过山溪,对常笑苦着脸道:“您还不知道我?这些天我过得可都是提心吊胆的日子,能不怕吗?”
“那也是你自找的。”常笑的面上的冰冷瞬间又凝重几分,冷冷道:“换做是其他人,我决不会给他这么长害怕的时间。”
李尘听常笑的话音好像不对,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强笑道:“呵呵,我知道您一直照顾我,这次是不是来救我出苦海的?呵呵,您放心,我以后决不会再给您添麻烦……。”
“我本是来杀你的。”常笑冰冷的话语一下子戳进了李尘的心中,让他木然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沉默片刻,李尘回过神来,急道:“吴子诚不是我杀的,你要听我解释,是……。”
“是顾倾城冤枉你吗?”常笑面带杀机的看着李尘,冷冷的道:“这我早就知道了。”
李尘不可置信的看着常笑,惊道:“那您还要杀我?”
“我要杀你,是为了给兵部一个交代,也是因为,我自己招来的麻烦,就要我亲自解决。”
“兵部?交代?”
“闯了这么大的祸,你还天真的以为吴子诚只是一个扬州名捕吗?”常笑不再看李尘,望着流淌的山溪低声道:“两淮是天下第一富庶之地,顾倾城多年的经营功不可没,但朝廷却不能允许一个游离与皇权之外的势力存在,所以虎翼第三军才会驻扎在扬州外,若不是扬州动乱,朝廷已经开始着手架空顾倾城的权力,终要将他调回京城闲置。”
说着,常笑猛然回头,盯着李尘冷道:“所以,兵部才会和锦衣卫合作,抽调可靠的禁军武官派往扬州,暗中执掌这股至关重要的力量。”
“这个人,就是吴子诚?”李尘的心随着常笑的话语逐渐下沉,茫然的问道。就算常笑不说,他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顾倾城确是一代人杰,他一直隐忍不,假做不知朝廷的布置,却暗中笼络虎翼第三军,除了在军中人脉很深的吴子诚,他可说是完全将这股力量控制在手中。于是,他选择了这个时机,选择了你,作为除去吴子诚的替罪羊。”
“为什么是我?”李尘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因为他已经决定借着扬州的帮派冲突解决所有的地方势力,让漕帮作为傀儡,其实是他自己暗中控制两淮所有的黑色行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两淮的盐。”
“天下盐税,大半出于两淮,顾倾城不能明着挪用这笔数目巨大的资金,却可以暗中支持,让私盐泛滥,利润则落入自己袋中,那样他就能够置办兵甲,蓄养私兵,收买官吏,哼哼,图谋大事。”
“难道他要造反?为什么不兵围剿他?”李尘惊道。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证据,皇上对他宠信有佳,一心以为他是公忠体国的能吏忠臣,却怎知他的狼子野心?”常笑的眼中射出两道寒光,面上的神情却是赞赏多于恨意。
不等李尘出声,常笑继续道:“而你正在此时送上门去,以你招摇的行径,他怎会不知你是锦衣卫的人,况且你还是天下闻名的大盗,用你的名义来除掉吴子诚,简直是最合适的人选。”
“您怎么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凭你的武功,不能在正面交手中杀死吴子诚,而且从验尸记录中看,吴子诚是先被一股强劲的真气重创了心脉,才被一刀刺中,你还没这个本事。”常笑看着李尘,眼神中隐含着几丝讥讽之意。
李尘虽然不平,却也没法给自己吹牛,只能默然不语。
“但兵部与我锦衣卫虽然合作,却并不互相信任,现在有十几个吴子诚的亲信手下亲眼看见你杀了他,为了给兵部一个交代,我别无选择,只能让你死。”
李尘苦笑一声,低声道:“看来我这次的确应该死了。”
为了锦衣卫,常笑现在出手把他干掉,绝对是正常的选择,而且凭李尘的武功,根本没有反抗的实力。
“不过……。”常笑的这一沉吟让李尘心头一震,依稀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我刚才看到你时,却又改变了主意。”常笑看着李尘由悲转喜的面容,淡淡的道:“顾倾城的两淮是锦衣卫势力最薄弱的地区,现在我和兵部联手,也无法动他分毫,早晚我们会有翻脸的一天,所有顾倾城的敌人,我都不会去动,到时候,哪怕任何最微小的力量,我也不愿意失去。”
“最微小的力量?原来我还不算全然没有用处。”李尘自嘲的笑道。
“但是这次我虽然不想杀你,却决不能再容你留在锦衣卫之中,从此刻起,你刃无心与我锦衣卫,再无半点关系,如果刃无心再在江湖中出现,我决不会有半点心软的。”常笑盯着李尘,一字一句的道。
“我也算给锦衣卫立过不少功劳吧?”李尘对于这个带给他极大方便的锦衣卫身份,还是有点舍不得。
“功劳?哼,锦衣卫是什么?是鹰犬,是一把利刃,你何时何地把自己真正当成锦衣卫看待了?此次在扬州,哪怕你事先跟扬州的暗线联系一下,也决不会出现如此糟糕的结果,如果不是你当初那点‘功劳’,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跟我说话的机会吗?”常笑的语声里满是煞气,面寒如水的道:“我决不会握住一把随时能伤到自己的剑。”
李尘哑口无言,长久以来,他一直认为锦衣卫的这个身份是无往不利的通行证,只顾着自己行事方便,却正如常笑所言,忘记了一切的权力,都同时背负着相应的责任的。
默默的摸出那块锦衣卫令牌,递到了常笑的身前。
常笑冷冷的注视着他,良久,微微一叹,将那块令牌收入袖中,低声道:“刃无心,你很令我失望。”
李尘无语的看着地面,回顾与常笑自京城相识以来的种种,突然现,这位号称‘毒剑’的绝顶高手,对自己几乎没有半点的亏欠之处,反倒是自己……
常笑默默的转过身,缓缓前行,忽然低声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刚才李尘慌乱之间,对这个问题一直没有想到,还以为是锦衣卫的情报网神通广大,可是听常笑这么一说,竟然是另有内情。
“武当的一个下院弟子过江龙,前些天到官府举报,说被通缉的要犯刃无心躲在武当,以武当派的地位,地方官府不敢轻举妄动,这才上报到刑部,我正在扬州密探,这才能先一步赶来,恐怕此时来搜捕你的大队人马,已经在路上了。”
李尘心中苦涩,想不到自己现在一心维护武当,却还是给武当招来了这天大的麻烦。
“好自为之了,随风。”常笑轻轻的语声传入他的耳中,再抬头时,常笑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寂静山溪边只有李尘独自呆呆立着。
“多谢,常老大。”李尘望着幽暗的山林,喃喃的道。
(李尘这个锦衣卫的身份,相比其他玩家,实在是太不公平,常笑也替他挡了不少麻烦,所以这次我一次性全部给他消去了,想继续混下去?没门。^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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