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的车辙压在地上,每一声都是银子发出的声音,魏源侯的大帐就在前面。朔月少见的放慢了脚步,不情愿的一步一步的向魏源侯的大寨挪动。贺兰狠狠的打了它的屁股,才加快了脚步。
魏源侯兴高采烈的站在营外迎接,身旁站在那个叫做修罗的男子。
“贺兰郡主,又大驾光临了!”魏源侯满脸堆笑,算计小孩子竟然会让他如此高兴吗?
“赎晚辈打扰了。”贺兰谦逊的说道,又指了指身后的车马说道:“这是贺兰答应侯爷的军费,请侯爷收下,贺兰孤儿,也请侯爷能多加关照。侯爷威震北方,这些应该不是贺兰的奢望吧?”很委婉,却也告诉天下人,一个弱小的孤儿,魏源侯你好意思欺负吗?
他微微一笑,答道:“你只要答应来魏源,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我已经答应侯爷了,自然会办到。”修罗一直用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让她说着假话的嘴,总是不知所措,好在经验丰富。其实魏源侯早就会发现她说的话除了大方向不敢作祟,小话都是虚假的恭维。贺兰又双手呈上了“赤霄”剑,魏源侯见了更是兴高采烈。高兴的拉着她进了中军大帐,秦霜,修罗都跟在后面,贺兰明显感到秦霜的眼神中对修罗的不满。
但在人家屋檐下哪有不低头,贺兰暗暗递他一个眼神,告诉他不要无礼。魏源侯拿着“赤霄”,兴奋的手舞足蹈,不能自抑。借着这个机会贺兰又说道:“侯爷,对于我去魏源的时间可否再宽限几天,待我安排完了静阑的事情,再到魏源。”没想到魏源侯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不满的说道:“郡主这就不能毁约了,难道郡主想让我把你抓到魏源吗?”他从怀里小心的拿出一件东西,贺兰连忙接在手中,龙水珏。“你能反悔?他可不能。”贺兰咬牙说道:“是,侯爷。后天早上贺兰自会前往魏源。”
他又冷漠的看着他说道:“只要你自己来,不许带任何的随从。”
秦霜气的冲了上去,就要动手。贺兰忙伸出手,拦住了他,保持着微笑说道:“是,侯爷,但也请侯爷对静阑的百姓保证不可伤害我。”
“我魏源侯想要你死,早就动手了,何苦还如此费劲。”这话不冷不热,一点面子都没有留。贺兰也没有动怒,继续笑着说道:“贺兰不是怕死,而是怕静阑的百姓没有皇族的庇护,生灵涂炭。”他又冷笑了一下,“就凭你,乳臭未干的小孩,谈什么皇族的庇护?”忍无可忍,但还是忍住了。[]
魏源侯又冷漠的看着她,说道:“今天下午,我就回魏源,后天早上巳时(十点)莫修罗到静阑城东十里亭等你,如果毁约,代价你自然心里清楚。”。
出了中军大帐,秦霜气的就要血洗大营,可自知实力不济,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冲动。贺兰无奈的笑望着他,问道:“跟着我后悔了吗?”他摇摇头,道:“没有。”
她又笑,手里依旧握着龙水珏,温热温热的。
回到王府,云渊正等在门前,单膝跪下,恭敬的说道:“恕手下无能,没有保护好郡主。”贺兰望着他,这又是唱得哪出戏?没有理会,径直走入了王府。所有人都呆住了,连秦霜也狐疑,郡主竟然没有理会跪在哪里的云渊,就进了王府?
云渊,云渊,大家都在逼啊!
管家爷爷跟着进了客厅,恭敬的问道:“郡主,不舒服吗?”
“没有。”然后对着其他的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只剩下两个人,贺兰说道:“爷爷,我后天早上就走,去魏源,以后王府的大小事情就交给你了。多余的侍从侍女就自寻出路吧!王府里的陈设,没有用处的,不是很名贵的瓶瓶罐罐都换成银两。爷爷,我不在的时候,云渊和秦霜的军费不要吝啬,有了军队,贺兰才可以在魏源安安心心的住着。所以这个家,贺兰交给爷爷了。”
老爷子的眼睛红红的,忍着没有哭出来,“爷爷,贺兰会坚强的面对一切的。”然后向老爷子深深的鞠了一躬。
云渊站在门外,眼中闪着寒光,“云都尉竟然回来了,就进来吧!”
云渊迈着沉重的脚步,踱进客厅。贺兰转身向他问道:“父王的两位夫人,在父王死后,蓄意逃走,被秦霜带人抓了回来,我想询问一下云都尉的意思,怎么处置?”
云渊的眼角发出一道凶光,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杀。”贺兰点点头,对着管家说道:“云都尉的意思,爷爷听清吧。预备两杯毒酒,明天和父王一起上路。”
“是,郡主。”管家恭敬答道,退出了客厅。
贺兰走近他,轻轻的说道:“不要生气了。”他抬头,眼神中突然是充满了无助,“真的对不起。”贺兰又说道,他眼中的忧伤让她心碎。可是父王薨,静阑困,魏源逼,四境不安……她不得不这样做!
一会就要为父王祭灵了,明天就是大殡的日子。
悠扬的哀乐渐渐的散满了王府的院落,贺兰银装素裹的跪在灵前,倾听着遥远的靡靡之音。可她知道,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都不会分开,在哀乐里,思绪漫无目的的徘徊,徘徊。灵堂里的白色,遮盖了世界午夜的暗淡,淡淡的哭声,悠扬而凄美,原来在这个时候,她还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出殡之日。举境悲哀。
人群延绵数里,一直蜿蜒的伸向西南方向的义庄。静阑无王墓,按道理尸体只能存在这里。白色的队伍,漫天飞舞的纸钱。一位英明的王爷与他的臣民阴阳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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