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个态度期望一切人,尤其期望我所最敬爱的蔡先生。
在两人论争期间,蔡元培帮胡适借到了其久寻不遇的《四松堂集》刻本,为胡适解决了有关曹雪芹生平的一些问题。胡适为此很是兴奋。胡适的《跋〈红楼梦考证〉(一)》,就是根据《四松堂集》对《红楼梦考证》所作的补充与订正,又写出《红楼梦考证》(改定稿)。文章末尾,胡适对蔡元培为他提供《四松堂集》特意表示了谢意:
我在四月十九日得着这部《四松堂集》的稿本。隔了两天,蔡孑民先生又送来一部《四松堂集》的刻本,是他托人向晚晴簃诗社里借来的。……蔡先生对于此书的热心,是我很感谢的。最有趣的是蔡先生借得刻本之日,差不多正是我得着底本之日。我寻此书近一年多了,忽然三日之内两个本子一齐到我手里!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不仅如此,蔡元培还对考证派另一位主要人物俞平伯的著作表示欣赏:“阅俞平伯所作《红楼梦辨》,论高鹗续书依据及于戚本中求出百十一本,甚善。”同样,胡适也把《雪桥诗话》借给蔡元培,让他了解其中所载曹雪芹情况。两人的这种雅量和胸怀是后世许多学人无法企及的,堪称学者的风范。
胡适晚年在回顾这场争论时曾颇有感慨地说:“当年蔡先生的《红楼梦索隐》,我曾说了许多批评的话。那时蔡先生当校长,我当教授,但他并不生气,他有这种雅量。”蔡元培晚年回忆自己在北京大学的往事经历时,总爱提及胡适,显然他将引进胡适视为自己发现人才而自豪。
(三)辩论的成果
批评和论争是发展学术的必要方式。学术上的是与非,是在学者们的研讨、争论中才能辨清的。经过胡、蔡之间的论争,“索隐红学”很快在读书人心目中失去了吸引力,失去了学术地位。胡适把《红楼梦》研究纳入考证的道路,赋予红学考证以特殊的对象、范围和方法,并逐渐形成红学史上影响最大、实力最雄厚的学派。他提出新的研究方法,建立新的学术规范,为一门学科打开了局面,有力地推动了红学研究。1964年8月同哲学工作者谈话时说:“蔡元培对《红楼梦》的观点是不对的,胡适的看法比较对一点。”的这个评语是客观的。
学术界普遍把《红楼梦考证》视为“新红学”的开山之作。截至今日,胡适考证《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及其家世的论断,虽经百年时光的冲击、洗刷,依然是站得住的,有着里程碑的性质。从此新红学考证派为研究《红楼梦》提供了一个基本的前提和基础,其后的研究多是以此为起点进行的。
三、与刘心武先生争鸣的意义
我与刘心武先生争鸣,其意义首先在学术探讨,彼此补益,促进研究。
刘心武先生说:“我个人的研究方法,属于探佚学当中的考证派,我考证的思路,就是原型研究,所以我现在进行这些考证,我觉得不好笑,因为脂砚斋鼓励了我,脂砚斋就说了,‘大有考证’。”
何谓探佚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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