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飞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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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不白之冤(2/2)
    刀若电射身如游龙斜斜飞起了两丈多高。

    这是一手极为漂亮的轻功手法看得人眼花缭乱!

    葛元宏身腾高空忽然一收双腿由上升之势变成了向下飞落之势脚沾实地刀也同时还入了鞘。

    在落日余辉照射下只见那落地竹叶全被刀腰两断。

    王伯芳仔细的瞧过落在地上的竹叶后脸上闪掠过一抹稀有的笑容。

    但很快的笑容敛去代之而起是一片惋惜和愁苦的混合神色。

    葛元宏道:“晚辈不知是否已通过了考验?”

    王伯芳道:“通过了咱们到密室谈吧!”

    转身带路行去。

    只要稍为留心一下的人都会瞧出来那王伯芳脸上的忧苦神色那瘦弱的身躯一脸病容再加上一副深锁愁眉任何人看到他都会油然生出来一份同情之心至少不忍太过逼迫于他。

    葛元宏等紧随着王伯芳穿过庭院直入内室。

    王夫人倚靠在内室中一处壁角上脸上挂着两行热泪幽幽说道:“伯芳说出来你闷在心中这多年人都快要闷死了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就算是被他们杀死也可使得武林中至亲好友谅解总比闷死强些。”

    王伯芳挥挥手道:“我知道你们该动身了。”

    王夫人黯然说道:“答应我让孩子去吧!我要留在这里陪你。”

    王伯芳道:“你不走孩子怎么肯走!也只有你们母子离开我才能放心一吐胸中的积愤。”

    王夫人一咬牙道:“好!我们走!”

    提起包袱举步向外行去。

    她似是早巳明白了非走不可所以连包裹都打了起来。

    王伯芳望着夫人的背影走得远了才推开壁间一座暗门向下行去。

    那是一条地道每隔上几丈就有一道铁门葛元宏暗中数计一直关上了四道铁门王伯芳才停下来晃燃火折子点起一支红烛。

    室中光亮起来。

    葛元宏等在烛光下觉了室中放着很多的米面和油盐之物。

    王伯芳叹口气道:“我原想住这里一辈子不会出去了什么人也不见。我准备了很多的东西厨房厕所还引来了一道山泉这本是我昔年练武的密室又经过我一番细心的布置我什么都想到了但却忘了一件事!”

    刘文升觉着这暗室中空气畅通但却又瞧不出通风所在实在是花了一番苦心的布置忍不住问道:“这地方确可作久居的打算但不知王兄忘了什么?”

    王伯芳道:“忘了我还是一个活人这地方虽然花了我不少心血但只是一座坟墓坟墓只能埋死人!”

    刘文升接道:“但这究竟不是坟墓啊!”

    王伯芳道:“至少很像一座坟墓可以埋起人的躯体却无法埋住活人的心我在这形同坟墓的密室中住了三年却有着生不如死的感觉我从泉水的倒映中看到了日渐消瘦的形体。”

    葛元宏道:“这么看来阁下倒是一位有心人。”

    王伯芳道:“如若无心天下何处不可容身怎会等在这‘箫园’之中等人找我?”

    葛元宏点头说道:“老前辈言之有理。”

    他忽然又改称老前辈显然对王伯芳又生出敬重之心。

    王伯芳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我带诸位到此室密谈希望能畅我胸中之言因为我泄漏这隐秘时很可能突然招来杀身之祸。”

    葛元宏道:“这样厉害么?”

    王伯芳苦笑一下道:“厉害他那恶毒的手法逼的人没有选择只有任其驱使!”

    葛元宏道:“听老前辈的口气似乎是早已知晓我们来意了?”

    王伯芳道:“诸位可是为铁旗门的覆亡一事而来的么?”

    刘文升道:“不错还望王兄能够指点指点。”

    王伯芳苦笑一下道:“江湖上有些什么传说?”

    刘文升道:“江湖上的传说对你王兄十分不利说你和人勾结亲带凶徒屠杀了铁旗门上下三代弟子两百余口人命连妇人孺子也不放过!”

    王伯芳道:“唉!他们没有说错确是我带着人夜袭铁旗门不过这中间有一点不同。”

    葛元宏道:“既是真真实实的事还有什么不同之处?”

    王伯芳道:“我没有和人勾结也不是自愿前去但形势迫人逼的我非去不可才做了屠杀铁旗门的带路人。”

    刘文升道:“他们用的什么方法迫使你去为他们效命?”

    谭家麒突然接口说道:“你们是否服用了迷乱神智的药物?”

    王伯芳道:“没有所以在动手相搏之时他们都十分清醒。”

    葛元宏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杀害铁旗门?”

    王伯芳道:“因为铁旗门知道的事情太多所以他们必须除去而后快。”

    葛元宏道:“听说他们攻龚铁旗门时由你带路是么?”

    王伯芳点点头道:“不错确然如此!”

    葛元宏道:“当时阁下的神智是否很清醒?”

    王伯芳道:“清醒得很但他们告诉我并非是杀害铁旗门中人。”

    刘文升奇道:“他们告诉你些什么?”

    王伯芳道:“他们告诉我铁旗门正遇上大危大难赶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刘文升道:“王兄你也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动的人了如何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王伯芳道:“如是刘兄在场刘兄也会相信因为讲话的人身份不同。”

    葛元宏道:“那人是谁?”

    王伯芳仰脸望天沉思了良久道:“当时我十分相信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之后我觉着那人的真实身份可能有些问题也许是别人假冒了他!”

    葛元宏道:“那人究竟是谁?”

    王伯芳道:“就是令师号称忠义侠陈道隆。”

    这句话有如晴天霹雳使得葛元宏、谭家麒等都为之一呆。

    刘文升摇摇头道:“这个不大可能吧!”

    王伯芳道:“在下也这么想不论陈家刀法在江湖上的声誉如何但陈道隆的为人却是极可相信。”

    葛元宏道:“武林中风云变化起于襄阳陈家这一点王老英雄早已听说过了。”

    王伯芳道:“听说过但陈道隆并未有遇害之说而且他见到在下时神色十分匆忙——”

    郭文章高声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师父是何等正直人物怎肯做出这等事来。”

    一直很少开口的陈挽澜突然启齿说道:“四师兄不要激动听小弟一言。”

    葛元宏道:“好!咱们听听小师弟的高见。”

    不论遇上什么事陈挽澜一直是三缄其口很少说话一直是静静的听别人说话这就培养出他一言干金的形势一旦开口葛元宏等四人都不禁凝神静听。

    陈挽澜目光转注到王伯芳的脸上道:“晚辈陈挽澜忠义侠正是家父。”

    王伯芳道:“陈公子有话请说!”

    陈挽澜道:“五年前寒家惊变家父行踪就很少为人所知以目下江湖上的诡奇多变家父的遭遇如何?晚辈亦不敢妄作论断不过晚辈希望老前辈能仔细说明经过情形?”

    王伯芳点点头道:“好!两年前吧!江湖上还有着莫测之变那是一段混沌不清的时刻在下为避是非留居箫园朱在江湖上走动一个明月之夜令尊陈大侠突然登门造访——”

    陈挽澜接道:“来的只是家父一个人么?”

    王伯芳道:“是的令尊一人前来匹马单刀满脸风尘在下和令尊昔年曾有过数面之缘彼此早已相识令尊的突然造访使在下惊喜莫名正想询问他陈府遇变之事令尊已抢先开口说出铁旗门今宵被袭恐已陷于苦战之中要在下赶往探视——”

    陈挽澜接道:“老前辈就这样赶往铁旗门么?”

    王伯芳道:“铁旗门的掌门人和在下是金兰之交情共生死突然惊讯未暇多问带了兵刃、暗器就和令尊兼程赶往。”

    刘文升道:“王兄沿途之上王兄是否觉了什么可疑事物?”

    王伯芳道:“在下感觉暗中似乎有人随行但一直未现影踪但那陈大侠的举动却是有些奇怪当时我未留心现在想来才恍然大悟陈大侠每行一段路程就留下了一些暗记。”

    陈挽澜道:“两位赶到铁旗门时是否有变?”

    王伯芳苦笑一下道:“铁旗门似是早已得到了警讯是以防守的十分森严铁旗堡的形势刘兄大约知晓三面是水一面临山只有一道吊桥通往铁旗堡中那道吊桥早已收起三面水中亦都有埋伏就算敌人纠集数百高手也无法在一宵时间中攻下铁旗堡来。”

    刘文升一拍大腿道:“他们利用你和铁旗堡主的交情要他们放下吊桥?”

    王伯芳道:“不幸的是被刘兄言中了守护吊桥的乃是铁旗门掌门人的师兄乃铁旗堡中第二高手听到我的声音就放下了吊桥——”

    目光一掠陈挽澜接道:“令尊和在下先后登桥想不到在下正和铁旗堡二堡主寒暄之时令尊却突然拔刀施袭二堡主在全然无备之下被令尊一刀劈死。”

    葛元宏道:“老前辈没有出手救援么?”

    王伯芳道:“来不及一则是令师出刀太快二则是事情完全出乎人意料之外在下不但未能及时救助而且也同样的受了令师的暗算!”

    陈挽澜道:“老前辈请说下去!”

    王伯芳续道:“令尊在拔刀杀死二堡主后左手同时拍出击中在下背心一掌……”

    葛元宏接道:“老前辈也受了伤?”

    王伯芳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手法在下至今想不明白一掌击中之后在下的神志立时混乱混乱到无法分清是非认明敌友这时正好有几个铁旗门中弟子攻了上来在下就糊糊涂涂的举起手中玉箫和他们打了起来令师刀法似甚毒辣铁旗门中弟子很多人都伤在令师的刀下铁旗钟声传警吊桥也同时拥进来无数的人影!”

    刘文升道:“都是些什么人?”

    王伯芳道:“来人都用黑巾蒙面但用的兵刃却很博杂决非源出于同一门派但武功却是个个高强铁旗门就在源源拥入的高手攻杀之下整个门派就此覆亡。”

    陈挽澜道:“老前辈只回忆这些么?”

    王伯芳道:“当时我神志已经不甚清楚事后苦苦思索也只记忆这些。”

    语声一顿接道:“那些蒙面人中有一个施用宝刀的人不但刀法凌厉而且宝刀削铁如泥铁旗门的掌门人似是就死在他的刀下。”

    葛元宏脸色微微一变道:“前辈可看清那宝刀的形式如何?”

    王伯芳道:“形式古朴颇似传言中的**宝刀模样。”

    陈挽澜道:“老前辈请再仔细想想还有些什么记忆?”

    王伯芳沉思了一阵道:“只有这些了但在下有一点不太明白。”

    陈挽澜道:“哪一点?”

    王伯芳道:“铁旗门全门死亡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眼看此事只有我王某一人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留下我的性命难道他们有意让我说出这个隐秘么?”

    刘文升道:“这确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

    王伯芳道:“就当时的情形而言他们如是想取我之命简直是易如反掌他们却没有杀我。”

    葛元宏道:“老前辈说出来这许多内情使我等获益匪浅但不知老前辈是否愿为铁旗门洗雪冤仇呢?”

    王伯芳道:“我虽无杀害铁旗门的用心但事实上我却是主要的凶手之一我如不叫他们放下吊桥武功再强之人也无法杀害攻入铁旗堡中至少他们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和较长的时间这件事对我王某而言实如背上芒刺无日能安为铁旗门复仇一事也是我活在世上的唯一心愿。”

    葛元宏道:“老前辈愿否随我等再到铁旗堡中瞧瞧也许重游旧地可以启起老前辈一些回忆。”

    王伯芳沉吟了一阵道:“不用去铁旗堡了那地方的形势我熟悉得很而且事过两年纵然有一些痕迹也早都消失不见了重往铁旗堡也难有收获。”

    葛元宏道:“老前辈适才所言我等是深信不疑不过老前辈适时身受暗算神志不清这些往事很难完全可靠了。”

    王伯芳道:“当时我确有些神智不明不过那只是在动手时一阵工夫两年来我一直苦苦推算事前事后的记忆所及大约是不会再有什么错误了。”

    葛元宏道:“晚辈等追随家师甚久敢保证他老人家平日为人的严正不论受到什么样的压力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王伯芳接道:“诸位可是不相信我王某人的话?”

    葛元宏道:“那倒不是只是晚辈们觉着其中定然有着别的内情事情已经牵扯到家师的身上晚辈等要全力追查了。”

    谭家麒道:“家师的武功都是堂堂正正的招数决不会使邪门外道的功夫在人背后拍了一掌就使人神智迷乱。”

    刘文升突然一掌拍在大腿上道:“喏!这就是线索只要我们查出这怪异武功的来路就能查出内情了。”

    葛元宏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说的是这才是真正的线索。”

    目光转到王伯芳的脸上接道:“我们相信者前辈的话句句真实老前辈既无意重回铁旗堡中一行我们这就告辞了。”

    王伯芳道:“诸位到哪里去?”

    葛元宏道:“太阳堡。”

    王伯芳接道:“去找太阳叟?”

    葛元宏道:“是的太阳叟也许和阁下一样蒙受了不白之冤我们去太阳堡求证一下。”

    王伯芳道:“可否让在下同行?”

    葛元宏道:“老前辈如肯出山追查此事我等欢迎的很。”

    王伯芳道:“这两年来我苟延残喘地活下来就是要等今日我相信武林中必会有正义之人挺身而出追查此事。”

    葛元宏道:“老前辈的意思是——”

    王伯芳道:“如是诸位不嫌我王某人老迈王某愿追随诸位身后略效微劳。”

    葛元宏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但不知老前辈几时可以动身?”

    王伯芳道:“立刻可以动身。”

    刘文升道:“王兄不要安置一下家人么?”

    王伯芳道:“贱内和犬子在下早有安排此刻恐已在十里之外为铁旗门惨遭屠戮一事我一直念念难忘如是诸位不来我也无法再在这密室中住下去了再住下去势必被活活的闷死不可的。”

    葛元宏道:“好!咱们立刻动身。”

    几人离开密室出了“箫园”。

    行出箫园大院忽见一个全身黑衣的大汉当门而立拦住了去路。

    这时天色正值深更半夜月黯星稀视线不太清楚。

    王伯芳骤不及防不自主向后退了两步道:“什么人?”

    话出口手中玉箫已点了出去。

    几乎在他玉箫出手的同一时刻郭文章、6小珞同时由两侧抢出。

    双龙出水二般跃在那黑衣人的身后拦住那黑衣人的去路。

    王伯芳玉箫如电点中黑衣人的前胸。

    黑衣人应声倒了下去。

    这情景大不寻常刘文升当先出手一伏身抓起那黑衣人。

    不错那是一个人只是已气绝而逝。

    但他胸前还存微热显是死去不久。

    王伯芳玉箫一探挑下了他蒙面黑纱。

    天色虽黑但王伯芳已瞧出那人的身份顿感一阵天旋地转人也几乎晕倒地上。

    这时葛元宏等也瞧出那人是王夫人。

    他被人穿上了一件又肥又大的黑色长袍头上还加了一顶高大的帽子再戴上蒙面黑纱。

    这就叫人看上去是很魁梧的一个黑衣大汉任何人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是王夫人。

    葛元宏冷哼一声道:“好恶毒的手段。”

    王伯芳吐了一口血道:“不要紧我杀了自己的夫人总比我叫放下吊桥让他们尽屠铁旗门的罪恶轻一些。”

    葛元宏道:“心胸磊落不拘小节。”蹲下身子右手一探那王夫人的前胸接道:“你不是凶手尊夫人至少已死了半个时辰他们把她的尸体运回此地摆在门前。”

    王伯芳道:“想不到啊!他们连妇人孺子也不肯放过。”

    葛元宏叹息一声目光转到刘文升的脸上道:“似乎是他们一直跟在我们的身后。”

    王伯芳摇摇头道:“我想他们一直在我这箫园附近埋有暗桩。”

    葛元宏沉吟了一阵道:“有道理。”

    王伯芳道:“他们想证明一件事什么人会来找我查问铁旗门的事情所以没有杀我。”

    抱起王夫人黯然接道:“夫人啊!夫人!他们留下我却害了你的性命好好的安息吧!只要我王某人有三寸气在一定要替你报今日之仇。”

    举步重回箫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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