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飞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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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苦练绝学(2/2)

    散淡老人点点头道:“不错。”

    玉虚观主道:“那巨虎、毒蟒呢?”

    散淡老人笑道:“自然也是。”

    两人一面举步而行玉虚观主一面问道:“驯蟒、伏虎虽然不易但以谷主的武功自可胜任那群黄蜂……”

    散淡老人道:“只要你能通蜂语就不难役使它们了。”

    玉虚观主道:“通晓嗡嗡蜂语当真是不可思议的事了。”

    散淡老人笑一笑道:“在攘攘人间要想学会蜂语自是困难万分但如对一个数十年困居深谷的寂寞之人而言那又算不得什么困难的事了。”

    玉虚观主微微一笑道:“还有一点谷主忘记说了。”

    散淡老人道:“什么事?”

    玉虚观主道:“最重要的是那人还得具有无与伦比的才智。”

    散淡老人微微一笑道:“我助你老道士一臂之力咱们走快一些。”

    玉虚观主还未来及答话右臂已被人一把抓住。

    感觉中似乎是离地而走。

    夜色中但觉寒气扑面疾风掠耳迅快地向前奔去。

    玉虚观主无法看清楚前面景物也无法分辨出行径何处只觉两耳风生度愈来愈快。

    突然间风住身停人已到了一片悬崖之下。

    散淡老人抬头望着悬崖道:“上去这片悬崖就是你们的来路。记着玉虚观中上百号人的生死都要靠你沉着应付才行千万不要寄望我会去救你们。”

    玉虚观主点点头道:“贫道记下了。”

    手足并用攀上悬崖。

    散淡老人背着双手站在悬崖下面看着那玉虚观主爬上了峭壁才转身回谷。

    一夜匆匆第二天天已亮葛元宏就带着几个师弟下厨生火炒菜足足忙了快一个时辰才做好一顿午饭。

    这几人都是从未下过厨房的人五个人九只手每只手都在忙都忙得出了一身大汗。

    葛元宏把饭菜端入那搭在小洞外面的茅舍散淡老人早已高居位而坐。

    他的脸色虽然不像初见时那般冷漠但也不见一点笑容望了望五人一眼。

    吃完了早饭散淡老人才扫掠了五人一眼道:“你们跟我进来。”

    五个人鱼贯相随进入一个宽敞的石室中。

    室中间高烧着一个火炬却是别无陈设乃是专以用作练武的地方。

    散淡老人道:“你们由壁上的挂图中选一种武功学要记着只能选一种而且要用点心去看你自己感觉你适合哪一种须知这和成就有关不可轻率选择。”

    葛元宏等抬头看去只见壁间正好挂了五幅画并排而列。

    第一幅画是一条云中盘龙。

    第二幅是一头下山猛虎。

    第三幅是一只展翼飞鹰。

    第四幅是一件赤练毒蛇。

    第五幅是一只缩头乌龟。

    五幅图部画得各具神态栩栩如生。

    葛元宏道:“几位师弟先选吧!”

    谭家麒道:“长幼有序还是大师兄先选。”

    葛元宏回头望去只见散淡老人神色肃然负手而立瞧不出他心中之意只好指着第一幅图画道:“晚辈选龙。”

    散淡老人嗯了一声未道可否。

    谭家麒道:“晚辈选虎。”

    6小珞道:“晚辈选鹰。”

    郭文章望望蛇又望望龟低声道:“小师弟你选什么?”

    陈挽澜道:“师兄先选。”

    郭文章道:“我选蛇。”

    陈挽澜道:“小弟选乌龟了。”

    散淡老人道:“你们虽都是陈道隆的弟子但天赋却各自不同为了你们能专心学艺我要把你们居处分开各居一室才能集中心志。”

    葛元宏欠身应道:“弟子等悉凭吩咐。”

    散淡老人一皱眉道:“记住老夫并没有把你们收列门墙你们也不能称我师父。”

    葛元宏道:“老前辈教训的是。”

    散淡老人把五人分别安置在五间石室之中分别传授武功而且很严厉地告诉他们不许彼此研商。

    山中无甲子岁月逐水流不知不觉间过了五年整。

    五年的日子是那样平静像谷中小溪平静得没有一点波浪。

    陈道隆没有来过玉虚观主也没有来过似乎这地方已被世人遗忘。

    葛元宏等几位兄弟虽然日久相居近在咫尺但除了吃饭时见面之外似乎是都很忙碌忙得几位师兄弟连谈话的时间都不多。

    显然散淡老人把他们每人的功课都排得十分紧密。

    这日中午时分葛元宏等五人都分别得到了散淡老人的吩咐会集于埋名庐中。

    只见木桌上摆了一盘水果散淡老人端坐在位之上下面并排了五张竹椅。

    葛元宏一进门已瞧出今日的情形有些异常欠身一礼垂手肃立。

    散淡老人脸上沉现出难得一见的笑容缓缓说道:“你们都坐下。”

    葛元宏等依序坐了下去。

    散淡老人笑一笑道:“你们到此已足足有五年五年来你们修习的武功虽未进到令老夫满意之境但你们都已尽了心力……”

    语音一顿接着道:“一则老夫有事要离开此地再者你们数年下来已有小成日后只要加紧苦学不难到达极峰此间虽然安静但并非你们久居之地你们出山去见识一下了。”

    葛元宏道:“老前辈准备撵我们离开这里?”

    散淡老人道:“不错要你们离开此地。”

    葛元宏道:“晚辈几时动身?”

    散淡老人道:“日落之前你们就要离开这座消气谷。”

    葛元宏道:“老前辈我等武功未大成而且老前辈授艺恩深……”

    散淡老人接口道:“这些我都明白不用再说下去了。”

    葛元宏垂下头去不敢再言。

    散淡老人道:“就习武过程而言你们已到了一个阶段以后能否再突破目下成就那要靠你们的毅力和机运了……”

    沉吟了一阵接道:“你们进入江湖之后不许提起老夫也不许谈起这里练武功的事离开这里一步就把此地人人事事忘去。”

    葛元宏啊了一声道:“老前辈我们可否再来看你?”

    散淡老人摇摇头道:“不用了咱们既无师徒名份见与不见何关紧要?再说我随时都可能离开这里。”

    指着桌上的水果道:“这地方老夫无法为你们饯行水果代酒你们各自取一个食用吧!”

    葛元宏等伸出手去那是五枚又大又白的桃子各自取了一个食用。

    散淡老人很耐心地看几人吃完桃子才挥手说道:“带上你们来这里的兵刃、衣服可以动身了。”

    五年来他们对散淡老人了解不少他平平淡淡地说一句话都已经过思虑出了口就不再更改。

    葛元宏等互相望了一眼齐齐跪了下去拜伏于地道:“晚辈等拜别谷主。”

    拜罢起身坐位上哪里还有散淡老人的影子。

    葛元宏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该动身了。”

    几人整理衣物兵刃见来时带的珠宝、金银仍然是原封未动。

    收拾好行装离开了消气谷。

    来此时通过的一段水谷仍是昔年模样。山色依旧青水色依旧绿水面之上依旧放着那只来时的盆形之舟。

    但五人此刻的武功已和来时大不相同各自提气跃上盆舟葛元宏双手拨水盆舟向前行去。

    谷中景物仍和来时一般只是那黄蜂、巨蟒未再出现。

    穿过没人的荒草攀上峭壁谭家麒才长长吁一口气道:“大师兄!咱们先到哪里去呢?”

    郭文章道:“咱们应该先问问谷主求他指明一个去处。”

    葛元宏道:“谷主要说的不用咱们问不愿说的咱们问亦无益。”

    6小珞道:“小弟之意咱们先找一个市镇给小师弟做件衣服再说。”

    原来陈挽澜已经长大很多来时的衣服早已不能穿用穿的都是几个师兄的旧衣服大小极不合身。

    葛元宏沉吟了一阵道:“咱们能得那散淡老人收留于埋名庐传授武功全是那玉虚观主推介之力。此番重入江湖访查师父、师母的下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入此山小兄之意咱们在离山之前先到玉虚观中一行拜见那玉虚观主一次再行下山。”

    谭家麒道:“对!为人之道理当如是。”

    陈挽澜虽然长大了很多但他一直沉默寡言极少说话。

    葛元宏道:“咱们要去但不能明目张胆地去。”

    6小珞道:“咱们这身衣着有如山中的樵夫猎人决不会引起别人的疑心。”

    葛元宏道:“但咱们的气度不像。”

    郭文章道:“尤其是挽澜师弟有如土中藏珠这衣着和他的人完全是格格不入。久走江湖的行家一眼就可以瞧了出来。”

    葛元宏微微一笑道:“所以咱们要晚上去。”

    几人在玉虚观附近找了一处隐秘所在打坐到天色入夜才进入观中。

    葛元宏心思比较缜密五年前来过一次的方丈室仍然记忆得十分清楚越墙入观直奔玉虚观主的宿住之室。

    五年苦学几人的轻功都已达上乘境界。夜色中有淡烟轻云呈现。

    玉虚观中虽然有值夜弟子但几人却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摸到了玉虚观主居住的跨院之中。

    葛元宏中指轻弹窗楹低声说道:“观主安歇了么?”

    室中传出玉虚观主的声音道:“什么人?”

    葛元宏道:“晚辈葛元宏晋谒观主。”

    室中响起了轻微的步履之声丹室木门呀然而开。

    玉虚观主缓步行了出来道:“诸位请进来吧!”

    葛元宏忙一抱拳道:“深夜惊扰晚辈等甚感不安。”

    玉虚观主笑道:“五年多了吧!这位陈老弟长得这样高了。”

    牵着陈挽澜行入室中燃起了杉油火烛。

    烛光之下望去只见那玉虚观主左颊上一道伤痕右手缺了两个指头。

    葛元宏怔了一怔道:“观主的右手左颊……”

    玉虚观主叹息一声道:“已是五年前了为人所伤!”

    葛元宏道:“可是和晚辈等有关么?”

    玉虚观主淡淡一笑道:“往事如梦贫道早已淡忘了。”

    一直很少开口的陈挽澜突然说道:“观主能否把断指一事的经过告诉晚辈。”

    玉虚观主微微一笑道:“过去的事不说也罢!”

    话锋一转道:“消气谷主肯要你们出山想是诸位都已练得绝技。”

    葛元宏道:“谷主武功深博浩瀚如海五年时光我等得百分之一二当年多蒙观主推介我等才蒙谷主收留。”

    玉虚观主一皱眉头道:“你们一口一个谷主难道五年相处他还没有把你们收列门墙么?”

    葛元宏道:“弟子等天赋自知也不足以担当埋名庐的衣钵传人。”

    玉虚观主叹息一声道:“散淡老人外面冷漠其实他的内心实具仁侠之心他不收你们做他弟子或是不愿掠人之美或是别有原因这一点你们不要误会才好。”

    葛元宏道:“谷主和晚辈虽无师徒名份但早有师徒之实晚辈等内心对他老人家的崇敬何亚师长怎敢有误会之心。”

    玉虚观主微微一笑道:“这就对了……”

    略一沉吟接道:“就贫道的看法散淡老人早已和令师陈大侠有所约定贫道只不过是其间一个转圜之人。这件事你们不用放在心上而且贫道虽然会一点防身武功但不能算武林中人观中弟子大部都未习过武功。所以贫道虽和陈大陕交相莫逆但陈府之变却无能为助。”

    葛元宏道:“道长对我们已然恩尽义至晚辈等更无把贵观牵入江湖恩怨之心所以晚辈等才选择深夜入观拜辞观主。”

    玉虚观主道:“好!贫道一人的生死不算什么但不能把观中近百名的弟子牵入江湖仇杀之中我也不便留你们了。”话虽说得婉转但却无疑是逐客之念。

    葛元宏站起身子带着四个师弟齐齐抱拳一揖道:“我等告别了。”

    玉虚观主道:“贫道有一语送别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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