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受那个特定年代意识形态的影响,我们在读《红楼梦》时,有时会不自觉地对同一个问题采取双重标准,对黛玉和宝钗,同样的事情,往往是一个从宽,一个从严,而且这种宽严的距离还相当大。
薛宝钗确实说过一些“混账话”,那些年中人们对此反复深挖宝钗的思想根源,猛烈批判。而宝玉进家塾读书之前来向黛玉告别,黛玉说:“好,这一去,可定是要‘蟾宫折桂’去了。我不能送你了。”所言的性质与程度和宝钗的话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人们通常对此都略而不见,或者一带而过。四十二回由于贾母让惜春把大观园画出来,因此惜春要向诗社告假一年。大家说起刚刚离开荣国府的刘姥姥,林黛玉说:“可是呢,都是他一句话。他是那一门子的姥姥,直叫他是个‘母蝗虫’就是了。”把大家逗得乐不可支。下面她再次提到要画上“母蝗虫”,而且取名为《携蝗大嚼图》,结果众人更是开怀大笑,湘云还差点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这话如果从宝钗嘴里说出,那么当年一定会招来许多口诛笔伐,上纲上线不定有多高,起码也是“严重侮辱劳动人民,表现出了什么什么”。即使现在,恐怕也要挨批得重一些。但由于出自黛玉之口,大家一概从宽处理,觉得她说得风趣俏皮,至多不过认为她说话有些尖刻罢了。虽然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不过却反映出人们在潜意识层面对宝钗的要求往往比较“严格”,而这是在思维定势上实行双重标准的流露,是一种对宝钗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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