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春累了将信号旗交给了亲兵。只顾令不再亲自举信号。
新附军疲惫了探马赤军厌倦了蒙古军懈怠了。大伙好像在赣州城内看那种无聊的折子戏每日都是这么几句词不痛不痒不急不徐。
达春坐在战马上疲惫的应付着。不再去想永安城什么时候能到达的问题反正行军度再慢十天内也能杀到永定城下。占据了此城后就可以慢慢修整等待张弘范前来汇合。
突然他眼皮跳了跳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这种疲惫的感觉他很熟悉当年草原上看大汗的犬队追杀孤狼就是这种战术。一条猎狗跑上去咬一口远走。另一只再上再咬再走。然后是第三只第四只当孤狼被猎狗们咬得疲惫不堪时突然冲上来的那只猎犬终于露出了它的尖牙……
狼和狗的力量差不多单打独斗没小半个时辰无法分出胜负。但那突然的一击却瞬间结束了整个战斗孤狼倒在血泊中致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如此脆弱。
达春猛然清醒伸臂从传令兵手中夺过令旗。
“大帅!”传令兵楞了一下迟疑着问道。
“命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扎营!”达春高举着令旗喝道。传令的号角呜呜地响起还没等吹响第二遍突然侧翼一阵大乱。有杆战旗高高地竹林里挑了出来。
三千余名破虏军战士直直地撞进了达春的中军当先一将骑着匹大食战马马背上挂满了短弩弓。射完一支又摘下一支。
几个蒙古百户措手不及被他当场射死。
“杨!”飘舞的战旗上斗大的汉字映入达春的眼帘。
“杨晓荣!”几个蒙古将领的眼睛登时瞪得滚圆露出难以置信光芒来。在他们的视野中当年的窝囊废如同脱胎换骨般冲杀在队伍的最前面仿佛根本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滋味。
在疲惫的状态下骤然遇袭即便是最精锐的蒙古军也被呆住了忘记了做恰当的反应。杨晓荣带着破虏军士卒刀一般切开元军外围向队伍中心扎去。
密集的弩箭从破虏军中射出将临近的元军士卒纷纷射倒。弩箭手外围身披轻甲的破虏军战士挥舞着断寇刃将敢于冲上来的元军一刀两段。
以无厚入有间大汗身边的亲卫队之勇悍也不过如此。达春惊讶地看着破虏军士兵突破自己仓卒组织起来的防线快靠近。
四下里号角声犹如雷动。一队队蒙古武士舍生忘死地扑上去一队队蒙古武士倒在血泊中。
“骑兵骑兵骑兵去突!”达春挥舞着令旗大声喊着。
大批的蒙古骑兵涌过来却被自己人挡住。破虏军中有人挥了挥手几百颗点燃了的手雷扔向了元军最密集处。
“轰―――”仿佛只响了一声极其漫长的一声。声音过后草地上出现了一排弹坑弹坑周围躺满了元军尸体。
“嗖―――”又是百十枚手雷冲上前的元军猛然停住脚步试图后退却被拥上来的同伴挡住退路。眼睁睁地看着手雷冒着烟在脚下乱滚。
“轰!”手雷爆炸腾起一团血雾气。
“强弓强弓手!”达春气急败坏地喊。无论将领指挥能力还是部队的真正实力元军都高出眼前的宋军甚远没想到一代名将却让无名小卒打了个措手不及。
骑兵无法冲杀打着马向外围撤去。强弓手涌了上来搭箭向天。
“嗖——嗖――嗖”仿佛下了一阵急雨杨晓荣周围的战士不分敌我倒下了一大片。活着的破虏军举起刀向弓箭手扑去。
“跟上!”第六标统领杨晓荣挥舞起令旗传令兵把几支火箭射上了天空。
“嗤――”火箭拖着亮丽的焰尾带着尖啸声从空中落下。
看到信号杀红了眼睛的破虏军士卒收拢脚步在低级军官的指挥下举盾护头跑回队伍内。整队人马收拢成一把刀向达春面前猛刺。
乱箭如雨不断有破虏军士卒在跑动中倒下。
手雷声爆炸不绝不断有受伤的破虏军士卒点燃手雷抱着冲进元军最密集处。
达春在护卫的簌拥下不住后退。
强弓手全部楞住了混战中无法精确瞄准如果还是继续无差别漫射这么近的距离有可能下一波射击中就会将达春和对手一起射死。
箭雨骤停。
杨晓荣收弩纵马抡刀一刀砍死达春的掌旗官夺过元军的帅旗。
刹那间喊杀声停滞。数万元军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代表蒙古人不败荣耀的羊毛大纛在半空中飞舞的半圈落入了火里。
剩余的破虏军士卒突然转向从元军最薄弱处杀出快向远方奔去。
“破虏军·杨”战旗招摇的随风飘舞渐渐隐没在远方天地间。达春握着令旗忽然觉得全身冷。他不知道是否该派轻骑去追虽然以对手的度轻骑兵片刻就可以赶上。
山坡上负责断后的破虏军战士慢慢撤退对着几万元军毫无畏惧。
“这还是宋人么?”达春不敢相信。记得当年他带着几千士兵就可以把数万宋军赶羊一样追杀出数百里。
此人不是他认识的杨晓荣福建也不是他熟悉的福建。整个大宋整个南方已经都变了。
“轰”一声爆炸从远处传来几个元军小兵和一个受伤的破虏军士卒同时化作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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