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处处都是漏洞。北元以倾国之力来攻凭的是咱们只有招架的功夫没有反击的力气。但他的后方却是一个空壳。如今我们有强兵和海船在手随时派一支奇兵掏他们的心窝子。去年索都在关键时刻就吃了这个亏他以为中间有潮州相隔张世杰不会抄他的后路没想到张将军从海上运兵过来直接跳过了潮州!”张唐指点着地图兴致勃勃地说道。
文浦山一战张世杰把水师当6勇使的战法给了他很大启。眼下北元军力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力量押在福建和广南东路周围第二部分精锐在辽东和西北提防蒙古部族的叛乱。第三部分就是忽必烈的亲信卫戍部队分布在大都附近拱卫京师安全。但北元只会掠夺不善治政国库空虚养不起更多的兵。所以在沿海诸路兵力空虚。如果这个时候有一支军队在沿海任何一省登6的话整个战局都会被搅得乱其八糟。留给忽必烈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命令张弘范战决解决了南方战场后快回军平叛。要么让张弘范撤军先稳定了后路再去面对福建和广南东路的问题。
无论是哪个选择张弘范都失去了主动权。破虏军是与江淮军联手防御还是结伴出击操作起来都游刃有余了。
“依末将之见我们可以找方家和苏家帮忙配合破虏军水师直捣临安。那里是大宋故都只要我们把战旗插到城头上就意味着大宋光复了旧都。范文虎不撤也得撤。东线压力一解凭咱破虏军一家之力也不惧他张弘范手下那十万劲旅!”杜浒从地图上抬起头大声说道。
桌案上铺的只是福建和广东两路地图没有临安的具体图形。但是作为宋臣大伙都知道临安的位置在哪。
几十双目光都集中到杜浒脸上杜贵卿以干练果决而闻名大伙对他的狠辣素有耳闻。却没想到他果决到这种地步。
一支偏师攻打临安去时容易有巨舰大炮相助如果天公做美的话破城也不难。大宋朝治下临安是仅仅次于泉州的良港。海船可直接开到城外的码头上。苏州洋入海口宽达百里舰队白天大摇大摆地开进去两岸的人都看不见。(酒徒注:宋元之交杭州附近地形与现在大不相同现在的很多6地当时都是在水下。那时是个大喇叭形海口。现在的狭窄处当年宽也有四十余里北岸在金牛山南岸却在慈溪城!)
问题是这支军队出去后就变成了一支孤军。粮、援、武器都完全依靠海运。一旦被人切断海上路线数万大军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在大伙的注视下杜浒丝毫不觉得窘迫。协助曾寰等参谋人员展开布质地图在墙上找了个位置挂好指点着临安一带地形说道“此战贵在突然。取了临安后留少许兵力守城向北元示威。大军立刻北上攻击嘉兴、华亭、昆山一带围着海岸转***。那里是古来富庶是北元的财赋重点之所。咱们砸了忽必烈的钱袋子看他拿身么收买拉拢天下豪杰。”
“好办法贵卿且估算一下要多少兵几成把握全身而退?”文天祥的情绪也被杜浒所感染有些兴奋地说道。
与众不同的是他高兴不仅仅是为了眼前困局的打开还为了张唐和杜浒两人的成长。
武将是打出来的没在战场上试过再厉害的名将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眼下破虏军没人能敌张弘范但将来不一定没有。只要自己能创建一个培养名将的环境一个让英才自由挥的制度。
大宋开国时名将不少后来也是英才辈出。可他们皆为制度所扼杀导致现在无一人可当大任。
想当年自己与行朝分道带兵突入福建前。陈宜中丞相就出过兵进两浙的主意。但是那时进兵两浙的条件不具备陈宜中的方案也是让大伙在6地上一步步推过去与北元硬碰。与其说是战略反击不如说是为了挽回他指挥不当丢失两浙的颜面而强出的下策。
这次杜浒嘴里说出来的建议却具备先前无法比拟的可行性。可谓是一子点下整个江南战局皆活!
大伙正在正评估着这条建议的可行性时听杜浒答道:“兵要精而不求多。一万五千到两万足矣。沿途各地只攻不守。以打击北元各地官员劫掠府库为主。破虏军水师可以确保大军后退无忧再加上方家舰队和各地盐帮的配合全身而退的可能应该在六成以上!”
“嗯!”文天祥点点头基本认可了这条策略。
“丞相我愿意率部两浙一行!”张唐跳出来主动请缨。
“也好这有劳你和贵卿一行!”文天祥大步走回帅案抓起令箭交到了张唐和杜浒直手“一路小心着参谋部给你们制订详细计划谋定而后动!”
“是!”张唐和杜浒欣然领命齐声回答。
“曾参谋组织参谋部相关人等立刻去为张将军筹划细节。做好物资供应准备所需钱粮武器一切从优!”文天祥从帅案前拿起第二支令箭交到了曾寰之手。
没有名将的情况下只能最大地挥制度的优势和众人的智慧了。另一个世界的历史中张弘范终结了大宋。文天祥不相信凭借多出来的记忆和后世军队的统筹规划方法破虏军赢不了这一仗。
“是!”参谋们齐声答应在曾寰的调度下开始忙碌。余下的将领们商量了一下分兵防守和如何给朝廷人马提供支援的问题各自领命散去。不一会儿议事厅内就空荡荡的直剩下了文天祥和邹洬两位统帅。
当年无兵武将二人齐心协力筹建了福建大都督幕开府南剑州。带领十万豪杰入赣生死与共。
如今又到了危急关头二人四目相对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期待还有隔阂。
“丞相大人!”邹洬拱了拱手想说点儿什么。最后却变成了一声叹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凤叔!”文天祥苦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邹洬的肩膀。事隔多年这条肩膀依然坚实如昨却因为担负了太多不该担负的东西所以无法再放上应有的重担。
“丞相小心些张弘范用兵狡诈不一定就如我等所料!”邹洬犹豫了一下最终说了如是一句。
“凤叔你我在如何对待行朝上意见有些相左。但我希望你依然畅所欲言不要为此而失去主见。我更欣赏的是那个能作为诤友和良朋的邹凤叔而不是现在这般模样!”文天祥笑了笑感慨地说道。
高处不胜寒。
“丞相!”邹洬感动地叫了一声不知道该如何表白自己好半天才按耐中心中翻腾的情绪压低了声音提醒道:“瑞兄前方情报很详细但我们的老仇人李恒自从过了黄河就没露过面!”
“李恒!”文天祥心里猛然警觉几步走到地图前计算各路人马的方位。张弘范、吕师范文虎阿里不哥几个蒙、汉、新附军副元帅都在惟独李恒的战旗不见踪影。这个在江西把文天祥打得大败的西夏奴又像幽灵一样躲了起来时刻准备出致命的一击。
他到底藏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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