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江的公文包落入阎婆惜的手中,阎婆惜寓言才显现出血色,“二奶”与“包二奶”定律才变得沉重。其实,即使没有公文包做引子,阎婆惜寓言也会向悲剧的情节过渡,只是因为宋江落下了公文包,悲剧的才提前到来。宋江的哥们晁盖等人,因为抢劫当朝太师蔡京的生辰纲,被全国通力缉拿,由于宋江通风报信才得以逃跑。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晁盖在梁山上站稳脚跟后,派人送来了一百两黄金和一封“感谢信”。尽管宋江只收了大约五至十两,要命的是装“感谢信”和黄金的公文包,不小心落到了阎婆惜手里。如果被阎婆惜交到官府,宋江将面临灭顶之灾。
宋江和阎婆惜的关系已如水火,如果不是阎婆从中调解,两个人恐怕连面都懒得见。宋江和阎婆惜见面了,但他应了“包二奶”第四定律:授人以柄。也许他并不知道这样一个道理,到“二奶”那里过夜,是不能带重要物件的。阎婆惜早就想敲宋江一笔,然后和张文远双宿双飞,拿到了这封“感谢信”,等于攥住了宋江的命根子。争取到了谈判主动权的阎婆惜,要求宋江答应三个条件,演绎出了“二奶”第四定律:敲诈勒索。阎婆惜做了宋江的“二奶”,相处时间长了,应该对宋江的为人有所了解,同这样一个黑白两道都通吃的人在一起生活,远比和小白脸在一起要滋润得多也危险得多。既然阎婆惜选择了物质的鱼翅,就不应该再奢望感情的鲍鱼。阎婆惜现在既想要钱,还想获得爱情,似乎已经沉醉在自己虚幻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想像敲诈一个串通巨匪的人的后果是什么。其实,已经厌倦了与阎婆惜保持包养关系的宋江,答应得也很爽快:“休说是三件事,便是三十件也依你。”
这个时候的阎婆惜,已经被兴奋的血液冲昏了头脑,她紧紧攥着那封“感谢信”,提了三个条件:第一,争取婚姻自由,让宋江拿还典身文书,允许自己改嫁张文远,并写下不来骚扰的保证书,宋江很爽快地答应了;第二,保护财产所有权,“头上戴的,身上穿的,家里使用的”,都归自己,也写下不准讨还的保证书,宋江也很爽快地答应了。就这两个条件而言,阎婆惜显得很有经济头脑,也有律法眼光,既为自己今后的生活保障了基本条件,也避免了今后可能出现的产权纠纷。但要命的是第三条,她要宋江把那一百两黄金贡献出来。事实上,尽管这一百两黄金宋江没有照单全收,但凭宋江的家底,也能拿得出来,况且宋江也答应了阎婆惜的要求。以他的为人,也不可能在乎这点金子。但自以为得计的阎婆惜,就是不依不饶,还拿报官来威胁,就是这一点要了她的命。
维系“二奶”关系的不是感情,而是物质条件。阎婆惜想摆脱“二奶”的名分,还想享受不劳而获的生活,这是悲剧的根源。宋江在本质上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当阎婆惜一再将他推向律法审判的边缘时,身份、地位、经济乃至生命都面临着颠覆性威胁,他才选择了一条相对低成本的灭口路径。阎婆惜寓言的最重要的寓意是:任何畸形的开端,必然导致畸形的结局。这也是“二奶”和“包二奶”所共同拥有的第五定律。宋江忍下了阎婆惜给他的绿帽子,并不代表这个又矮又黑的押司是个窝囊废。阎婆惜显然被未来的憧憬迷住了双眼,像宋江这样一个在当地有影响和势力的人物,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栽到一个“二奶”手里?所以,不管我们现在是否认为阎婆惜是个受害者,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阎婆惜的个人素质也就是她的贪婪与愚蠢,促成了自身的毁灭。已经走投无路的宋江,将刀抹向了阎婆惜的脖子。
写到这里,忽然感觉有点悲哀,因为我发现,历史和现实中一幕幕的血腥,好像从来没有阻挡住那些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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