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柳絮儿和扈三娘相约去探视秦如烟。及看到秦如烟,柳、扈二人惊呆了,三日不见,秦如烟仿佛老了十年,头发散乱的披着,粘着些棉絮,面容灰暗,双目无神,看到柳、扈二人竟裂嘴笑笑。柳絮儿哭着扑到秦如烟身上:“妹子,是姐姐害了你么,这般不快乐,随姐姐走罢!”秦如烟摇头道:“我在这里很好,就要这样,让小畜生后悔。”扈三娘痛心道:“好妹子,你何苦要作践自己,那小畜生又如何知道,即便知道了,又怎会怜惜你,为一个臭男人不值得。”秦如烟笑嘻嘻道:“他怎会不知道,我的心、我得美貌,我的一切都是为她留的,他怎会不知道。”声音渐渐升高,“我父母百般阻挠我,劝我说这小畜生不可靠,可我还是跟他私奔,连父母都气死了,他怎会不知道!“眼中忽然滴下泪来,“他最喜欢我的秀发,我的细腰,我现在把一切都毁掉,他一定会心痛的,会心痛的!”
柳絮儿和扈三娘面面相觑,知道秦如烟因情变长久苦闷得不到解脱,变的有些疯癫了。
董平进来,同二人见过礼,柳絮儿犹豫道:“如烟妹子怕有些疯癫了,不如搬回女寨将养些日子,再送回来。”董平笑道:“宋夫人多虑了,我本要多谢宋夫人保的大媒。新婚三日,就将新娘送回,岂不是让人笑话。”柳絮儿听得浑身不自在,董平转向秦如烟道:“如烟,快些梳洗打扮一番,天天懒在房里,还不叫人笑话。”秦如烟笑道:“小畜生,还不是你害的人家。”匆匆向后院走去,柳、扈二人相顾骇然,只得告辞而去,临别柳絮儿道:“若有意外,还望董头领及时相告,如烟似我亲妹妹一般,请董头领多多担待。”董平满口答应,待二人走远嘲讽道:“亲妹妹,难道宋寨主也戴绿帽不成,怪不得宋寨主自婚后也是闷闷不乐。”笑容迅速变成邪恶,转身回到屋里。
如烟真的疯了,董平脸现厌恶之色,双目转转,去女寨求见扈三娘,满脸悲痛道:“可怜的如烟近几日茶饭不死,精神委实极差,听说阿绣姑娘医术极佳,可否前去诊治。”扈三娘皱眉道:“不过此处距董头领营寨甚远,阿绣往来不甚方便。”董平假惺惺道:“如此可将如烟送回女寨医治,却要多劳扈头领费心,董某实是过意不去。”扈三娘大感意外,这人为何忽发善心,竟肯放过如烟,一时也猜测不透,但如烟可以脱离苦海,也是好事,就欣然答应。
扈三娘怕夜长梦多,急忙派人将秦如烟接回,众女纷纷来探视,见秦如烟昔日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纯之色,一扫而空,代之而面容清瘦,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众女都感恻然。
红玉走上前帮秦如烟换衣裳,秦如烟笑嘻嘻抓住红玉的手道:“小畜生,大白日也要动手动脚。”红玉吩咐柴大姐去烧水,解开衣裳,发现秦如烟的胸部、下体遍是抓、咬的伤痕,不禁怒骂道:“这老畜生,连嫖客都不如,这等凶残。”如烟被碰到伤处,皱眉纠正道:“那里是老畜生、是小畜生。”阿绣、小鱼听的泪水汪汪。
几人帮秦如烟洗浴换衣毕,安顿好,众人正要离去。秦如烟忽然抓过红玉的手,怒道:“你这小畜生,今夜不来陪我么?”红玉气苦:“什么小畜生、老畜生,都死了罢,省的来如此折磨姐姐。”阿绣眼圈红红道:“我得伤药很是灵验,只要没人碰你,过的十天、半月总会好的,姐姐记得折纸鸢给我。”如烟笑道:“你这小妮子又来哄我,回头可不许勾引小畜生。”阿绣流泪点头,小鱼端过一个木盆道:“这里有几条美丽的花狐鱼,姐姐闲来喂喂,也可以解闷。”秦如烟望了小鱼姑娘一眼,忽地伸手打翻木盆,怒喝道:“都是你这小贱人勾引小畜生,若不然他怎会抛闪我!”恨恨的挣扎欲起床下地,被红玉和阿绣二人紧紧按住。小鱼委屈的哭了起来,蹲下来扶正木盆,尚有少半盆水,小鱼将木盆歪放了,一条条拾起不住蹦跳的花狐鱼,放回木盆。
红玉叹气道:“秦姐姐疯了,小鱼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小鱼‘哇’的大哭起来:“我怎会,如烟姐姐太可怜了,还不如我这盆中的花狐鱼。”将木盆端到角落,又添了几碗清水,伸手浅浅的撩水:“人有时都不如鱼自在,怎会有那么多烦恼!”
门外传来扈三娘的声音道:“夜渐深,董头领来此何事?”董平干笑道:“董某不放心如烟,过来瞧瞧。”未等扈三娘答话,红玉已大步踏出,冷笑道:“好一对恩爱夫妻,便是妓院的嫖客都不如。”董平闻言大怒,但一见到红玉,虽然是怒气勃发,还是强忍住,红玉骨子中透出的媚态,让董平心痒难耐,董平强笑道:“原来是红玉姑娘,久闻红玉、可儿是‘红袖招’的两大花魁,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红玉见董平色迷迷的瞧着自己,想起可儿的惨死,虽然不一定是董平下的手,但却是因他而起。心中暗喜:“好畜生,叫你着我的道儿。”计较已定,脸上仍是怒气冲冲:“我等被武头领所不齿,缘何得识董头领法眼?”董平见红玉言语松动,满脸堆笑道:“武松是出家人,只会莽撞行事,怎知其中滋味。”扈三娘听的二人言语有些疯癫,急道:“时辰不早,如烟也已经睡下了,董头领还请快些离寨。”董平正欲解释看望秦如烟,以便再同红玉搭讪几句,红玉看出董平的心思,淡淡道:“如烟姐姐已睡下了,董头领情意深重,不妨明日早些时候来。”董平无奈道:“既如此,董某告辞。”行了几步,装作恋恋不舍回头看去,正迎上红玉似嗔似喜的目光,董平心忽悠一下,似乎飞了出来。这董平何时见过如此会耍手腕的风尘女子,魂魄都飞上九天,走路的步伐都有些醉酒的味道。
扈三娘看着红玉冷冷道:“可儿前车之鉴,你却不要做什么蠢事!”背后小鱼和阿绣也奇怪道:“开始红玉姐姐还凶巴巴要为如烟姐姐讨回公道,极见到董头领的风流倜傥,竟然失态,可见红玉姐姐贼心不改。”二女毕竟尚小,于风尘中事似懂非懂,说的话也似是而非。红玉回头做个鬼脸,轻声道:“两个小毛丫头知道什么。”
第二日,董平早早就来了,看到梁红玉在秦如烟的房中帮着梳洗打扮。秦如烟看到董平进来,身体打个寒颤,嘴上还是笑着:“小畜生,又想起妹子了。”董平眼中露出厌恶之情,梁红玉悄声道:“你先到我的房中等我,过一会我便过去。”董平听罢如饮玉液琼浆一般,满口子答应,匆匆的走了出去。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董平正在梁红玉的房中急得抓耳挠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门吱扭一声打开,梁红玉俏丽的面容溜了进来,董平大喜,上前一把抱过,就要吻去。梁红玉急忙用手阻住董平道:“大天白日的,当心被人瞧见,扈三娘知道了,非撵我下山不可。”乘董平在犹豫,抽身退了出来,做到桌前,双手支腮默默沉思起来。
董平也不敢造次,嬉笑着坐下道:“我如今是马军总领,扈三娘也要给我面子。这里不行,不妨到我寨中,看有谁人敢管你。”
梁红玉似怨似怒的目光,瞧着董平道:“那怎么行,秦姐姐是你结发妻子,如此怎对得起她。”
董平不屑笑道:“什么结发妻子,她于别人,还想来摆布我。这等女人,我恨不能一脚踢出……”忽然觉得话说得太多,收口道:“其实如烟也是个可怜人儿,如果真要医治好了,我还是想把她领回去,好好照顾她。”梁红玉心中暗暗冷笑:“狗东西,回去好好蹂躏秦姐姐才是你的目的。”
面上不露声色道:“我跟你有什么好,秦姐姐这么美丽,你都像扔垃圾一样弃置不理,只怕我今天跟你,明日你就把我撇了,你们男人永远是喜新厌旧。”似喜似嗔的眼光又一次扫过董平。
董平急忙捉过梁红玉的柔荑,梁红玉假做挣脱几下,也任由董平握了。董平此生尚未见过如此柔顺的女子,心中也是感动不已,豪声道:“你若给我生个儿子,我便扶你做正室。”梁红玉装作感动道:“可是、可是我怎能陷秦姐姐于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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