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潮牵着阿风的手笑眯眯站到墙边,阿风缩到阿潮的背后嘤嘤哭泣,鼻涕浸透了阿潮的小坎肩。
油灯光坏笑着。
阿达手中的牛耳尖刀在骨骼间忘情奔走。
杀人需要只见虚空的慧眼。
解尸更要物我两忘的根性。
骨有间而刃无间,以无间入有间,恢恢乎其游刃必有余。
尸无知而童无心,以无心遇无知,荡荡然其纵性必无悔。
油灯未昏,而骨和肉已经分门别类、按部就班、停停当当。
血沿着手臂自刀尖滴落,不像泪滴,倒像婴儿在睡梦中流的口水。
阿达咧嘴笑了,那么纯真憨顽,像世界上所有淘气的儿童那样,像男孩们拆散了女孩们的洋娃娃那样,而且成就感更加饱满,因为世界上不会有哪个女孩子能拥有这样的洋娃娃、而且是同时拥有3个,当然更无法想象还能时常更换了。
“阿达,太棒了!阿潮——”阿潮话还没开始讲,就挨了阿达重重一脚。阿风吓得吹出了好大的一朵鼻涕泡,阿达顺便也给了她一拳,径自甩头出去了。
“阿达——真——坏——”阿潮捂着肚子,疼得小脸都抽搐了,可那对弯弯的小眉毛还在眯眯笑着。阿风紧紧抱住她,头埋在阿潮小小的肩上,眼泪和鼻涕止不住倾泻起来。
深夜,院中。
井里传出闷闷的哭号。
一个黑瘦的老女人把她用50年孤凄换来的贞洁倾泻在冰冷的井水中。
然后,她将那六颗已经不能再脉脉含情的眼珠嚼碎吞下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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