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的曹操可以说是处处碰壁,以前虽说也曾经罢官可不久就又成了议郎,以前虽说也曾经辞官可还是被朝廷再三征召,而此刻的曹操成了通缉犯,军事上大败,政治上无望,带着三千多带伤兵马,寄居河内,强邻四处,随时有被消灭的可能。登高必赋的曹操的此时没有能够写出:“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好文章,的确是文学史上的遗憾。在以前从来都是顺境,突然面临逆境的毁灭性打击的时候才最能够鉴定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好汉,真的英雄,他是颓废了、绝望了;还是重新审视自己,痛定思痛,而奋起。曹操是后者,失败使三十五岁的曹操真正地成熟起来,开始脚踏实地地积聚自己的力量。厚积薄发是中国古代思想的重要成果之一,象曹操这样权变之才有余的人,能够暂时放弃眼前权变带来的快感,转而去默默的积聚实力,所隐含的力量是相当可怕的。权变气质的人不同于脚踏实地的人,后者爆发是一种被动的宣泄,前者的爆发是一种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在前者通过有意识地积聚使自己的实力基本上等于后者的时候,其权变的优势就会让后者无可与抗。曹孟德做的不是千古文章,而是千古政治,从此开始了他的由小变大,由弱若变强。
初平二年,袁绍和韩馥谋立刘虞为皇帝,但是这位幽州牧没有同意,一方面因为他为人比较老实,另外一方面可能也看出袁绍不是好人,说不定当了三公第五代以后就会找机会改当王莽第二代。刘虞看出来了,韩馥没有看出来,就活该他倒霉,冀州是给他的故人之子兼革命同志袁绍给夺了。韩馥的手下荀彧荀文若没有跟郭图、辛评之类的谋士一样就势跟着袁绍混,因为荀彧是个正直的人,就来投奔当时看起来不是很强大的曹操。曹操见到荀彧以后肯定是兴奋得好几天睡不着,因为荀彧不但是三公的后代,更是清流的后代,这次用脚来选举了曹孟德罢免了袁绍,他当然是得意。两人估计在抵足夜眠的时候谈到了荀彧的爸爸也当过一任的济南相,格外的亲切。这时候那个接替倒霉鬼桥瑁被兖州刺史刘岱任命为东郡太守的王肱被土匪于毒、白绕等人给打跑了,原先曹操没有干的东郡太守事实出缺。曹、荀两个人决定打回第二故乡去,建立根据地。
人对于回头草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吃,当初没有吃是错误的固然要纠正错误;当时做没有利的事情,现在做有利就未必不可再做。曹操的回头草吃得不错,把白绕从濮阳地面上给赶了出去。不一定是因为这个土匪的名字起得不好,听不明白还以为是白饶,而是自古土匪大部分都是没有粮食吃的农民,战斗力不是很强。那时候流行荒年出去当土匪,丰年就回来当良民,很多皇帝赈灾倒不是有什么好心,是害怕老百姓没有粮食了出来当土匪。中国的历届政府都拿土匪没有办法,但是就是让给治了,原因就是思想抓住了中国几千年的土匪大多数就是因为没有饭吃的关键。当年在东北,松花江南边是杜聿铭的王牌部队,北面是成群连日本关东军都没有办法的东北土匪,就是一个简单的土地改革,就把土匪给剿光了。
袁绍为了建立和袁术、陶谦集团的缓冲区,一心对付北面的公孙瓒就上表推荐曹操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这时候所谓上表都是假的,反正皇帝说话也不算。就是袁绍对曹操的外交承认。
初平三年,曹操在他当第一任地方长官的顿丘驻军,土匪于毒这时候大举进攻东武阳。曹操的打了一场精彩的围点打援的战役,他没有如常规的战法那样去回救武阳——大概当时武阳有荀彧驻守,至少可保一时无虞———而是围魏救赵地去山区剿灭于毒的老巢,然后再在于毒回援的路上设伏兵,获得大胜。围点打援的前提是攻敌所必救,然后在对方的回救路线上进行阻击,不但可以以逸待劳,更在于战场由自己选择,且不必进行伤亡很大的攻坚战,充分把握战争的主动权,做到致人而不致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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