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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小黑脸计惑父子军 大都督智擒老少将(2/2)

    “是!”二将接令退下。

    张飞又唤道:“杨仪听令!”

    “小将在!”杨仪应声而出。

    “将令一支,命你率领其余川将,领兵三千,依锦囊所示守住巴山道口,听得炮声,速往助战!”

    杨仪接令,和赖忠、廖登、杜琼、张仪、殷纯、尹默、刘巴、陈式八员大将一起下帐。张飞再令毛、苟、范、张四将与众文人一起镇守大营。

    暮色将垂之时,汉军已饱餐了一顿。各路领兵自去,张飞亲自上马提矛,带领二十五个弟兄抬着一尊号炮入巴山道上去。

    却说:严颜也早已用过晚膳,吩咐杜微严守侧关,自己上马提刀,一兵一卒不带出了关厢。行有一里之程,见道旁一段山脚是向里面凹进去的,正是一个藏身所在,便放马过去。此时已是十二月下旬,山谷间朔风凛冽,穿过茂密的树林再吹到身上更是冰凉彻骨。此刻,风声呜咽,树木摇曳,群山颤栗。寒风吹得老将军的白发长须在上下翻动,不觉打了一个寒噤。清冷的月色从老将军的银盔银甲、白马银刀上,映射出道道微光,更显得寒气侵肌透肤,一片萧瑟。

    忽儿“得……”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严颜立即做好冲刺准备,打算等到张飞从自己的面前走过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横冲过去,冷不防给他拦腰一刀。但仔细一听,马蹄声杂杂沓杳不像是一匹马,至少有十多匹同行,严颜屏息凝神,不敢声张。片刻之后,马蹄声已到跟前,出现了一并排三四支矛尖,再过一会,人也露面了,中间好像是张飞,左右都有燕将护卫,后面还有十余匹高头大马跟着,马上之人都是身材魁梧的大汉。严颜看着近在咫尺的汉军,恨不得猛地冲上去,但仔细一想还是忍住了。只见那马背上的张飞边走边向两旁看,从凹地走过,又离得这样近,严颜把他的面孔看得一清二楚,确认他就是张飞无疑。心想,要是这个时候冲出去,少不敌众,再说一刀也劈不死他,不如先放他过去,等到了侧关再说。所以严颜站立原地,一动不动。

    张苞并没在意道旁的人,他只知道按着锦囊上的说法摇头摆尾地向巴州侧关行去。就在十多匹战马刚走过不远,严颜将马一拎,跃上小道,尾随在张苞之后,因为战马是预先摘去了銮铃和裹住了马足,所以毫无声响,一点也没引起行走在前面的汉将注意。

    这下,可真有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味道了!严颜只顾自己钉住汉将,自以为张飞中了计,却没想到在他身后十来丈的地方真的张飞已经钉上了他,势成夹击。张飞喝令手下:“与我开炮!”

    汉兵放下火炮,点燃火线,顿时山谷间炮声轰鸣。张飞挺矛跃马而上。“呔!严颜慢走,老张在此!”

    蓦然而起的爆炸声震得严颜两耳发耸,大吃了一惊,情知中计,回头一看,张飞拍马而来。心想,明明张飞走在前面,怎么一会儿到了后面了?那前面的必是假的了。故而勒住战马,等候张飞赶来。

    与此同时,张苞也迅速掉转马头,看到后面的白发老将,知是巴州严颜,立即策马咆哮而来:“呔!老头儿,老张在此!”

    一前一后都是张飞,严颜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得将马横在道上,从交手上辨析出来。小憨张苞先到,起长矛取严颜的分心。严颜用刀钻招架,觉得对手臂力不小,估计是真。一个回合未完,张飞赶到,丈八蛇矛早已向他夹背刺来,“呔!老头儿看枪!”严颜点开张苞的矛,又来招架张飞的矛,觉得这一个的出手也很迅速,力气不比前一个小,又以为这是真张飞。这就是张飞自从得了剑阁以后,一直不叫张苞露面的妙用,无论他们父子中的哪一个,都称得上是严颜旗鼓相当的劲敌。如今以一敌二,不管是武艺之精、力气之大,严颜都无法相抵,眼见得自己只有招架之时,而无还手之隙。炮声一响,招来了巴山道口的杨仪和众将,他们飞马赶来,见张家父子逼住了严颜,忙叫道:“大都督,小将等前来助战!”

    “小杨,率众将围住这老头儿,不要放他逃走!”

    九员大将一拥而上,将严颜裹在核心中,数件兵刃并举打他一个。毕竟身经百战的老将,一杆银刀舞得似风轮一般,上护其身,下保战马,竟无一人近得了身。拥进巴山道的汉军见此情景连声喝彩助威。顿时一片喊杀之声。

    张飞收回长矛,渐渐退出战圈,索性在后手摇令旗,指挥众将。

    侧关上的杜微听得炮声,朝山道上望去,严颜已被团团围住。他想,八十一岁的老年人是吃不了苦的,这儿除了我以外再也投有人会去救他脱险了,营救老将军这是我义不容辞的!杜微立即下关上马举斧冲出了城关,飞马赶到这儿,高声叫道:“呔!严老将军,杜微来也!”

    严颜听到杜微的喊声,暗暗恨道:你这个匹夫怎么这样不懂事情的呢!我中了张飞之计,已经无法脱身。你又来凑什么热闹!你一离关厢,城里就没有人把守了,不等于将巴州拱送给张飞吗?就算你救了我,我们仍然进不了城。严颜怒道:“匹夫,谁要你来,快回去坚守城关!”

    杜微讨了个没趣,醒悟到城关的重要,转身就跑。事情往往因一念之差而铸成大错。张飞本来就是想以严颜为食饵钓出杜微,现在见他真的出了关,心中大喜,悄悄地兜到他的背后,插好令旗,横矛大吼道:“小黑脸慢走,老黑脸与你交战几个回合!”

    杜微刚圈转马头,劈面撞见张飞,见他黑脸环眼,面目实是可怕,腰插一杆令旗,一看便知是汉军主帅张飞,不问情由。举斧就向张飞当顶砍去,“呔!老黑脸招斧!”

    “小黑脸手下留情!”张飞用矛尖向上一挑,将大斧挑了出去。

    杜微想,嚯哟,你这个家伙厉害!嘴上喊着叫我留情,自己却用真功夫,打不过你,不和你打了,守关要紧。趁张飞还没下手的时候,他一纵战马从张飞身旁想溜过去。

    谁知张飞是何等身手,既然他已经挑了你的大斧,难道还会让你逃走吗?他不立即还手是不要你死,而是在等你走近以后再动手。眼看就要失之交臂,张飞左手执矛,轻舒右臂,稳稳地抓住了杜微的腰带,一声断喝:“小黑脸与我下马!”一拖把他拖下了马。张飞马上高声喊道:“老头儿啊,休要倔强,杜微已被本督擒住在此,快快归降吧!”

    严颜本来是拼着一股勇气,竭尽全力在对付汉将,总算勉强还能抵挡一阵。现在一听说杜微被俘,顿觉四肢无力,章法大乱,心想,关厢无人把守实在危险,看来只有靠自己拼着这条老命突围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老将年不顾一切地拨开凌乱无序的刀枪,尽力将战马向外移动。可是,毕竟年纪老了,体力不加,要想脱身谈何容易!

    张飞擒住杜微,命弟兄们将他绑了,收了他的战马和大斧,押在一旁。遂呼唤正在酣斗的张苞,附耳说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张苞点头微笑,带上十八名燕将离开人群,按张飞的计策去行事了。

    这里张飞立马在战圈外,手摇令旗指挥众将,一边还连声不断地劝严颜:“严老将军啊,寡不敌众,休想突围,何必自找烦恼,还是早早归降汉室方免此祸!”

    严颜一声不响,一心抵抗,想找个空隙逃脱,可一直战到下半夜,别说向前迈一步,反而被众将逼后了一大段,人困马乏,大汗满身。心想,似这样打下去,早晚要战倒在地。与其被擒受辱,不如一死而了结此生。便大叫道:“尔等与我住手!”

    张飞见严颜已经完全无能为力了,量他必有话说,所以喝令道:“众将所了,严老将军叫住手,尔等便与我住手,本督一向喜欢先礼后兵,打得客气,这就是战之有理!”

    在场的人都想笑出来:我们这许多人打他一个孤老头子还算得上是打得客气吗?只有你讲得出。众将统统收回器械,九匹马头对准了严颜,似是围得水泄不通,唯恐他还要想逃。张飞问道:“严老将军,莫非降了不成?”

    严颜好像根本没听见问话,也好像身旁一个人也没有,稳稳当当地架起银刀,漠然抬头看了一看天,双手向上一拱,大声说道:“主公刘璋,汉军兵分两路下川,势成洪水猛兽,西川有倾覆之危。大队压之巴州,非老夫不肯死战,亦非贪死,只因围困已久,终难免辱,重关将失,无颜相见主公,唯以一死报答主公敬重之恩!善哉,老夫去也!”说罢,手搭剑柄,欲饮剑自尽。

    张飞想,我要的是你人,并不要你命。眼看就要人关两得了,怎么还可以让你去死呢!忙传令道:“众将闪在一旁。老将军,胜负乃兵家常事,何必如此气短!来来来,本督网开一面,再放尔一条生路!”

    严颜开始一愣:我与你是什么冤家,竟然把我弄得求生不得,欲死不能?为什么我每逢要死的时候,你总不让我死,反而放我回去?这是什么缘故呢?后来一想,管他动的是什么脑筋,只要放我回去,我就可以脱身。以后要是再被围住,我只要以寻短见为由就不会有性命危险了。这倒是个好办法,并不是我严颜无颜,战场之上就要见机行事。此时见众将散在一旁,毫不犹疑,驰马扫出战圈,直奔侧关而去。

    张飞放了严颜,突然大吼道:“尔等这是何等道理,竟将这老头儿放走?还不与我速速追赶回来!”

    众将想,吃你的饭的确不容易,一会儿叫我们放,一会儿又要我们去追;与其拼命去追,不如不放的好,花了大半夜的工夫就是为了擒住严颜,被你一句话放走了,再要抓住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众将悻悻地追了前去。张飞喝令汉军在后大声呐喊,声音越响越好。顿时叫声大起:“追啊,抓住严老头,夺下巴州哎!”此起此落,声嘶力竭。

    严颜逃了一段路,见汉将又重新追了上来,心想,被我逃出了这个战圈就不怕了,凭我这匹战马的力气甩掉他们是不成问题的,遂拍马催促道:“马儿,与我快走!”一面跑,一面看着后面的汉将。顾了后,就顾不了前,他回头看张飞的时候,战马突然向前一沉,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低头向前面山道上一看,隐约有好多绳索横在路面上,马上意识到这儿有汉军的埋伏,地上的绳索就是绊马索。严颜立刻将身子坐稳,同时刀钻向上,刀尖朝下,想把地上的索子勒断。可是来不及了,一瞬间绊马索绷紧,已将战马绊倒在地。严颜冷不防这一招,连人带刀滚落马背,刚想站起身来,忽觉有人从上而下地压在自己的背上,双手卡住了自己的脖颈,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后面赶来的汉将见严颜摔下了马背,正不知是何原因,一个个都下了战马,唯恐再被他逃跑,一齐扑了上去。可他们都不知道脚下有东西,刚走到跟前,就七零八落地跌了下去,好多人都压在了严颜的身上。张飞爱凑热闹,也下马扑了上去。只听得压在下面的人在呼叫:“三将军,胡班吃不住了!”

    大家这才知道下面除了严颜外,还有胡班。原来张飞并不是真心放他,因为在这半道上早已命胡班带了一班弟兄布下了绊马索,所以一点也不怕他逃走。张飞道:“小胡啊,请忍耐片刻,切莫放走了老头儿!”

    胡班喘息道:“三将军,胡班透不过气来了,老头儿哪里还逃得了!”

    “老头儿可在么?”

    “老头儿不在胡班在,此何干?”这么大的一个人,又不是一只蟋蟀,还得逃到哪里去!

    其实,张飞是在为自己初次用锦囊发令所取得的胜利而自豪。所以,高兴得有点忘乎所以起来。张飞站起身来,众将也都站起来,胡班将严颜反剪双手,用绳索捆绑结实,拖了起来。至此,此番擒严颜方告结束。东方破晓,汉军收拾一切,押着严颜和杜微凯旋而归。严颜唯拼一死,毅然随了汉军来到大营。营头上已知消息,个个欢欣鼓舞,迎接都督大获而归。张飞首先传令用早餐,然后升坐大帐。点卯已毕,下令押解严颜、杜微进帐。

    大帐上一片肃然,唯有呼威连连。

    手下押着颜、杜二将自外而入,严颜凛然而上。见帐上两旁文武排列,中间的张飞面露杀气,两边的手下都象凶神恶煞,严颜毫无惧色,面对帐口昂首挺胸而立。

    “来者何许样人?”这是规矩,不论认识与否都要问一声,就好比现代法院开庭判决一样,首先要问清被判人的姓名。

    严颜想,打到现在看见影子都熟悉,还多问什么呢?看你这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被你擒住,算我倒运,由你摆布。便答道:“老夫乃是巴州严颜!”

    “严颜尔好大胆,本督帐上尚敢立而不跪,实是放肆!”

    “蜀中老将可死而不可辱。既已遭擒,但求速死,岂有屈膝之理!”

    张飞知道要他下跪比登天还堆,还是少噜苏的好。“蜀中严颜白发老将,便恕而不跪了!”

    严颜也觉得好笑,“嘿嘿!”冷笑一声。

    “严颜,我且问你,如今身遭执获,降也不降?”

    “黑脸啊,老夫老则老,心不改,志不移,若使我北面降敌,除非日从西起,江水倒流!”严颜讲得斩钉截铁。

    “本督好言相劝,出自一片至诚,若不归降,理当斩首。然本督且不能让尔就此便死,前番尔欲将信使割去耳鼻,如今便要为此弟兄雪墨面之耻。来,将哑巴弟兄唤上大帐!”

    一会儿,那哑巴赶上大帐。张飞便说:“这位弟兄听了,本督已许下为尔雪耻之愿,如今已将严颜擒获在此,欲将其受割去耳鼻之痛,尔以为如何啊?”

    这哑巴见帐上一老一少二将绑缚站立,老的就是巴州的严颜,已明白了张飞对他讲的一席话。心想,严颜已是八旬之人,前番并非难为我,要是割去他的耳鼻那太残忍了。至于要不要杀他的头,那是主帅的事情,我不要参与进去。故而忙将双手乱摇,表示什么都不要发生。

    张飞笑着说:“尔这弟兄虽患口疾,心却善良。好吧,本督看尔之面,免其凌迟之死。退下了!”待这哑巴一走,张飞又对严颜说:“严颜啊,本督所率之军,尽皆仁爱孝悌,尔虽满头白发,怎及一小卒之心。此罪虽免,然死罪难逃,初次交战,尔便用接箭还箭之法射得本督头破血流,实是狠心。这一箭之仇,今日方得报雪!”

    严颜想,沙场之上被擒受刑,那是死得其所。既然死,就要死得爽快,这么磨磨蹭蹭算什么意思。但被擒之将,身不由己,只得听张飞摆布。

    张飞也在动脑筋怎样来劝说他:便令手下道:“来,将严颜转过身来面对本督!”

    严颜挺直的身子硬是被汉军转向了张飞,索性直视着张飞,发泄心头之恨,心想,反正总是一死,怕你什么!

    “严颜,本督不用大刑,仍叫尔一箭归天,尔便以为如何?”

    一刀要死,一箭也亡,听凭发落。“黑脸休要得意,老夫唯拼一死!”

    张飞左手执弓,右手从飞羽袋中取出一箭,扣上弓弦,开足硬弓,一副射箭的好功架。“严颜休要害怕,本督放箭了!”

    离得这么近,弓又开得这么足,一支箭足以穿胸过背,两旁文武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场捉摸不透的审问。别人急在心里,只有杜微急得满脸是汗,鼓足了勇气道:“黑脸张飞休要折磨老将军,何必如此狠毒,尽可一刀两断!”

    想不到杜微不服气了。张飞道:“小黑脸,尔道一刀两断,我偏不听。——来,将杜微推至严颜背后,本督射个一箭双雕!”就是说,这一支箭穿过了严颜的身体,还要射死后面的杜微。

    严颜想,要射只管射,何必虚张声势!张飞将箭头对准了严颜的胸膛好长时间,帐上一片寂静,严颜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神态自如,好像根本没想到要活着出去的样子。张飞自感没趣,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尔等既不怕死,我也不射了!”说罢,松弓弦,插箭矢,挂硬弓。搞了半天,又是自敲锣鼓自收场。

    “哈……”严颜不觉放声大笑起来。

    “穿心可免,斩首难逃。大丈夫不公报私仇,来,将严颜、杜微二人推出斩讫报来!”

    归根结蒂还是一刀两断。三班手下推着他们二人出了大帐,到营前按着一老一少对面跪下。刀斧手手执亮闪闪的鬼头刀,静候将令。

    胆量小一点的人终不免有点畏惧,杜微低语道:“老将军,你我此番性命不保了,从此便永别了!”

    严颜见杜微忽然胆颤心惊起来,严词厉色道:“杜微,大丈夫视死如归,为西蜀吾主刘璋尽忠,死得其所!尔食君之禄,理应报君之恩,胆怯怕死岂不要受人耻笑!只管放心,由老夫陪伴与你!”

    杜微想,又不是走夜路害怕,有了一个人就可以胆大些,这是杀头,你陪着我仍然要死,还不是一回事么?

    就在此刻,大帐中奔出一人大叫道:“行刑令下!”

    严颜想:死定了,没有活的希望了。遂将双眼一闭。

    刀斧手举起鬼头刀,就等一声落魂炮响。可举了好长时间仍没听到响声,便放下鬼头刀。一想,怎么今天杀人没看到令箭呀?问道:“将令何在?”

    来人说,大都督没给。刽子手不安地说,没有令箭是不能开斩的,快进去取令来。手下又急忙赶上大帐见张飞道:“水军都督,没有将令,刀斧手不敢开斩。请都督示下!”

    张飞佯惊道:“啊呀,真是怪事,本督怎么没有丢下行刑令呢?此乃本督误事了。如此看来,本督不斩严颜实是天意。罢了,速将严颜、杜微押上大帐!”

    文武都在笑张飞演的戏太蹩脚,漏洞百出,一目了然,根本骗不了人。手下回到外面大叫:“本督有令,免严颜、杜微一死,速回大帐!”

    一会儿杀,一会儿不杀;一会儿出,一会儿又进,忙忙碌碌。严颜暗思道:不知这黑脸要将我捉弄到何等地步方肯罢休。不死也好,看他还有什么招式耍出来。二人重新返回大帐。

    “严颜啊,本督知尔是个英雄好汉,故而顿生恻隐之心,饶汝一条性命。此番不降,留亦无益,本督再放尔回去。不过二番擒获如之奈付?”

    严颜心里说道:你是不会放我的,我呢也不指望你放;即使真的放了我,第二次擒获也决不投降。总而言之,任你摆布。所以严颜仍不做声。一旁的杜微想,机会难得,要是能够回去,就不可能再被他们擒获。老将军啊.快许一个诺,我们就可以走了。但见严颜神情淡漠,好似根本没听见。杜微心里一急,脱口而出:“张飞听了,倘然我等二番被执,定然归降!”

    严颜朝他眼睛一瞪:谁让你这么说的,为了活命竟然肯投降!杜微对严颜丢了个眼色,老将军啊,这是脱身之计,何必当真!

    张飞立即说道:“好!杜微有气魄,本督钦佩!军士们,将严颜除盔卸甲、解绳松绑,乱棒逐出大营!”

    “是!”汉军上前,把严颜的甲胄、绳索都一一卸下。说书的,莫非说错了不成?身上绑着怎么可以卸甲呢?看官,古代的铁甲不比现在的西装,它是用鱼鳞似的金属片串连起一大片,然后用钩子上下攀搭而成的,不一定要松了绑才卸甲,也可以先卸了甲再松绑。张飞既要严颜归顺自己,又不肯伤害他,又要防他松了绑之后不愿卸甲,所以这样吩咐手下。直弄得严颜身上片铁全无,方才挥棒将他赶下大帐。严颜将发髻一甩,手撩白须,泼开两腿出了汉营,直奔巴州而去。

    杜微见老将军一走,心想,我与他一起来,当然也应该一起回,下来该为我松绑了,可是等了好长时间,张飞只顾与两旁文武在说话,好像忘了他的存在,竟然毫不理睬,单单把他冷落在一边。杜微大叫道:“黑脸张飞,快与我松绑!”

    张飞佯问道:“小黑脸叫唤什么?有话只管说来。”

    “老将军已走,快放我回去!”

    不说倒也罢了,一说惹得张飞大笑起来:“哈……小黑脸还想回去?”

    杜微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这……”

    张飞对他摇手道:“小黑脸啊,不是本督不让你走,要是严颜二番被获仍是不降,那末本督找谁说话呢?所以你是走不掉了。要是你觉得绑着不舒服,本督可以为你松一下,但走是万万不能够的。”

    小憨骗老憨,好比老鼠舔猫鼻子,哪有这么如意的事呢?被张飞这一番不软不硬的话,说得杜微满面紫色,长叹一声,大失所望,不甘心也只得在这儿充当严颜的人质。有道是:

    离散将材覆水易,收归人意登天难。

    欲知下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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