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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日断百案庞统显能 身率万众马腾受戮(2/2)
    忽有手下来报:“丞相,今有江东华歆求见。”

    曹操听得江东华歆来见,不知来意。心想,我久慕其才,曾几次相请,都被他婉言辞去。今日不请而至,必有用意,让我仔细问问江东的情况。遂传话相请。

    华歆在台下向上一看,此台高耸入云,可望不可及。闻得曹操相请,随了手下步至台上,凭栏向下一望,天水一色,令人目眩。真个是:铜雀高出屏,仰望攀不及。草木无参差,山河同一色。上前见过曹操。

    曹操起身迎接,说:“足下光临,如老夫之愿。未知此来何事?”华歆道:“蒙丞相见爱,久欲来此,奈俗事缠身。今日到此,便不回去了。”曹操听得华歆不回江东了,抚掌大笑:“足下不欺老夫也!”两人坐定,茶毕。曹操动问道:“江南消息如何!”华歆道:“孙、刘两家尔虞我诈,嫌隙甚深。自从孔明袭了荆襄之地,两家明争暗斗.孔明在芦花荡气死周瑜,矛盾加剧。孙权命我来此彰河,求丞相发兵攻打荆州,曹、孙永结和好。”曹操问:“足下以为如何?” 华歆说:“以下官看来,荆州刘备初露锋芒,气势浩大,急切难以攻破。不如请丞相发兵,先取江东;周瑜已死,无人与丞相抵敌。则赤壁之仇可报,刘备也孤掌难鸣了。丞相钧意如何?”曹操点头称是,便对华歆说:“老夫兵败赤壁,一则误中周郎诡计,二则尚有内顾之忧。”华歆问:“丞相兵多将广,还怕些什么?”曹操说:“西凉马腾未除,终是心腹大患。”华歆说:“丞相须先治内而后攘外,则可一统天下。”曹操听了大喜。就将华歆留在铜雀台,来日整顿人马,带了文武回归许昌,一封表章奏请皇上封华歆为大理少卿。献帝哪里敢不应,当即准奏。曹操回到相府,聚集文武,假传圣旨,诈称皇上加封马腾为征南将军、头队正先锋,相助丞相进兵伐吴,圣旨到日,即刻启程,进京汇集。曹操立即命人将这道假圣旨送往西凉。

    快马不日便到西凉,见马腾,呈上书信。马腾,字寿成,是东汉伏波将军马援的后裔。父亲叫马肃,字子硕,桓帝时为天水兰干县尉,后因被小人暗算,弃官丢职,流落到陇西一带居住,和羌人杂处,娶了羌女为妻,便生下了马腾。马腾身长八尺,体貌雄异,禀性温良,大家对他非常敬重。灵帝末年,羌人作乱,马腾便招募人马,一举破之。因他讨贼有功,拜为征西将军,与镇西将军、西凉太守韩遂结为弟兄。马腾膝下三子,长子马超,一马一条枪,人称飞将军;次子马休、马铁;还有一个侄儿名叫马岱。手下有八员战将:侯选,程银、李湛、张横、粱兴、成宣、马玩、杨秋,四十万西凉兵。与刘备在二十年前同受万岁衣带血诏j十分莫逆。只因近年来刘备屡遭颠沛,未能如愿。如今闻得刘备有了荆襄九郡,六十万人马,兵精粮足,十分高兴,意欲命人去荆州与刘备联络,苦无机会,只得按兵不动。当日闻诏,就与长子马超商议道:“吾自与董承受衣带诏以来,与刘玄德约共讨贼,不幸董承已死,玄德屡败。我又僻处西凉,未能协助玄德。今闻玄德已得荆州,我正欲展昔日之志,而曹操反来召我,当是如何?”马超说:“操贼矫诏天子之命召我父亲,今若不住,彼必以‘逆命’责父矣。当乘其来召,竟往京师,于中取事,则昔日之志可展也。”

    马岱谏劝道:“曹操心怀叵测,叔父若去,恐遭其害。”

    马超说:“儿愿尽起西凉之兵,随父杀入许昌,为天下除害,有何不可?”

    马腾制止道:“汝自统羌兵保守西凉,只教休、铁、岱随我同往。曹操见有汝在西凉,又有韩遂相助,必不敢加害于我也。”

    马超说:“父亲欲住,切不可轻入京师。当随机应变,观其动静。”

    商议停当,马腾打发差使回去,引五万大军,教马休、马铁为前部,留马岱在后接应,迤逦望许昌而来。时值九月底,马腾离许昌五里安营扎寨。

    探子打听得马腾已到,到相府来见曹操:“报丞相,马腾亲率五万大军,离城五里屯住。”

    曹操闻报,暗自得意。心想,一直要想除去马腾,今日机会正好。我来一个先礼后兵,将马腾斩草除根。命探子退下,唤道:“列公。”

    “丞相啊……”

    “今有手下报到,老将马腾带兵已到城外,哪一位前去劝降?”

    文班中走出一位大夫,姓黄名奎,任侍郎之职,素与马腾知交,便从旁闪出:“丞相,下官前去。”

    “须要当心了。”

    黄奎出相府,上马出城,到马腾营前,命手下传言。马腾听说黄奎到此,忙出帐迎入,命手下摆酒款待侍郎。马腾问:“侍郎到此何事?”

    黄奎答道:“一则奉了丞相之命,教将军来日入城面君;二则与将军叙旧。”

    马腾想,我与他往日甚是深交,多年来音信不通,其心难测,少言为妙。故而缄默。酒至半酣,黄奎忽忿然道:“吾父黄琬死于李催、郭汜之难,伤怀痛恨。不想今日又遇欺君之贼!”

    马腾见他已有几分醉意,故意以言挑之:“侍郎,谁为欺君之贼?”

    黄奎怒道:“欺君者操贼也。将军岂有不知,而问我耶?”

    马腾深恐是曹操派来刺探,急忙制止道:“耳目较近,休得乱言。”

    黄奎叱责道:“将军竟然忘却衣带血诏乎?”

    马腾见他说出心事,乃密以实情相告。道:“想我马腾十余年来未灭操贼,正自恨耳:岂有降他之理?”

    黄奎说:“曹操欲使将军入城面君,必非好意,将军不可轻入,来日当勒兵城下。待我回去复命曹操,说将军已愿归降,使曹操出城点军。将军就在点军处将他杀了,大事可济矣。”

    二人商议完毕,都已醉醺醺。黄奎辞别马腾,上马直抵相府。上堂见过曹操,“丞相,下官回来了。”

    “劝降成功否?”

    “丞相,初时马腾只说奉诏而来,不肯归降。后来下官再三劝说,马腾感丞相大力举荐,不记前嫌,方才肯降。只是……”

    曹操忙问:“只是什么?”

    “只是马腾还有要事不便开口,要丞相来日亲至大营面谈,他便甘心情愿进城。”

    “既然如此,老夫来日必去。退下了。”

    黄奎退下去时,脚步踉跄。曹操见了便起疑心:昔日黄奎与马腾深相契合,今日又在那边饮酒。马腾与我是老冤家了,他怎肯忘了衣带血诏而投顺于我?不可不防。曹操传令退堂。众文武纷纷回府。

    黄奎回到家中,一心要到妻子苗氏房中安歇。可是多饮了几杯酒,脚下飘浮,不由自主来到小妾李春香房中。方要进房,忽觉眼前一个黑影从房中蹿出,仔细看时,已不见人影,自以为醉眼迷朦,也不去理会。李春香见主人忽然而至,只当奸情败漏,忙上前搀扶,接入房中,按黄奎坐下,为他脱衣卸帽,殷勤款待,比往日更加温情几分。见黄奎并未察觉,方才安下心来。又置下酒菜,与黄奎把盏,撒娇撒痴,把个黄奎搞得神昏志迷,早忘了自己大事在身,将日间与马腾之约尽情吐露。酒罢,黄奎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

    却说那个奸夫不是别人,就是黄奎之舅,苗氏之兄,姓苗名泽。他倚着妹妹在此为妇,常在黄府进出,府中之人皆与他熟识。因见黄奎小妾李春香略有几分姿色,常与勾搭。那李春香到底是个贱人,且又年少,主人很少宠幸,暗暗怨恨。见苗泽也是个轻佻男子,两人眉来目去,暗送秋波。开始只是以言相戏,后来见黄奎公事繁忙,极少顾及私事,便越发大胆起来了。见黄奎不在家,两人便搅在一处,终日淫乐。不料今日黄奎忽至,苗泽匆忙闪出,躲在门外偷听房中动静。守至三更时分,听得里面鼾声大作,方才松了口气,起手轻轻在门环上敲打三下,黑暗中见李春香蹑手蹑足走出房门。苗泽忙问黄奎说些什么,李春香将主人所言之事尽皆披露。苗泽得了这般好消息,色胆包天,心想,此事告发,黄奎必死,我便能与李春香终日厮混了。就连夜报知曹操。

    曹操密唤曹仁、曹洪、夏侯渊吩咐如此如此,又唤许褚、徐晃、张郃、文聘吩咐如此如此。各人领命去了,一面令人拿下黄奎一家老小。吩咐苗泽暂且留在相府。

    次日,马腾领着西凉兵马,将次近城,只见前面一簇红旗,打着丞相旗号,中间一乘大轿,约有五百兵丁前呼后拥。马腾只道曹操自来点军,拍马上前,大喝道:“国贼往哪里走,马腾来也!”

    五百曹兵见迎面来一员老将,吓得撇下了大轿,卷旗拖械而逃。马腾赶到,起枪尖掀起轿帘一看,里面空无一人知是中计。正要圈马而走,忽听得一声炮响,左边杀出三员大将,乃是曹仁、曹洪、夏侯渊,将马腾围住厮杀。曹仁一枪直刺马腾马头,马腾挺枪招架;曹洪举刀向马腾夹背劈来,马腾转身点开;夏侯渊趁势向马腾肩窝上砍来,马腾闪身让过。三战一,一敌三。马休、马铁闻报父亲被围,飞马赶来相救。右边喊声又起,许褚、徐晃、张郃、文聘四将杀到,围住厮杀。马休、马铁如何当得起四员大将,早被许褚手起刀落,劈马铁于马下。马休心慌,长枪脱手,跌下马来,被众军擒住。马腾听得后边喊声渐渐止息,情知不好,手上便招架不周。曹仁起手一枪,正中马腾的脚上。马腾吃痛不起,翻身落马,亦被曹军绑缚起来。

    曹操得报马腾父子被擒,带了文武到演武厅,恰巧见众将押了马腾父子和马铁的首级到这里。遂命刀斧手将马腾父子牵出。炮声响,首级献上。

    曹操唤道:“黄侍郎何在?”

    黄奎自从昨夜酒后失言,一直被曹军监禁着。清晨酒醒,方知大事已露,暗恨自己太糊涂,被苗泽这奸贼告密,坏了马将军的好事。今日被押到这里,自问必死。听得曹操呼唤,跟着手下上前“下官在。”

    “尔与马腾合谋,欲图老夫,可知罪么?”

    黄奎想,既然到了这个地步,索性横下一条心。大声叫道:“无罪!”

    曹操-声冷笑:“嘿……死到临头,尚自抵赖。来啊,传苗泽!”

    苗泽在相府中住了一夜,一直在做着美梦,自以为此番功劳不小,定能飞黄腾达。听得曹操传唤,神气活现地来到面前:“丞相,苗泽在!”

    “苗泽,尔与黄奎当面质对。”

    苗泽到黄奎跟前,顿时板起了面孔,把昨晚李春香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还摇晃着脑袋问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黄奎咬牙切齿,大骂苗泽。曹操传令将黄奎推出斩首,手下一拥而上,拥着黄奎往外而去。须臾,献上首级。

    曹操问:“苗泽,尔告发有功,老夫意欲重赏于你。”

    苗泽笑嘻嘻地说:“丞相,小人不愿加赏,只求李春香为妻。”心想,这小小的一点要求总不算过份吧。曹操笑道:“些些小事,老夫岂有不允之理?”传李春香到演武厅.曹操假意问道:“李春香,老夫在此作证,将尔许与苗泽为妇,可愿否?”

    李春香听了,连连点头。苗泽更是满心欢喜。曹操忽然浓眉倒竖,冲着苗泽声色俱厉道:“你为了一妇人,害了你姐夫一命,如此小人,留之何用!”便教将苗泽、李春香与黄奎一家老小并斩于市。后人有诗叹曰:

    苗泽因私害荩臣,春香未得反伤身。

    奸雄亦不相容恕,枉自图谋作小人.

    曹操传令手下收拾尸首,带了文武回转相府。忙写了一封书,送去西凉,命韩遂生擒马超,永为西凉侯。一面使人吩咐把住关隘,休教走了马岱。

    且说马岱自引后队催粮而来,早有许昌城外逃回军土报知马腾父子受害之事。马岱大惊,弃了粮草,收拾残军,连夜逃遁去了。

    曹操杀了马腾等人,便决意南征。遂聚集四十万大军,屯兵宛洛道,二次下江南。细作报入南徐。孙权忙聚文武商议。张昭忙说:“曹操南下,必是华歆之谋。主公可差人往鲁子敬处,教急发书到荆州,使玄德同力拒曹。子敬有恩于玄德,其言必从;且玄德既为东吴之婿,亦义不容辞。若玄德来相助,江南可无患矣。”

    孙权觉得有理,即遣一心腹往陆口告谕鲁肃,便求救于刘备。鲁肃听得曹操又来犯境,随即修书一封,坐了官船赶往荆州。抵岸,上马进城,递上书信。少倾,传话相请。鲁肃上堂,见刘备君臣都在,上前施礼:“皇叔,下官奉了吴侯之命,特来求见。”

    刘备已看了书中之意,请鲁肃坐了,差人请出孔明和庞统,将鲁肃的书信给他们看了。孔明说:“大夫请高枕无忧,若有北兵侵犯,皇叔自有退兵之策。不须江东出一兵一卒之力,一升-石之粮,不消一个月,四十万曹兵尽行退却。”

    鲁肃得了准信,不敢耽搁,匆匆回转陆口,遣人回复孙权去了。

    鲁肃一走,刘备忙问:“军师,今曹操起四十万大军,一拥而来,备有何妙计,可以退之?”

    孔明说:“主公,也不消动江东之兵,也无须动荆州之兵,自使曹操不敢正觑东南。”

    “何以见得?”

    “曹操平生所虑者,乃西凉之兵也。前番赤壁大败,皆因惧马腾出兵截其归路。如今马腾已死,无内顾之忧,故而二下江南。曹操杀了马腾,其子马超现统西凉之众,必切齿操贼,主公可作一书,往结马超,使超兴兵入关,则操又何暇下江南乎?江东之围岂不是不攻自解?”

    刘备闻言大喜,即时作书。写道:

    “伏念汉室不幸,操贼专权,欺君罔上,黎民凋残。备昔与令先君同受密诏,誓诛此贼。今令先君被操所害,此将军不共天地、不同日月之仇也。若能率西凉之兵,以攻操之右,备当举荆襄之众,以遏操之前:则逆贼可擒,奸党可灭,仇辱可报,汉室可兴矣。书不尽言,立待回音。”

    刘备遣一心腹人,径往西凉州投下。马超接书看毕,挥泪痛哭,即起四十万西凉军马,杀奔长安而去。曹操听得长安失守,遂罢南征之举。果然不出一月,曹军退得一干二净。正是:操戈西指未成霸,兴众北伐又受殃。

    欲知下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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