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鲁市要去埋怨绿眼睛,孙权真的要被气得发疯。鲁肃的意思是,主人错,我也要好好地说他几句,然后叫吴侯前来向孔明先生赔礼道歉。这样,或许能解一些先生心头之怨。要紧说:“请先生暂等片刻,下官去去就来。”
“看在你的份上,暂坐片刻。”孔明故意这样说道。
“好大的面子!”
孔明坐在那里想,你的面孔比屁股还要大,江夏一走,把我诸葛亮请到江东;现在叫我略坐片刻,我又在此等候。
不过我的情面不是好受的,是有代价的。
此时鲁肃走了几步,心里还不大放心,唯恐孔明先生不辞而别。所以,又回过头来对孔明说:“军师,请吴侯来赔罪是小事,你若说曹兵一百五十万,恐怕吴侯要忧虑。”
孔明说;“你去同吴侯说:莫说一百五十万,即使曹兵三百万,亮羽扇一招,尽粉矣!”
“啊!军师有如此之能,待下官前去告禀。”
就这样,一个在堂上静静等候,一个去内室急急请命。
鲁肃见孙权正坐定内堂,速速上前:“下官有礼了!”
孙权见鲁肃跟进内堂,暗想,孔明也非盖世英才,活无几句,就要叫我降曹,视我江东为玩物。因此,还是气冲冲地对鲁肃说:“子敬,军师言之过分。”
“下官把他埋怨了一番,他说吴侯欺人太甚。”
孙权觉得奇怪,你诸葛亮目无江东,出言不逊,相反倒打一耙,说我孙权欺负了你,此话不知从何讲起?便问:“权尚未与他争执,何故反说我欺人呢?”
鲁肃便把孔明的一番说活,从头至尾讲了一遍,直听得孙权频频点首称是,责怪自己患得患失,该问的不问。
现在事情被我问僵,所以他心中有气。这是我的不是。所说孙权是英雄性格,只要讲明道理,他就心甘情愿向诸葛亮打招呼:“既然这样,权去赔罪作揖便了。”
“军师怒气冲冲回转江夏郡去了。”鲁肃以话激他。
“啊!”孙权果然被激急了。
“看在下官份上,现在留住大堂。”鲁踱头他将孔明的话一字不漏全部说与孙权。
孙权转念想道,既然被你留住在大堂之上,那就让我快些去见他,免得他等待不及,又说我怠慢于他,扬长而去。故而君臣两人一齐向大堂匆匆行来。鲁肃见孔明轻摇羽扇,闭目静坐,要紧上前招呼:“军师,我主吴侯前来赔罪。”
孙权亦过来对孔明一拱到底:“权刚才冒昧军师,望勿见怪。有礼了。”
孔明想,孙权确是个英雄汉,性格直爽,心地坦然,交朋友就是要交这样的人。事实上原是我触了他的霉头,叫他前来认错,我于心不安。所以诸葛亮立即起身迎接,回了一礼:“亮适才言语之中,少有检点,冒犯了吴侯。
在此回礼了。”
“军师请哪!”孙权见孔明并不计较前事,心情方始安定下来,相偕孔明入内堂商榷大事。
“吴侯请!”
“请了!”鲁肃见他们两人言归于好,如释重负,庆幸自已有了落场势。因而三人一起往内堂而去。
外面这班文武都在等候孔明,要想羞辱他一番,赶他回江夏去。不料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又得讯吴侯把诸葛亮请进内堂去了,一个个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文人想,不知孔明又出了什么鬼花样,把吴侯迷惑了;武将认为,孔明军师到底本领非凡,吴侯无计可施,要败曹操,只有请教计策。文官武将各想各的,都在堂外听候消息。
再说孙权、孔明、鲁肃三人移步到内堂摆酒坐定,要紧开口求计:“军师,此番同曹操交战,非刘皇叔相助不可。”
孙权以为自己刚才言语相欺,现在先来说几句好活,拍拍刘备的马屁,也给你孔明一点面子。孔明多么徵绻?巧!你说这句话,就知道孙权也会见风使舵,随机应变。
不过没有刘皇叔,谁来收取这渔翁之利呢!
“是啊!吴、刘两国联兵,共破曹操!”
“何位适新败当阳,恐怕兵力不足。”
“我主虽然当阳新柏,但有兵力四十万,大粮要运一昼时。”
鲁肃在旁要紧插嘴道:“是啊!下官亲眼目睹。”
鲁踱头对江夏的所见所闻,记忆犹新,一点不知其中之诈。不等孙权相问,要紧证实诸葛亮的话全是事实。
鲁肃在旁的证实非常有力,顿释孙权对孔明此番江东之行之疑。心里转念道:对的,鲁子敬亲赴江夏郡吊丧,刘备的虚实他已探知。但是,尽管你主人兵精粮足,水陆四十万,加上我江东六十万,也只有一百万,我们两国联兵也难敌曹操。踱头心里如此想,嘴里脱口而出道:“怎奈曹操有雄兵一百五十万,这便如何是好?”
鲁肃对孔明看看,我知道主人年轻胆小,你说话不小心,把曹兵的雄厚实力来吓唬他,现在我家主人就为这点心悸,不知你以何话相对。
孔明见鲁肃射来的责备目光,泰然自若,不露声色。
我刚才把一百五十万曹兵说得好比饿狼猛虎,貌似强大,现在我要将他们说得恰如土鸡瓦犬,不足为惧:“吴侯,我刚才曾说曹兵有一百五十万。虽说势大滔天,实则一无所用。”
鲁肃听了不觉奇怪,毕竟是一百五十万人,如山如海。
叫一声,天崩地摇;动一动,人如潮涌。怎么能说一无所用呢?
“吴侯听了:亮说过,曹操出兵时有二十万青州兵。
二十年前,这支军队转战沙场,久负盛名。事到如今,都老弱病残了。常言道:‘老古董,价昂贵。’此乃稀世之宝。然而军队却不是古董,正是老而无力。恰似入土之骨!
因此这二十万兵是无用的了。”
鲁肃听孔明说得有理,并不吱声。就算二十万兵无用,还有一百三十万劲旅,不知可有能耐。
“曹操收袁绍降兵六十万。这六十万兵确是精锐之师,可惜都是陆军,不谙水性。江东有长江天堑,若要战之,需用水军,陆军不利水战。可见这六十万大军无半点之能,岂不是只能望洋兴叹?”
鲁肃边听边算:一百三十万去掉六十万还剩下七十万,不知如何对付?
“吴侯,亮说过曹操在下江南之前招兵四十万。你也明白,临阵招兵买马,怎能冲锋陷阵?!所谓招募来的新兵,都是未经沙场的老百姓,不善作战,要训练精锐,非是一日之功。况且曹操擅长陆战,教练必是陆军之常识。
曹操新败我主于当阳,麾师南下,欲取江东之地,实是利令智昏。因而这四十万大兵,一个都不会打仗,所以也是无用的。”
鲁肃想,七十万再减去四十万,还余下三十万。不知这三十万还有什么说法?
“三十万确是刘表荆襄的水军,而且老大王待他们恩同骨肉。三十万弟兄都与刘表情深如海,可称是子弟兵。
可是,曹操取荆襄之后,把刘表的妻子杀死在青州道上,三十万弟兄都敢怒不敢言,如何肯为曹操卖命拼死?虽则听其差遣,然内心不服,绝不会忠心曹操。遇到战事不利,他们必然一哄而散,各奔前程。因此,这三十万大军也是无用的。”
鲁肃在旁暗暗称赞一声:好一个伶牙利齿!曹操的一百五十万人马被他这么一批,全部完完大结。这样说法,别说一百五十万,就是再多的敌人也不在话下。见孔明又在同孙权说话,他也不多言语,自管侧耳静听。
“吴侯,兵多并非绝对好事,主要在于齐心而又精锐,大将虽多,也不稀奇,而是在于智勇谋略。古人云:‘兵在精而不在其多,将在谋而不在其勇。’现在江东有六十万人马,人人骁勇,个个无敌,都是以水战为先。以我看来东吴以一敌三,曹兵三无一用。与曹操战于长江,吴侯又何足惧哉!”
孙权被诸葛亮这样一剖析,豁然贯通,胆子壮了。敌我力量的一对比,感到自己的实力不弱于曹操,相反要胜过曹操。因此便对孔明说道:“军师,尔之言然也。今日不及,来朝请军师到此大堂,权将六郡兵马之权交付于尔。
日后破曹,权感激非浅。”
孔明听到孙权十分相信自己,并且要授权于我,放心托胆指挥三军。老实说,我到江东的第一个目的就为了说服孙权战曹,借孙权的兵,灭曹操的人,建立皇叔的基业。
只要我一旦操纵权柄,屯兵三江口,伺隙出击。若军情于我无利,就在三江口按兵不动。等到十一月二十,东风起,我便麾兵破曹。此番依天时相助,依长江天险,乃地理之优越,依江东主战的大将的情绪,这天、地、人三者俱全,破曹定矣。我家主人刘备,便可借此良机,猎取曹操的败军残伍,扶植自己的势力,进后向西川发展,便可定三分天下。
其实,事态的发展并不完全是按诸葛亮的意愿和随意的选择所定。虽然孙权是江东一家之主,但遇到这样的军情大事,有关国家安危存亡的前途,他一个人是作不了主的。再说江东六郡能人名士辈出,最关键的人物还未出场,孔明要想在这些人中间获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确实要煞费一番苦心。当时孔明以为,人面对着肉面,孙权亲口应允将兵权交付与我,真是天赐良机,天随人愿,不使皇叔的基业半途而废。
酒罢之后,诸葛亮告退。鲁肃送他回转军师府,准备明朝来见孙权。
外面众文武都在等候消息,见鲁大夫陪同诸葛亮出大堂,知道事已谈妥,看来吴侯战意已决。文官们要紧进见孙权,打听孔明与主人谈些什么。孙权对他们说:“孔明劝我同曹操交战。”文人们说:“主人啊!我等食君之禄,绝不会让你上当。孔明是刘备手下的心腹大臣,举足轻重,岂肯为我江东出力!要是打了败仗,他只管远走高飞,回转江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切损失都落在我们江东人的身上。吴侯啊!我等说降曹,是有道理的。曹操雄兵百万,又数战数捷,军心大振,锐不可当。我们江东虽则也有数十万兵马,然而少不胜多,寡不敌众,与其争锋,岂不是以卵击石,毁于一旦?到那时,弄得吴侯不可收场,再要具表投降,恐怕就没有现在这样便当了。还望吴侯明察。”文人们说了这些活,便都退了出来。武将们见文人退出,连忙进入内堂,也问孔明讲些什么。孙权回答说:“劝我战。”大将异口同声赞成:“吴侯,军师的说话完全正确,应该与曹操交兵。不知刚才文人前来又说些什么!”
孙权说:”劝我投降。”武将们要紧说道:“主人,这班文人贪生怕死,千万不可轻信。”孙权对他们说:“请众将放心,我自有主见,容我再仔细思量。”随即请众将退出。武将缄默出堂。
本来孙权被孔明说得胆壮意坚,欲与曹操长江一决。
现在被文武进来这么一讲,心思又活了起来。所说孙权虽是一国之主,但由于他未经战事,经验少,胆子小,想想降也好,战也有理,何去何从一时捉摸不定,心绪不宁。
由此茶饭不思,寝食不安。来朝使觉身体不爽,因此便不升堂。
再说孔明回转府中,想起白天之事十分顺当,不须多费口舌,就达到预期目的,暗自庆幸。一宵已过,直抵来朝。诸葛亮将杂务料理停当,手执羽扇,缓步来到孙权后第,等候面授兵权。现在听得不升堂,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无奈,只得回去。
孙权一连三天坐不安席,食不下咽,渐渐地又染起病来了。须知“东吴十计”中的大变化,就在孙权的毛病上。
孙权一生病,便惊动了孙权的母亲吴国太。照理说一路诸侯的母亲是称不上国太的,就因为三国乱世年间,各国诸侯自称君王,所以一切袭用王家称谓,称孙权的母亲为国太。国太听说儿子孙权身染贵恙,要紧出来探视。
原来,孙权是吴国太的姐姐所生,她们姐妹两人都嫁与孙坚的。国太姐姐生两个儿子,长的叫孙策孙伯符,次子便是孙权孙仲谋。国太自已生一个女儿,名则孙仁,称为王姑小姐,又称她是郡主小姐。戏台上称她叫孙尚香。
今年一十七岁。到明年十八岁时,便是刘备过江相亲,嫁与刘皇叔。国太虽非孙权的亲母,可是待孙权如同骨肉,视为己生,就是孙权待国太也比待亲娘还孝。
现在国太由丫环陪伴来到孙权寝室。孙权听说娘来,要紧从床上撑起身来招呼道:“母后来了。”说完,刚要坐起来,只觉一阵眩晕,又倒了下去。只见他气喘吁吁。
恰巧此时国太跨进门来,见此景况,心中犯疑:几天不见,我儿怎么连坐都坐不起来了?要紧急步来到孙权的床边坐下。母子之间也无须客套了,尤其娘关心儿子,所以直截了当地问道:“儿啊!”
“母后,孩儿有病在身,不能迎接母后,罪该万死!”
“自己母子,何必客套。我儿病从何来?”你的病是饮食不当,还是冷暖不适所致?
“说也惭愧,因曹孟德百万雄师屯扎赤壁,欲取江东之地。孩儿一时无法,为此积忧成病。”孙权直言不讳地说。
国太听得儿子忧急成病,晓得儿子年轻胆怯,见曹兵势大滔天杀来江东,急出了毛病,真是可发一笑。老太太是个女中豪杰、巾帼须女,她跟了丈夫孙坚、大儿孙策,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因此开口问道:“那末你可曾与文武商议么?”
“连日商议,计无所出。”
“那文武见识如何?”
“文官欲降,武将要战。”
“那我儿意下如何呢?”
“孩儿欲降,恐被曹操所杀;孩儿欲战,又恐失败。”
国太想,你这毛病全是被自己逼出来的。难道生病就能生出办法来?便说道:“儿啊!那末尔兄小霸王临终的嘱托,尔还记得么?”
孙权想,兄长孙策临终的话很多,不知母亲问的是哪一句话,倒要问个明白:“母后.孩儿一时想不起来了。”
国太对他看看,叹了一口气:莫怪他要生病了,连这紧要的话也全不记在心上。好得我并不健忘,尚能记得这些话,让我来提醒一下他吧。因此说道:“儿啊!尔兄临终说道:‘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定问周瑜。’你何不命人到鄱阳湖请周公瑾回来一问呢?”
这几天来,被文官武将们搅得神思恍惚,再加上诸葛亮的到来,虽然他已决意要战,但心中总觉不踏实,把自己的军队交于别人指挥,总不是办法。因此把周瑜这样一个大人物疏了。好得国太及时提醒,使他恍然大悟,便扬声大笑:“啊嘿嘿哈哈!幸得母后提及,孩儿险些忘怀的了。”
国太见孙权畅怀大笑,知道他患的不是什么大病,也不须求医服药,只要心里高兴,毛病就会好的。故而安慰了几句,便回进内室去了。真是心病还须心药医。
孙权自从被娘亲这样一讲,心情宽畅,顿觉病体痊可,饭香梦甜,精神大好。到来朝,他起身就命人传鲁肃。鲁子敬这几天也是心神不定,在这节骨眼上主人病倒,大敌犯境,至今未成定论,急得他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现在听得主人身体康复,传令召见,又不知有什么事情商议,故而他急急来到孙权府第,见过主人。孙权便对他说过:“子敬,你去办一角文书,去鄱阳湖相请公瑾回来。”
鲁肃听说去请周瑜回来,情不自禁,哈哈大笑。想我们独自在这里降啊战的大做文章,如何决断却一筹莫展,竟然把周公瑾忘得一干二净。当今外患强敌,内存异论,应该及早把他请回来,定有良谋。公瑾与我乃是生死之交,情深义厚。曾记得当年周瑜数千人粮绝,来问我借粮。我在家乡时是一个员外,见他仪表不俗,风度偏偏,知他是个将材,因此慷慨接济,就对他说,要多少粮,任凭拿取。
将几千石白米送与他。当时他正处于危难境地,若无我这些大粮救饥,恐怕周郎就有性命危险。后来他在孙权面前举荐我鲁肃,我便出来扶助江东。所以我与周瑜的交情非比一般。我自从到此东吴,周瑜他待我不薄,逢事总要先与我商量。就说平常见面吧,文武见了他都要行大礼,起码一拱到底,唯有我鲁肃见他可以随和一点,只要走到他面前,把手拱拱,叫一声“都督”,周瑜便用一个指头在鼻子底下一拭,回答一声“啊!子敬。”这样就算打过招呼了。我们两人意气相投,遂成至交。现在正是吴侯用人之际,让我赶快回去命人将他请来。因此辞别孙权,回到家中。好在他是执掌文书的,可以代表吴侯,十分便当。
不消多时,一角文书已经写好,就命文人吕范去鄱阳湖走一趟。一面让吕范动身,一面自己回复孙权。诸事停当,鲁肃来见孔明。
这几天孙权不升堂,孔明感到十分无聊,独自在书房中思量: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病倒?恰恰又是在议定在交付兵权的时候,想必他又有反复。这便如何是好?
现在听得鲁肃到来,忙说:“有请。”
“军师,下官有礼。”
“大夫,吴侯病体如何?”
“吴侯已经恢复了。军师,你可知道我江东有个周瑜大都督的吗?”
“亮久闻其名,他乃是吴中人材,听说一十三岁便披发为将。可是亮到了江东至今未见周郎,不知现在何处?”
“军师,我家都督现在鄱阳湖。他自去年带兵前往操练,至今将达一年。吴侯命下官去请他回来,如今吕范业已前去。军师啊!我家都督掌握着江东六郡八十一州的大权。别人说降或说战,都不能决定。只要都督回来,他说降,吴侯必降,他说战,吴侯必战。事无巨细,一切都要听从他的说话。”
诸葛亮听了鲁肃这番说话后,心中一顿。私下里想道:看来要叫江东人打曹操,孙权说了还不能算数。照鲁肃的说法,周瑜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我此番从江夏赶来江东的意图,就连这班文人都一目了然,因此要与我激烈争辩,何况周瑜文武兼备,乃是江东堂堂大都督。前番这班文人穷凶极恶地要与我舌战,是由于他们还没有驱逐我出境的权力,而且他们欲降曹这个致命弱点被我牢牢抓住,我才能将他们各个击破。可是这个周瑜就不同了,他手握重权,威势显赫,要我诸葛亮离开江东,只消他一句话。这倒实实在在是个大问题了。倘然在江东无我诸葛亮一席之地,那等于白跑一趟前功尽弃。看来也只有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说得他留住我。只要他能留我在此,我就可以寻找机会,为主人争夺三分天下。听说已派吕范前去相请,不日便可到来。不过以我之见,周瑜肯定不见我的。相反,只要能见到周瑜我就有办法对付他。对。对于周瑜的情况,让我来问一问鲁肃。因此开口问道:“大夫。”
“军师。”鲁肃道。
“你与都督的关系怎样?”
“先生,与我交友的日期还不长。不是我鲁肃夸口,大都督与我是胜过弟兄之情。”鲁肃面露得意之色,言简意明地将他与周瑜的关系数说了一遍。
孔明也一本正经地在听他说话,感到鲁肃的话,我大有文章可做。可以利用他们的关系来解脱与周瑜不必要的纠纷。又问道:“大夫,可能待都督回来,烦你引领前去,见一见你家都督?”
鲁肃满不在乎地说:“这请放心,乃小事而已。”他还以为见一见周瑜乃是区区小事,尤其你诸葛亮也是我鲁肃的朋友,他更应该见一见这位英才卓越的军师。不要说你提出要见他,就是不关照我也会领你去的,你们两人都是当世的能人,我都要交这朋友的。等都督一回来,我就领你去。到时你们两人一见面,我就说;“都督,这便是烧博望、新野,两把火破曹兵二十万的大汉军师诸葛先生。”
一面我就把我们江东的小辈英雄、周大都督介绍给诸葛先生。一回生两回熟,只要大家一交谈,就会结成朋友。这不是十分便当的吗?”
孔明哪里知道你鲁肃这样想法,听他说是小事,自己心里也在转念:恐怕小事不小,而是很大的大事。想鲁肃这个人真正敦厚诚实,总是往事情的好的方面想,一点没有察觉到见与不见的利害关系。现在你既然拍下胸脯,那就让你去试试。要是周瑜回来不见我的话,我再来寻你。
还是要作好多种准备,凡事留有余地。此话暂且不提。
话说吕范奉命到鄱阳湖送信,一路之上十分迅速,并无耽搁。是否此信定要送到鄱阳湖呢?倘然是的话,长途跋涉,来去时间长,等到周瑜回来,那曹操百万大军早已打过江东了,这还象《三国》中的小辈英雄?就象算盘珠,拨一拨,动一动。事实上,吕范走出不远,周瑜已经靠近南徐州了。
周瑜年纪虽轻,见识不凡。他目光深远,早已料到曹操有如一日必要侵犯江东,吞并六郡八十一州。因此及早提备,从去年至今亲率水率七万(号称十万),日夜操练;在鄱阳湖秣马厉兵,把七万水军训练得个个精壮,人人勇猛,在水面上练得“窜、跳、蹦、纵、躲、避、偏、闪”
样样皆能。真是水上飞,浪里钻,如掠平地。只因前不久,闻得曹操取荆襄,杀刘琮母子;又在长坂坡杀败刘备,一直在同刘氏弟兄打交道,争天下,战事不休。近又得息曹操舍穷兵不追回师直下江南,雄兵百万,战将千员,屯兵赤壁,虎视江东,大有鲸吞之势。纵观全局,曹操数年来屡战屡捷,灭袁绍,并刘表,胜刘备,势大滔天,不可一世。企图一举歼灭江东孙权,然后围剿刘备,以达到独霸天下的目的。幸得我有先见之明,不然等到曹操杀来,我再操练水军,恐为时已晚,措手不及。这老贼果真老奸巨猾,老谋深算!不过曹操啊!凭你刁猾,我周瑜早已胸有成竹,来日与你杀一个你死我活。但想到自己的主人胆略不大,老友鲁肃虽则为事谨慎,恐怕也难以独挡一面,还是让我早些回去,以安主人之心,以免发生意外。周瑜他哪里知道,意外之事早已发生,文武各执已见,吴侯优柔寡断,孔明不宣而至等等,他哪里料得到。因此,前几天就收拾一切,起程回归南徐。
现在,江面之上大小战船首尾衔接,络绎不绝,排得象一字长蛇相仿。船上刀枪旗幡密布,吴兵个个身强力壮,全新的号衣颜色鲜明,背上各插一口钢刀寒光闪闪,威风凛凛,精神抖擞,站立在船头船艄上,一路之上锣声响亮。
陆战前进击鼓,后退敲锣。水战是敲锣即为前进,故而锣声震天,“乓——”。最前排的大船上,一面猎猎作响的大旗,旗帜上写着:“江东六郡八十一州水陆大都督、理内外事”,中间一个大“周”宇,随风飘扬。
船头上水手们依仗着都督的威势,耀武扬威,肆无忌惮:“呔!让路!小船让路!”一路上的小船,见此声势浩大,迅速向岸边靠拢回避,让战船过去。
就在此时,迎面一只小船急驶而来。大船上的水兵们连声叫喊让路,不料这只小船非但不让,反而直向大船撞来,急的大船上的水兵连忙撑篙停船。
不知前面来者何许样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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