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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宛城侯讨令出战 赵子龙面临大敌(2/2)
    曹操想,既然张绣战意已决,难以劝转,就让他去便了。对张辽望望:何必与他夺什么令?老实讲,赵子龙杀到现在,大家亲眼目睹,他也不是好惹的,谁胜谁负也难预测。张辽见曹操如此表示,也就罢论。但是感到今朝这场决战,是空前规模的。枪王当然有奥妙无穷的枪法,可是赵云他胆敢一个人来此冲营,尤其昨天杀到现在,未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今天碰到枪王出战,真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材”。精彩绝伦,大家都将要把挥身本领和盘托出,施展开来。因此倒要跟上阵去,开一开眼界,饱一饱眼福,长些见识……想到此,张辽说道:“既然君侯定要出战,末将等也不敢多言,但愿跟随君侯共去沙场观战助威。”督战,是主帅的口气。现在张辽称观战,表示自己能从中汲取本领,观摹一下你君侯的绝妙枪法。张绣知道,张辽原先也用枪,是个内家。今天请你看看用枪的真价实货,因此客气一声:“文远请!”

    “我许褚也要去的。”

    “倒也好!”

    在武将班中闪出一将,也要跟去一看──

    “曹洪愿往。”

    张绣想,你们去的人越多越好,这样越能显出我枪王的威风,今朝我风头出足。这场大战,场面确实是大,三个曹将,都是曹操手下屈指可数的刀王:张辽、许褚、曹洪;一个枪王,名副其实的枪王。这四个大将,集百万曹军之精粹,威风凛凛,气派非凡。谁料想,这班显赫一时的曹将会一败涂地,被赵云枪桃枪王、钻打许褚、血喷张辽、吓退曹洪。百万军中赵云独占鳌首。

    三个曹将要想看得清楚一点,因此前往沙场。其实,今天这场好战,真象看一出戏,真刀真枪,惊心动魄。所以近些看与远点看各有好处。近看,动作贴切、明晰,一举一动一点也不漏,千变万化尽收眼底;远看,形象逼真、完整,一步一趋半分无虚,辗转反侧一览无余。今朝好象看武功戏,尤其呆会儿赵云用出自己的杀手枪时,蛇盘七探,一条长枪化出七条蛇来,远看者感到真是活龙活现。现在让丞相带领文武在山套上观看。

    再说枪王,一出营头整盔理甲,马夫带马,张绣上马执枪。在他背后,二虎将张辽、痴虎将许褚、八虎将曹洪各自上马提刀。三千曹兵在前,一万宛城兵在后,旗幡招展,刀枪林立,浩浩荡荡向后营方向赶来。一路上被赵云冲杀过的大营全部拆光。炮声响亮,“拿赵云哎!“捉赵云啊!”“杀!……”喊杀之声连在一起,此起彼落。

    这时子龙刚冲杀后停下来,想让眼睛闭上,略微安静一会,突然耳边喊杀之声又起。赵云勒马横枪,抬头观看,只见前面不远处,一彪大军杀奔而来。队伍越来越近,等到目力所及,只见一面大旗高飘,旗幡猎猎作响,上面几个大字十分醒目:“宛城侯·北地枪王”,居中一个“张”字。子龙杀到现在,再看见这面旗子,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啊呀!”这一吓非同小可:想枪王身居宛城,怎么会在这个紧要关头突然出现呢?

    子龙本事虽好,却从不骄傲,他总认为自己的武艺是敌不过枪王的。有人说,赵云枪挑枪王是非常简单的──赵云见到枪王,便开口问:“来将名姓。”枪王回答:“你看大旗上写些什么?”子龙说:“大将军不认识。”枪王与他说:“我便是北地枪王张绣。”赵云对他笑笑,并不开口,只是起只手对他做只乌龟的手势,意思是,你就是这样的东西。枪王看到这个动作,知道赵云指的是自己的婶娘与曹操之间的瓜葛,我相反助曹操的事情。枪王感到十分惭愧,将头旋转。赵云就乘机一枪,挑去了枪王。这种说法既简单,又不合情理。一则子龙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动作来,即使是这样的话,枪王也绝对不可能惭愧得旋过头去。在战场上,不要说骂几句山门是家常使饭,就是双方互相残害性命,也是不足为奇,甚至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最主要的问题是,子龙开始交战时,对枪王张绣是十分尊重的,直要打到后来张绣迫使赵云拿出杀手枪。拼死一战时,只得对张绣无礼。所以,挑枪王不是便当的事情,接下来便可知道。张绣不是一般的战将,要他承认输,这要付出多少努力和代价。子龙心里还在想,张绣啊,你要么早些来,我赵云还未救到小主刘禅,准备一死;要么你迟些时间来,让我救了小主,出了大营,就遇不上你了。偏偏刚救着刘掸,准备杀出曹营时,碰到你枪王张绣,与你好似前世对头,今生冤家。如果同他打吧,唯恐不是他的对手。这时候,赵云无论如何也料不到自己能挑去枪中之王;那末逃吧,当然真正有路可逃,子龙也要逃的,而且应该逃的。

    即使最勇猛的大将,杀了一日一夜下来,逃走也不失面子的,照理不应该再去拼命了,何况有小主在身,大丈夫急流勇退。可是无路可走。我要出曹营,往东南而去。但张绣的人马却从东南而来,正好阻断我的去路,除非生了翅膀从天上过去。前无出路,后无退路,这便如何是好。最后,倒让他想出了一个两全之计,既不与张绣交战,又能安然出得曹营,就是让我上前去讲讲交情吧。我与张绣素昧平生,又有什么情份好说呢?

    向无往来,而且他是宛城的侯爷,我只是一个小有名声的战将。赵云想起荆州的刘表在世之时,在虎牢关同枪王关系甚密,那末我是刘备手下之将,刘备是刘表之弟,谅你也能看在这点份上,放我一条生路。虽说这交情比较远一点,但是你枪王也要明白,我赵云打到现在,作出让步,也只有在你枪王面前才如此,望你念动恻隐之心,容情三分吧。子龙转定念头,非但不逃,相反朝着枪王来的方向而去。

    枪王张绣已经发现子龙,浑身血迹斑斑,手执长枪。—看便知,此人就是赵子龙,曾听丞相讲过,子龙杀了一天一夜。张绣想,他为何不逃,相反点马而来?好极了,本想要来找你,你倒自寻上门,也免得我追赶了。便传令停队。炮声响,一万三千弟兄站定,排列旗门。三口大刀在旗门前并肩扣马,张绣身先士卒,横枪勒马,两个马大左右分开,等候子龙前来。

    子龙见对面马上的张绣确气概。但见:

    宛城侯,长八尺。

    保字脸,如满月。

    铁线眉,攀两额。

    小豹眼,分黑白。

    鹰爪鼻,挺且直。

    两耳厚,略带阔。

    小方口,居红赤。

    三缕须,乌油黑。

    头戴冲天开口紫金冠,冠上印突出,

    缠珍珠,嵌百宝,镶翡翠,钉玛瑙,红缨飘拂;身穿白银锁子连环甲,威风带──分两侧,

    护心镜光华闪烁,甲拦裙──左右翼。

    飞羽袋插三条狼牙,可穿杨,能射日;

    猛将腰悬三尺龙泉,本应该用于安邦与定国;足蹬一双全黑象皮靴,巧将样,新时式;

    胯下一匹小白龙驹马,行千里,走八百。

    手抱鸦乌枪,枪尖五指阔。

    威风凛凛鬼神惊,杀气腾腾兵将怯。

    子龙一看,心里赞叹一声:“是象北地枪王的模样!”赵云想,看了这种气概,再看自己打得如此狼狈,相比之下,真是相形见绌,怎么能与他打呢!因此在张绣马前,将马扣住,长枪在鸟翅环上架好,对张绣把手—拱:“啊,前面马上我道是谁,原来是宛城张君侯。末将赵云甲胄在身,不便下马。马上有礼了。”

    枪王对背后的将士看看,到底我是当代枪王,凭你赵云如何耀武扬威,不须我开口,自然会低三下四。那末张绣啊,你也要头脑清醒些,明知赵云在百万曹营中左冲右突,东荡西杀,骁勇无比,这样对你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可让步者须让步。可是张绣还以为赵云是见他害怕。因此,他单手执枪,把手一招:“尔既知本爵威名,还不快快与我下马受缚?”

    “啊!”

    赵云想不到他会如此目中无人,如此傲慢。礼无不答,你堂堂君侯,连此做人的起码知识都不懂。子龙的心火已经上来。但眼光注意到胸前的小主人,硬把心火压了下去。心想,我只管讲了再说──“啊:君侯听着。末将赵云,奉军师将令,保护两位主母、一位小主。因在乱军之中,末将福星高照,救到大主母,己过长坂。再往乱军之中寻找二主母、小主,到得第三重山套,遇见二主母,被她赴井身亡。如今救得小主人在身……”赵云说到这里,便把双手分开,胸膛对张绣一挺,高耸耸露出一个小脑袋。

    枪王本来没有注意到他身边有个刘禅,现在听得子龙这般说法,注目一看,清清楚楚一个小脑袋。张绣想,赵云倒也想得出来,把刘禅藏到了勒甲绦里。

    子龙继续讲下去:“望请君侯看在刘表景升老大王的份上,放了末将一条生路。”

    赵云说到最后这句话,头一低,感到十分惭愧。有史以来,从未有过此等话不由衷的事情。

    张绣听完,“哈哈哈……”放声大笑。他眼睛一转,回答:“赵云。”

    “是。君侯怎样?”

    “既在本爵马前苦苦哀求,本爵便放尔逃生。”

    “谢君侯。”

    赵云想,不愧为枪王,心胸开阔,宽宏大量,凭我这几句话,他竟一口应承。这样,我便可以一无阻碍,冲出大营。若有曹将抵住,要与我战,我就将张绣枪王这块挡箭牌拿出来,不消片言只语,你们肯定要看在枪王的份上,让开道路;若你们不让路,枪王心中岂不要引起反感:难道让了他,你们放刁;不服气!曹操都让他三分,何况手下文武!可以说一路之上大开绿灯,畅通无阻。赵云心中暗暗庆幸:幸得遇上枪王通达,否则阻碍重重,麻烦不少!你张绣在这关键时刻放我,人非草木,我心里明白,常言道:“行得春风收夏雨。”我今后一定要寻找机会补报于你。我若回到刘皇叔那里,要同皇叔讲张清楚:此番幸得枪王相助,小主与我得免大祸,今后应该与张绣礼尚往来,互通鱼雁。赵云一面想,一面将马头转过来,准备在他的旗门侧边跑过去。

    事实上,哪有你子龙想的那样简单!张绣下山,就是准备把你枪挑,以达到他显威扬名之目的。并且听你说小主刘禅就在胸前,他的父亲刘备又是我的对头,如今岂肯轻易放过!人则君侯,心实小人,表面上好象要放你,实际上他心狠手辣,非致你与小主于死地不可。

    现在看你要走,枪王高喊一声:“且慢!”

    子龙还以为他有什么说话,要我带给刘备。所以要紧扣住马匹:“是。君侯怎样?”

    “本爵问你在此冲营多少时间了?”

    “末将在此冲营已经一昼时了。”

    “想必尔这枪法奥妙无穷?”

    “万不及你君侯。”

    “你休得客套!”

    张绣说到这里把脸一板,对子龙手中长枪一抖:“尔要过此当阳,便在本爵枪上挡得三下,战得三合,方能过此重关!”

    好!到底是君侯,非但枪法出人头地,就是这讲话也是与众不同。你刚才这番假仁假义的话儿,几乎将我欺骗!老实讲,你要同我打,我只得奉陪到底。说到打,莫说三枪,就是三十枪、三百枪也要打下去,不可能打了三合就此罢战,这叫起手不容情,容情不起手,我也只好拼死吃河豚。

    子龙对旗门前一看,三员营将手捧大刀,聚精会神;两个马夫左右分开,虎视眈眈;枪王自己执枪立马中间,严阵以待。这种阵势分明是箭在弦上,势在必发,我要打也要打,不打也要打,不可避免的了。赵云想,我也真糊涂,即使我与张绣的交情再深一点,凭我这几句话,他也不会放过我。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在他面前苦口婆心。

    子龙感到人格遭到侮辱,十分懊恼。他低头对胸前的小主刘禅端详一番,小主啊,并非子龙倚武好胜,而是碰到了蛮横无礼之人。不打,死在目前;有得送死,打了再说,或许侥幸生存,乃主公、小主之洪福。

    这时的赵云横下一条心,预备一死。真是一人拼命,万夫莫敌。他对着张绣一阵冷笑:“嘿……!张君侯,你要明白,赵子龙从未低三下四。”

    枪王想,你在我面前不要说大话,刚才不是对我一副苦脸相吗?便说道:“尔刚才还在本爵马前苦苦哀求!”

    子龙一听就知道,张绣把我尊重他的说话,看作是苦求于他,因此言道:“君侯,你且听了,刚才因有小主人在身。”

    “那末,若无刘禅在身,尔便怎样?”

    “要是没有小主人在身,恐怕你君侯的首级,早离了颈项。”

    张绣被子龙这番话气得发呆,心想,真是大言不惭,要我枪王的脑袋,讲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牙齿。因此,也是一阵冷笑:“嘿……赵云,尔已成了笼中之鸟,釜底之鱼,还敢逞强!尔可知道本爵的金枪厉害!”

    子龙听完这番话,便把自己鸟翅环上的银枪执在手个,对枪王把枪一抖:“君侯听了,赵云银枪之上,亦有三分锋利!”

    我枪尖之上也有三分快。你的枪可以戳死人,难道我的枪尖是木头做的?既然大家有枪,那末就彼此试试看,决一雄雌!

    张绣一听,心里想,好!你的胆子不小,竟敢对我枪王出言不逊。说道:“那末,赵云与我放马!”

    “枪上较量!”

    这时候方始两马相交。到底子龙胜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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