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屏道:“我与太史师兄素为师父帐下左右护卫,今师兄伤悼父亲之丧,不能尽心护主,银屏再去,师父倘有危难,银屏何以独生?曹操虽分两路,南路若先受挫,北路自然无功,师父无须忧虑。”慕容秋水道:“汝与张虎情投意合,怎能对峙沙场?”银屏道:“曾问大丈夫大义灭亲,莫非女儿便可徇私避战乎?”
慕容秋水劝不转银屏,微微叹息,当下调拨兵马,接战张辽。此时距夔关之战已有数年,江南兵士不再闻张辽之名而颤栗,思及同道被坑之恨,群情激愤无比。慕容秋水激励三军方毕,忽然探马飞报:“张辽已据白帝,兵分三路,水路并进,势不可挡,已往秭归而来。”
慕容秋水环视众将,道:“谁敢前去接战?”左边跃出甘宁道:“某久闻张辽大名,愿往一战。”右边跃出银屏道:“银屏深识张辽用兵之法,愿前往挫其锐气。”甘宁原乃暴躁之人,见银屏争竞,也不顾是往日恩人,两眼圆睁,怒道:“张辽乃当世名将,汝为闺中弱女,焉能敌之?”银屏道:“兴霸征南将军,本是一方统帅,不宜冲锋陷阵。”甘宁道:“汝乃灵襄郡主,金枝玉叶之身,更需谨防有失。”两个就在慕容秋水之前吵将起来。
慕容秋水喝止,笑道:“同是为国出力,何必争闹?汝等虽有勇力,然而张辽声势浩大,唯智计可以破之。他自恃兵多,三路而来,我只一路迎去,断其后路,张辽岂敢轻入我军重地?”当下分拨各将,如此如此。众将引命去了。
这边张辽挥师大进,一举而破白帝城,分作三路,丁奉、徐盛、凌操领水军顺流而下,直取秭归,张虎、董袭走江南,去取武陵,张辽、苏飞走江北,绕道去取南郡,行到建平下寨,巡哨军士捉来一人,回张辽道是洛阳客商,闻得魏王兵出潼关,故乡有难,故欲急速返乡,接家眷往江南避祸。张辽再三相问,并无破绽,纵之使去,沉吟许久,遂遣数十将校登山观看。回报秭归沿江一带,营寨密布,山林之间,旌旗飘扬,张辽十分惊异,道:“慕容秋水既知洛阳有难,此处何以反而兵马大集?”亲自看时,果然如此。众将惊疑不定。
张辽沉吟半晌,道:“是了,叶飘零全盛之时,兵力不过如此。此乃草木皆兵之计也,欲盖弥彰,瞒得何人,且静观其变。”众将在峰颠等待良久,但见无数军马,连绵出营,投景山方向而去。张辽道:“果然分兵去救洛阳,今夜谁敢前往劫寨,以探虚实?”苏飞道:“末将愿往。”于是当夜苏飞领了三千人马,乘夜悄悄而来,到得秭归营前,挥军杀入,守营将士虽曾有备,当不得苏飞突然来到,尽皆弃营而走。苏飞获其辎重,令人回报张辽。
哨探方去,营外忽然一声炮响,伏兵四面杀来,甘宁、银屏、太史亨诸人齐到,苏飞大惊欲走,早遇甘宁,一把擒了过去。慕容秋水复夺大营,又来迎战张辽。半路相逢,两军摆开,甘宁高叫道:“张辽匹夫,汝早中我大都督之计,身落重围,四面楚歌,再不下马投降,以全性命,更待何时?”
张辽大怒,拍马出阵,舞刀来战甘宁。两下交马,无十合,甘宁诈败而走,张辽随后追来,银屏接住道:“张叔父,荆燕休战言和,我等四海之兵云集于此,还请叔父休战,免得多造杀孽!”张辽道:“银屏,我与你总算有三年师生之谊,只是今日之势,各为其主,休怪叔父无礼。”两将交战,三十余合,银屏回马便走,张辽拍马追来,看看赶上,口中道:“银屏,这招拖刀计太过明显,只恐难以成效。”
原来银屏乃奉慕容秋水之命诈败,陡闻此言,柳眉竖起,忽然翻身回马,拖刀已出,张辽正欲避让,银屏陡地惊觉:“我何时学会拖刀计了?”连忙收刀,领军败走。张辽欲退,太史亨又来交战。这正是:自古红颜皆薄命,眼看关门女将成。毕竟后事如何,还是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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