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取荆州以观时变这一战略得以实施,应“归功”于曹操的南下和刘琮的投降,刘琮的投降使一大批有识之荆襄士人别无选择,只得归于刘备,凡被军事上战败的人们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投降,一般地说多不被重视,这是历史规律,虽然曹操说过:不喜得荆州,喜得蒯异度耳,但荆州降者除文聘有传,其他人均默默无闻,连蒯越这个他那么重视的人物也没有传,更不要说其他人了。除少数人被曹操高价收买,如蒯越为光禄勋,韩嵩为大鸿臚,邓羲为侍中,刘先为尚书令,文聘为江夏太守,共有十五人封侯,除文聘外均无传,可以说荆州士人,除曹操为收取人心挑选使用了有代表性的几个人以外,大部分弃之不用也用不了,他在北方有四州之地,人才济济还无从安排呢。因此有为的士人只能投孙权和刘备。而孙权也用不了,他挑三拣四不甚重视荆州之士(连庞统都只能做个功曹这样的小吏,遑论他人),所以大多数只能归顺刘备。因曹军南下,东吴面临巨大的压力,必然要和刘备联合,对荆州的地盘顾不上,正好任由刘备攻城略地,名正言顺取得荆州,有了地盘,又有士人的归顺,刘备真正成为荆州之主,既无不道德的指责,又得到荆州军民热情的拥戴,因为他在曹军大兵压境之际,明确表示以民为本,“夫济大事必以人为本,今人归吾,吾何忍弃去!”虽有被消灭的危险,仍带着十万民众一起南逃,这一行动征服了荆州人,习凿齿说“先主虽颠沛险难而信义愈明,势偪事危而言不失道。追慕景升之顾,则情感三军;恋赴义之士,则甘与同败。观其所以结物情者,岂徒投醪抚寒含蓼问疾而已哉!”他不夺刘琮之荆州,不弃追随的十万大众,一感动了刘表的军队,为以后纷纷归来成为刘备的军队基础,二使荆州士人心甘情愿地投向刘备使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实现了第一阶段的战略成果,拿下荆州以此为基础再进取益州。
那么他拿下益州就没有道义上的难题了吗?与荆州情况相同,益州之主也是刘备的同宗兄弟,他为了阻止孙权攻打益州,曾做了表白,《献帝春秋》记“孙瑜率水军住夏口。备不听军过,谓瑜曰:汝欲取蜀,吾当被发入山,不失信于天下也。使关羽屯江陵,张飞屯秭归,诸葛亮据南郡,备自住孱陵,权知备意,因召瑜还。”在这里刘备还从军事上向孙权讲不宜打益州的道理,然后就部署军队阻止孙权军队进益州。在《鲁肃传》里他是从亲情上讲理,“周瑜、甘宁并劝权取蜀,权以咨备,备内欲自规,仍伪报曰:备与璋託为宗室,冀凭英灵,以匡汉朝。今璋得罪左右,备独竦惧,非所敢闻,愿加宽贷。若不获请,备当放发归于山林。”刘备不支持孙权进益州,也是不忍同宗被人所攻,这个态度谁都无法反驳。那么后来刘备打益州又怎么解释呢?其实刘备还是有其道义上的理由的。他不是主动进入益州去打刘璋的,而是刘璋请他去攻张鲁以抵挡后边的曹操的军队,刘备如约进川。刘璋的下属都倒向刘备,张松、法正劝说,在与刘璋欢会之时“便可于会所袭璋”,庞统也认为这办法可行。刘备不同意“此大事也,不可仓卒。”(《先主传》)刘备到前线打张鲁,并未马上用兵,而是“厚树恩德,以收众心。”虽用心有问题,但于道义上还没什么可指责的地方。第二年,建安二十一年,曹操讨伐孙权,“权呼先主自救”,这是一个转折点,刘备不失时机地提出要回去援救,“孙氏与孤本为唇齿,又乐进在青泥与关羽相据,今不往救羽,进必大克,转侵州界,其忧有甚于鲁。”要求刘璋给一万军马及军备,这也在情理之中。但刘璋的愚蠢在这时体现出来了,你要人家为你打张鲁,人家来了,可人家有难,怎么能不帮助呢?“璋但许兵四千,其余皆给半。”充分显出刘璋的糊涂,既给了人家,还让人不满意。更有甚者,当张松密信泄露,他做出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璋敕关戍诸将文书勿复关通先主。”不放刘备出关,不让他回去,既愚蠢又不讲道理,一些愚蠢的人往往就是这样处理问题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怎么办?刘备表面上本无谋取蜀中的打算,这是逼他,让他那么干。下边的事就是人们所熟知的,拿下了益州。从这些过程看,很少能指责刘备做错了什么,尤其是在道义上可指责的。
荆州的解决,是有赖于曹操的进攻,刘表的死刘琮的降,使刘备避开了道义的难题,既拿下荆州又没担着谋取同宗州郡的恶名,是刘备在政治上最成功的一次谋划与实践。而益州的夺取,蒙世上的指责最多,尤其是夺同宗的地盘,道义上有亏。可从历史资料上看,刘备也是没什么更多好指责的,也不那么非要担道义上恶名,那是刘璋愚蠢决定给了他机会,而且刘备在统一自己一方思想方面,也完全能说得通,不会遭到官员下属人等的反感,虽然外人会说三道四,那他可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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