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沉声道:“怎么回事!倭人入岛攻击了么?”
长水见了孙、吕等人,心情激荡,一个七尺汉子竟然落下泪来,大声道:“干他娘个老姆的!这些倭奴不知道要干什么!一连两天,沿着岛围起我们,却不进攻,整天鼓噪,不让我们睡觉;到半夜里,又偷偷潜进来,分兵两路,一路堵着弟兄们,一路到处杀害岛上的平民,把乡亲们的尸体砍的乱七八糟,惨不忍睹,然后扔进营里来。”
吕布道:“贼人究竟有多少?真的有十万?”
长水道:“不知道有没有十万。但是至少是我们十倍!说也奇怪,他们要想杀光我们这一营的人易如反掌,可是他们就是不进攻,也不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方瑜倒抽一股凉气,道:“真得被我猜中了!这帮畜生好狠的手段!”
孙权急忙问道:“什么意思?”
方瑜道:“凭他们的力量,其实足以攻占全岛,但是如果他们就这么攻进来,我们岛上几十万岛民,拼死反抗的话,他们至少也得赔上一万多条性命。所以他们这么做,就是要一步步瓦解我们的斗志,他们把乡亲们肢解成这么恐怖的样子扔进来,就是要我们丧胆,要我们的军队失去士气,民众惶恐不安而放弃抵抗……这样,他们就可以用最少的伤亡来获得最大的战果!”
众人听方瑜一说,人人都是全身冰凉。孙权目眦欲裂,双眼通红,嘶声道:“我……我跟这帮畜生拼了!”他眼见岛民死的惨不堪言,想到三个儿子失踪多日,多半也已经被砍的这么一段段的,不由得心如刀割,如中疯魔。方瑜知他心意,急忙一把抱住,厉声道:“孙叔叔,孙叔叔……孙仲谋!子高、子明、子烈他们是领兵军官,奇货可居,贼人若是擒住他们,定不会杀害。你这般自乱阵脚,岂不正中倭寇下怀!”急忙命长水等人扶过帐内歇息了。
吕布等众人至此,已是全无主意,攻又攻不得,守又守不住,人人都是不约而同,望向方瑜。
方瑜甫逢大变,头脑反而加倍的清醒。他心知指望不上吕布,转头问长水道:“合岛可用之兵,究竟有多少?”长水道:“器械齐全能战之士,不下五千。”
“好!”方瑜毅然道:“整束全军,备船出阵!”
“啊!”所有人连同吕布父女一起失声惊呼。吕雯玲急道:“不成的太子哥哥!倭寇十倍于我,这点人去不是白白送死吗?”
方瑜道:“不!倘若他们肯跟我们全面开战,早就杀过来了。他们要进攻,我们就是再躲,躲得掉吗?他们这是有恃无恐,吃准了我们不敢出阵,想把我们慢慢困死、吓死!我们出阵不是为了跟他们厮杀,只是把阵势摆出去让他们看看,他们越是希望我们害怕,我们就越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怕!先出去看看,探探虚实,反正在守这里他们要攻过来也是死!”
吕雯玲点头道:“说的太对了!太子哥哥,我同你去!”说着热切的望着父亲,吕布看了方瑜一会儿,微微叹道:“走一步看一步吧!”长水见吕布发话了,急忙跑去开始点卯集合军队。
少时,众人各持器械,集合出阵。吕布、吕雯玲、方瑜、长水依次上马,其他人步行跟随,军号响处,众人纷纷登船。方瑜等驱马踏过桥板,正待起锚,后面一人大喊:“休走!待我同去。”众人闻声看时,正是孙权,打马而来。吕布、方瑜心知拦他不住,只得让过了桥板,待孙权同行。
船锚起处,破浪而行。行不过二里水路,遥遥就可见倭人船队。
倭人白日休憩,晚上登岸骚扰。远远望见吕布等人船队,急忙吹响警锣,敲起梆子。少待,倭人各船纷纷起帆,列队布阵,阵势谨严,声势极其浩大恐怖。
方瑜等在船上看见,个个是心中寒栗。只见海面之上,扯地连天,乌哑哑一片皆是倭寇战船,或为双层艨艟,或为多桅,或为三角,造船技艺之高妙,匪夷所思。当年方博为吕布设计的出海楼船已是当时绝无仅有的坚船巨舰,而倭寇此时的大小船只,工艺显然还在方博所知之上。海船之上,黑压压一片站满了倭人战士,身形矮小,面目狰狞,手中兵器虽然皆是木柄,眼见得极为锋利。放眼 去,整个海面全是倭寇战舰,铺天盖地,吕布的船队置身其中,恍如鲨鱼群中的一叶孤舟一般。
吕布面如土色,不禁喃喃道:“不想……不想倭人竟……竟有如此声势……”
突然,倭寇船队中齐声鸣锣,少顷,锥字型驶出一艘巨舰,厉兽为头,船高三层,窗格之后,甲板之上,甲兵陈列,刀枪耀眼。船头隐隐站着数十人,其中当先数人,依稀见得皆被绑缚。
那船渐渐驶近,吕雯玲最是眼尖,早看得真切,失声尖叫道:“天哪!是孙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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