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穆宗的布置,高拱是外廷顾命大臣中排名最前的。在宫中,小皇帝自然还得依靠冯保。但是,冯保与高拱的关系非常恶劣。就高拱来说,对冯保自然是必欲除之而后快。不久,在高拱的授意下,工科、吏科、礼科开始弹劾冯保。
一场政治斗争势如风雨欲来。
见此情景,为了独揽大权,张居正想出了一条一石二鸟之计。
张居正表面上帮助高拱,但暗中和内宫太监冯保套近乎,拉关系,称兄道弟。明代一开始便接受唐宋两代宦官乱政的教训,前期对太监限制很严,太监名声不佳。冯保见张居正与自己亲近,自然喜不自禁,视为知己,遇事都与张居正商议。
第一步成功了,张居正就开始了第二步。他派一死党扮作太监模样,混进宫去,在上朝的半路上装作要刺杀神宗,吓得明神宗哇哇大叫。众太监拿住刺客,但无论怎么审讯,那刺客都不讲谁是主使。冯保无奈,只好向张居正求教。
张居正装模作样地说:“这刺客扮作太监模样,分明是要嫁祸于您。权臣之中,您与谁有过节呢?”冯保想了一下,权臣就是指张居正和高拱了。对,是高拱!冯保想起高拱对自己轻蔑的眼光和与自己的几次争辩,分明是他想要整死自己。于是他点点头,计上心来,回去继续审问。
回去升堂,冯保对刺客说:“我已知是高拱派你来的了。只要你招出高拱是主谋,我便不杀你,还保你做官。”刺客一见冯保已按张居正预先估计的那样来套供,忙点头承认,画押写供。
神宗见刺客之供,心中生气,但念高拱是前朝老臣,于是暗示他告老隐退了。
夺取大权之后,张居正任用亲信,打击异己,大量安插自己的亲信,不仅在皇城培养了一批得力干将,如吏部尚书张瀚、王国光、都御史陈玠等,还在地方行政以及军队等部门也安插亲信,执行旨意,控制地方。
张居正这样做,最根本的是帝国体制方面的原因,当然也不能排除私情方面的因素。但因为张居正虽位尊首辅,但实际上却没有权力对沿袭两百年的制度做出重大修改,因此,在具体行政事务上,他往往也只能先用私人渠道,把自己的意见通知下面的亲信,再由这些亲信用公文的形式上报朝廷,然后张居正堂而皇之地正式表态,提出处理意见,在经得皇帝的御批后向下面推行。以张居正为中心的这套非正式的网络,其效率之高,是明朝有史以来行政机构所难以相比的。就这样,张居正在朝廷内依凭皇帝的信任和权威,在外则广植亲信,自成体系,以避开行政系统的低效率及其干扰。这样,在朝野内外,张居正也就结下了一张庞大的政治网络,为推行改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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