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况当时名满天下,是一代大儒,他的思想是德法并举,既注重德治又注重礼治。为了推行他的学说,荀况周游天下,四处讲学。这日,他来到上蔡,上蔡的官吏与百姓见一代大师荀况来了,十分高兴,齐声欢呼。
李斯得知荀况后,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拼命拨开人群,冲破阻拦,向奔驰的马车冲过去,并跪在地上,表明了自己想拜其为师的心愿。
荀况见他跪在地上,端坐在车上,久久没有说话。在他四方游学的流浪生涯中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形,但是,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成为他的门徒,更多的人都被他婉言拒之门外。他仔细地望着在车前长跪不起的这个后生:只见他穿着短衣褐衫,赤足麻履,长得异常清瘦但却眉清目秀,脸上透出万分的虔诚和渴望。
荀况被他的真诚所感动,不动声色地问道:“后生是何来历,为何拦车?”
“后生姓李名斯,本地人氏,在北郡当差,负责保管乡府的文书,曾有幸拜读大师的诸多名篇力作,对先生极为钦佩,发誓要拜倒在大师的门下,日日聆听大师的教诲,并一直在省吃俭用,积攒盘缠,准备北上齐国远寻大师。不料想大师会光临上蔡小城,后生今日见到大师恍若在梦中一般,真是苍天有眼,三生有幸啊。”
荀况听着,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这时,坐在他身边的一位年龄与李斯相当,长得白皙、瘦弱、腼腆的后生结结巴巴地说:“先生,难得他一片苦心,对您又如此敬重,为什么不收下他呢?”说话者便是韩国太子韩非。
“大师,收下我吧,李斯自幼父母双亡,愿以大师为父,终身侍候,求学修身,矢志不移。”李斯想到自己平时遭到的白眼、讥讽、嘲弄、挖苦,说着说着,不觉眼里噙满了晶莹的泪花。
荀况见李斯出身贫贱,又胸怀报国之志,料定将来可成大器,终于首肯收他为徒。李斯见荀况答应收他为徒,高兴得在地上磕了十几个响头。
李斯跟着荀况来到兰陵,在兰陵,李斯用心苦学了三年。一天,荀子问他:“李斯,你将来有何志向?”
李斯听到先生的问话,怯怯地说:“学生愿向先生学习辅佐帝王之术,将来若有机会,为国家效命。”
荀况深为学生有如此大志而欣慰,对李斯说:“我看你学习刻苦,素有大志,不久,你就可以出师,找一个地方,施展你的才干了。”
李斯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李斯在分析了天下局势后,决定事奉秦国。在和老师告别时,他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我听说这样的话:遇到时机不能放过。当今是各国拼力相争的时代,游说之士主宰政事。现在秦王企图吞并天下,这正是平民出身的学人驰骋奔走施展才能的大好机会。处在卑贱的地位而不考虑干什么事情的人,如同禽兽看到现成的肉才会张开嘴去吃一样,徒有一张面孔并能行走罢了。所以,最大的耻辱莫过于卑贱,最可悲伤的莫过于穷困。长久处在卑贱的地位、困苦的境地,非难当世而厌恶利禄,把自己寄托给与世无争,这不是士子的真情,所以我将西去游说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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