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顾贞观来到京师,纳兰特意为他在山水灵逸之地筑一间茅屋,只为圆他诗意栖居之梦。他们在渌水亭畔,合欢树下,一起观水赏荷,诗词唱和,诗意而纯净地交往。他们的快乐,是煎烛煮茗的快乐;他们的风雅,是月夜填词的风雅;他们的情义,是泛舟采莲的情义。当纳兰在感叹今生相见恨晚时,却不知,所剩的时光也不多。几年后,纳兰英年早逝,朋友当中,最痛心的当为挚友顾贞观。他黯然离开容若为他盖的茅屋,归隐故乡,并发誓“不复拈长短句”。
如此情谊,宛若伯牙为子期断弦,是因为,顾贞观知道,容若是他此生唯一的知己,谁也不能将他取代。就如同青山离不开碧水,阳春离不了白雪,清风离不了明月。换了别人,给不了他冰洁纯净的情怀,给不起他温润柔软的感动,给不起他前世今生的誓约。直到有一天,当纳兰无法给他关怀,他不能给纳兰温暖。只要记得,在他们似水的流年里,有一间茅屋,停留过几载春秋故事,只是它已经失去了昨日的主人。
在有知己良朋相陪的日子,纳兰收起空寂的心,于渌水亭静静地整理自己的词作。编著了一本词集,名为《侧帽集》。好友顾贞观后来重刊纳兰的词作,更名《饮水词》。也许纳兰真的有很深的佛缘,饮水之名取自于,北宋僧人道原《传灯录?蒙山道明》“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纳兰的词,被世人争相捧读,是因为纳兰的情、纳兰的心、纳兰的灵,有着令人难以言说的美丽。我们读他的词,不仅是对他身世与历程的怜惜,更多的是因为,他的词巧妙地表达出我们内心深处的情怀。那种至真之美,彻肤之痛,如同一只系在手腕上的玉镯,戴上就再也不愿摘下来了。尽管如此,他终究还是寂寞,在岁月的河道,他惆怅地撑一叶轻舟,摆渡到无人收留的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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