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达夫在情爱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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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薄奠(9)
    第九章  薄奠(9)

    郁达夫确实享受到了天伦之乐,但对他来说,天伦之乐远远不能消除甚至于缓解他的苦闷和抑郁。《创造》季刊和《创造周报》先后停刊了,他总以为,这和他的离开上海有直接的关系,明知这是无可避免的,也时常自责与内疚。

    妻儿虽然到了北京,可天伦之乐仍是稀罕的精神享受。他在北大的聘期早已届满,所以,暑期之后,他就坐火车沿京汉铁路南下,到武昌教书去了。后来他在一篇文章里回顾这段经历时说:“这一年在武昌大学里教书,看了不少的阴谋诡计,读了不少的线装书,结果因为武昌的恶浊空气压人太重,就匆匆地走了。”

    这一走,他又到了上海,一面与朋友们联络,想把创造社出版部建立起来,恢复《创造》季刊,一面编些书增添点收入。却不料由于由于长期的抑郁和奔波,他开始咳嗽吐血了。到医院一检查,竟然得了肺结核!他想回北京治病,可此时北洋军阀正在混战,南北交通阻隔,无法成行,他只好去杭州疗养。

    病情稍有好转,他又回到了上海,与郭沫若等商议筹办出版部和《创造月刊》。他的生活极不安定,他称1925年是他不言不语、不做东西的一年。他在《五六年来创作生活的回顾》这篇文章里说:“自我从事创作以来,象这一年那么的心境恶劣的经验,还没有过。在这一年中,感到了许多幻灭,引起了许多疑心,我以为我以后的创作力将永远地消失了。”这年年底,当他终于搭上沪宁线火车往北京赶的时候,又与妻儿分别有半年之久了。他感到他的一生,总是在途中奔波,不知何处是起点,也不知何处是终点,而经过的那些地方,不是叫忧郁,就是叫苦闷,或者叫伤感。

    8

    北京的春夜,寒意料峭,仿佛人的思维也被冻僵了。郁达夫坐在桌前冥思苦想,一只手夹着纸烟,另一只手捏着一杆狼毫小楷毛笔。纸铺开已久,却没落下几个字。他眼角的皱纹不知不觉加深了。龙儿跳跳蹦蹦地进门来,叫着:“爸爸,我也要穿洋服!”他烦心地推开儿子:“去去去,别打扰爸爸写作。”转过身又问孙荃:“怎么回事?”孙荃说,刚才去大哥家坐了会,龙儿见堂姐郁风穿着洋服,就动了心思了。

    他皱皱眉说:“小小年纪,怎么就有了虚荣心?”

    龙儿扯他的衣角:“不,郁风姐姐有,我也要有!”

    他又推龙儿一把:“外面玩去,穿什么洋服,你没那个命,要耽误爸爸写稿了,饭菜都没吃的,还穿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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