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火枪手不仅给同学们提供了丰富的谈资,也不时让大伙恼怒不已。一次,他们把科克托的“欧仁的宇宙论”加以改造后,进行实际运用。他们认为自己属于最高的等级,而把其他同学“证据确凿”地定位到最次的范畴中。有的同学属于马拉昂斯之类,注定要在无限中游荡;有的同学则属于莫尔蒂梅之类,也将飘游不定。好些同学对他们的分类提出了异议,试图让他们收回这种恶作剧,然而谁又辩得过这巧舌如簧且哲学理论功底深厚的三剑客呢?
对于萨特而言,巴黎高师4年求学生涯的最大收获应该算是培养了他对哲学的兴趣。萨特最先接触的哲学家是法国的亨利·柏格森。在读了他的《试论意识的直接材料》后,萨特立刻被这位世界第一流的哲学大师镇住了。柏格森认为:行为是构成生命的东西,而绵延是生命的本质。绵延存在于回忆中,事物在记忆中被回忆出来,持续下去,贯通并渗透到现实中,在知觉中使过去和现在的事物进入意识之中。萨特对于柏格森关于意识的独到见解十分入迷,忍不住进行更进一步的研究,为此他就“绵延和意识”问题写作了一篇长长的哲学论文。由于论文立论深刻、论证严密,哲学老师给了他少见的高分,并从此对萨特刮目相看。
老师的褒奖更点燃了萨特对于哲学的热情,他如饥似渴地阅读尼采、叔本华、马克思、弗洛伊德……的著作,并像他的成名小说《恶心》中的一个人物那样,按照字母顺序摘记下了他在读这些艰深作品时的感受和看法。萨特对于前人哲学思考的成果不是不加批判地兼收并蓄,而是在透彻理解的基础上有选择性地纳入自己的知识体系和思想结构中,他读马克思主义时十分吃力,不甚其解,也不甚赞同。他不喜欢弗洛伊德,认为他的有关无意识心理论集中体现了机械论决定的倾向,有神秘主义化的危险……由于博览群书而又勤于思考,到4年级时,萨特的思想已经远远超出了当时巴黎高师所教的哲学。大四那年,当时最有影响的《新文学》杂志曾发起过一次“当代大学生调查”,萨特给编辑部写了一封很有分量的信,详细阐述了他的见解:他认为当代大学生已经疏远上一代人,他们对于上一代人的看法和标准都无法苟同了。这封信引起了该杂志社的重视,以很大的篇幅刊登了萨特的文稿,并在后一期《新文学》中专门就此种意见发表了长篇专论。这篇被杂志社称赞为“很有见地”的文稿,事实上展示了萨特在此时已形成的全部哲学。
当萨特正在通往成功的大道上疾步如飞时,1928年发生的一件事却给他泼了一头冷水——他在高等教育文凭考试的笔试阶段失败了!这简直是难以置信!每个人都对此大为吃惊,因为很久以来萨特都是无可争议的第一名,但这次他却成了第15名,即倒数第一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此次笔试的题目是“论想像”,早在一年前,哲学教授德拉克鲁瓦就给萨特的论文《心理生活中的想像》打了“优秀”。在这篇论文中,他系统地阐述了自笛卡儿以来的想像概念。可考场上的萨特不愿老调重弹,决定另辟蹊径,重撰论文,没想到突发奇想的结果却是名落孙山。从此,萨特吸取了教训:做任何事要“推陈出新”,却不要“别出心裁”。这次失败的后果是严重的:萨特不得不休学一年,等待来年再考。不过,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这次出乎意料的失利,萨特就不会结识他生命中另一个极其重要的人了,这就是西蒙娜·德·波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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