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特洛夫斯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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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雄心未灭何惧偷袭(2/2)
    没有群众,奥斯特洛夫斯基是不可能生活下去的。通过市委书记沃里梅尔介绍,他终于接受了像宣传员那样的任务。共青团员们又出现在他们的房子里。他们与尼古拉关系极为密切,连自己的事情和家庭生活问题都和他商量。

    正在这个时候,奥斯特洛夫斯基结识了列夫·尼古拉耶维奇·别尔谢涅夫。后来此人被写进了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他们很快就成了朋友,从第一次见面起就用“你”来称呼。似乎他们很早就认识,只是昨天才分别了,两个人像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问题……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比尼古拉大9岁,他还有过这样一段光辉历程:1917年的党员,察里津工农兵代表苏维埃成员,骑兵军团司令部直属革命军事法庭庭长。在索契因身体状况而被调动工作,做法庭的公证人。

    他们相互在交谈着什么。他们俩都是过去的共青团积极分子,现在一谈起来就是好几个钟头,还在一起读报,别尔谢涅夫把奥斯特洛夫斯基留在党的新闻训练班,以熟悉城市生活和城市的未来远景。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也是个着了迷的无线电爱好者。他把广播接通到尼古拉的房子里,现在他们一起听广播竟坐到夜阑人静的时分。别尔谢涅夫还喜欢摄影。任何时候都离不开照相机,经常给尼古拉和我们大家拍照。

    别尔谢涅夫和奥斯特洛夫斯基一样,是第一批残废军人,他们彼此开玩笑说——是属于“零范畴”之内的人。别尔谢涅夫动过一次大手术(肺部切除了四分之三),但是没有退却。用他自己的话讲是“以最大限度的容量”生活着。他是个愉快的、热爱生活的、精力充沛和机灵的人,他随时随地求学,并以自己的乐观精神感染周围的人。

    有一次,拉娅对尼古拉描写乌什卡①的外貌:他是个身材匀称挺秀、中等以上的个头儿,蔚蓝色的眼睛、淡黄色头发的美男子——尼古拉开玩笑地说:

    ① 列夫的爱称。

    “瞧,别爱上了他。”

    而他却真的爱上了他。

    1936年3月,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把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以下赠书的签字送给了别尔谢涅夫:

    “赠给我的好兄弟、朋友、亲爱的列乌什卡·别尔谢涅夫,以彻底粉碎‘零范畴’。翻开书后,你就可以触到我紧紧的拥抱。”①

    ① 见索契奥斯特洛夫斯基陈列馆档案室。

    1929年夏天,尼古拉和拉娅的住宅变成了休假者的真正集会点。尼古拉的老朋友日格列娃、诺维柯夫、霍鲁仁科、卡拉斯(尼古拉和莫依谢依·叶菲莫维奇·卡拉斯是1924年在哈尔科夫市彼得·诺维柯夫家里认识的。他在第二卷烟厂主持经济部门的工作)都聚会在一起了。

    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罗扎·莉娅霍维奇——她到索契来是治疗肾炎的。她租的房子离他们的住宅不远,她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是和尼古拉在一起度过的,并受尼古拉的请求代写书信。有时整天给他朗读当时刚问世的小说《静静的顿河》。

    尼古拉和罗扎结为朋友,他们彼此通信,直到她生命终结的那一天。罗扎·莉娅霍维奇在给彼得·诺维柯夫的第一封信中,谈到了她自己和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第一次见面的印象:

    “彼得鲁斯!我无限地感激你,我亲爱的,你使我有机会结识这样一个洁白无瑕的好人。我成天坐在他的床边。我们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我们之间的语言和思想源远流长。我有这样一种感觉,我似乎很早就了解他,很久很久以前,我和他一出生在精神上就联系在一起了。

    “他用一双睁得大大的,可是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打量着我。他激动得发抖,握着我的手说:‘罗扎契卡②,要知道,我以前不认识你,这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昨天,我们和他谈了很长时间,他简直打动了我的心,使我泪水涟涟地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不,彼得鲁斯,我感觉到由于这次会见在我的心灵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给我整个一生留下了永远难以愈合的伤痕。

    “他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拉娅。不管怎么说她是一个富有献身精神的姑娘,是一个把眼前自己的全部精力和最美好的年华贡献出来的姑娘。你是最了解尼古拉的。我感到,我也会把自己的一生献给这样的人的。”①

    ① 见莫斯科奥斯特洛夫斯基博物馆档案室。

    ……就这样,在那个夏天,她们家里聚集了许多好朋友,他苦恼的是,朋友们不是来休息的,而是设法给他弄去疗养院的许可证。他每天请求他们不要去给他办许可证。终于,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一个人飞跑进房间,挥动着一张淡紫色的纸嚷道:

    “搞到许可证了!这就是,随时都可以去——到马采斯塔去,科里卡,动身吧!……”

    晚上,房子里剩下尼古拉和拉娅时,尼古拉对她说:

    “你知道吗?拉娅,我很想坐敞篷小汽车去疗养院。我意识到自己坐在汽车里是十分困难的。但是我们怎么安排都可以。我们可以请求司机开慢一点。可能我还会看到群山和大海……听说到马采斯塔去的沿途风景很美。”

    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市党委派来一部敞篷汽车。好不容易才把尼古拉半躺着安放在车上。拉娅找了个地方挨着他坐下,一路上倍加小心,不让他从座位上滑下来,并使他能够看到周围的景色。他戴上了茶色眼镜,没有戴帽子;一路上,清风拂动着他那漂亮的、波浪式的头发。他的视力已经很不好了,一切都是蒙蒙糊糊的,但还能看到一点东西……这已是他在还能看到一丁点儿东西时最后一次短途旅行了。

    在老马采斯塔第五疗养院,尼古拉认识了莫斯科人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马雷舍夫,他是1903年入党的党员,尼日戈罗德交易会会长。

    他并不年轻了,但是个精力十分充沛的人,蓄着“贵族”式的大胡子。他是个老是两脚不停的大忙人。可以看到他经常穿着带条纹的便服,不穿衬衫,把毛巾搭在肩膀上,头上戴着宽边帽——似乎要到海滨浴场去,看起来,没有什么人他不熟悉的,没有什么人他没有见识过的;但是,这只是一种感觉。但实际上,马雷舍夫是个能了解休养者心情的人。使拉娅惊讶的是,他来到奥斯特洛夫斯基跟前,像老朋友似的和他攀谈起来。他知道尼古拉正在害着眼病。他将有破灭性地失去视力的危险。因此,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建议尼古拉去莫斯科,答应给他找医术高明的眼科医生阿维尔巴赫教授治疗。

    “治疗结束后,”马雷舍夫说,“拍一个电报到莫斯科找我,有人接你。我们可一言为定。”

    尼古拉眼前又浮现了一线希望。他希望可能重见光明……

    他们还希望决定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尼古拉不止一次提出过,而拉娅总是避而不答。这就是关于办理结婚登记的事。

    在那个年代,人们认为结婚登记是没有必要的。但是他们面临着莫斯科之行。尼古拉,拉娅的母亲和朋友们这时正在他们家作客——大家都主张他们还是用一个姓。

    “你要明白,”妈妈对拉娅说,“这关系到科里亚的任何问题。登记后,一切问题可以迎刃而解。如果有证明,你是他的妻子的话。你应该听长辈的忠言!”

    拉娅终于拒绝了。现实情况使她感到窘迫,给她设置了障碍:这怎样能实现呢?尼古拉不可能走到民事登记处。这意味着要请民事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登门?不行,她不想这样做。

    这时,亚历山德拉·阿列克谢耶芙娜·日格列娃来到了“红色莫斯科疗养院”,她是他们善良的领导者。

    科里亚对她请求说:

    “舒拉契卡,安排我和拉娅到民事登记处去办手续吧!”

    她感到惊讶: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尼古拉回答说:

    “拉娅对这个更需要。应该使我们的关系具有法律依据。”

    舒拉契卡到了民事登记处。她开始和对方进行结婚登记的谈判。他们答复她说:“让男女双方来办理结婚登记吧!”

    她说,一半能来,另一半不能来。同志们无不惊奇莫名:

    “苏维埃政权已经12年了,我们这儿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第二天,她领来了民事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结婚登记终于办妥了。

    经过马采斯塔硫磺矿泉水治疗后,尼古拉感觉轻松多了:剧烈的疼痛停止了,经常发炎红肿的关节在消肿——虽然没有很明显的好转,但活动功能开始逐渐恢复。

    尼古拉焦急地催她收拾行装。他望眼欲穿地等待着莫斯科之行。

    这是拉娅第一次和尼古拉远行。她感到深深不安。把他怎样安置在车厢里才合适呢?沿途怎样喂东西给他吃?莫斯科会怎样迎接他们?他们住在哪里?

    1929年10月4日,他们抵达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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