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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经过一番周折,以学生看望老师的名义,齐郁终于得知了文慧老师住的医院。叫上樊鑫,买了一个果篮,两个人向协和医院进发,开始新一轮探索。
樊鑫问齐郁她该以什么身份去医院,齐郁想了想,说:“你就说你也是北*大俄语系的吧,那老太太怎么可能记住三年前教过的学生,咱俩去看望她说不定会让她感动死。”
“得了吧,你是基于什么目的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樊鑫说。
北京协和医院住院部六层的一间单人病房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倚在床头,眼中充满了迷惘。在她身边忙来忙去应该是她的女儿——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他俩敲了敲门,走进了这间病房。
“文老师,我们是北*大的学生,您曾经教过我们呢,听说您病了,今天过来看看您。”齐郁边说边把果篮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
文老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两个人,微笑的摇了摇头,说:“唉,岁数大了,加上教的人太多,记不起你俩的名字了,不过看着眼熟。”
齐郁心里暗暗偷笑:您别闹了,看我眼熟到也罢了,樊鑫同学您老可是第一次见哦。但是这种效果正好是我们想要的,于是连忙说:
“我叫齐郁,她是樊鑫,我们都是俄语系的,以前可能上课老坐在后面,所以……嘿嘿。”齐郁发现自己还真能现场发挥。
“真感谢你们来看我啊,还带东西。这是我女儿李秋萍,”文老师指了一下身边那位孕妇,“秋萍,把那葡萄洗点给孩子吃。”
“哎,好,同学,你们俩坐哈。”
“李阿姨,不用麻烦啦。”齐郁和樊鑫异口同声的说,可是她早已拿起葡萄往外走了。
“我老伴几年前得癌症去世了,几个孩子都挺忙,就她在休产假,白天在医院照顾照顾我,晚上是儿子来值班。她大肚子都八个多月了,说不定哪一天就在这医院给我生个外孙了呢。”文老师笑呵呵的说。
李阿姨洗好了葡萄往桌子上一放,说:“同学,你们过来吃葡萄。”转而对文老师说,“妈,我现在出去给你买点中午饭,不是要吃馄饨么。”
“好,去吧,去吧。”文老师说。
“那你有事叫护士哈。”李阿姨不忘嘱咐一句。
齐郁、樊鑫和文老师闲聊了一会,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便亮出了此行的目的。
“文老师,其实今天除了来看看您之外,还有件事想问问您。”齐郁说。
“是为那个叫什么冰的小女孩吧。”文老师说。
“原来文老师您早猜到了啊。”齐郁不好意思的说。
“你们说你们是俄语系的,我就猜的差不多了。”文老师若有所思的说,“那个女孩现在还好吧?”
“她……她现在没事了,当时她似乎是……似乎是中邪了。”齐郁说。
“唉,该来的始终会来的,我现在哪里是身体生病,我是心病了。趁我现在一口气尚在,你们有什么疑问就问吧。”文老师叹了口气,无限苦楚。
“文老师您别这么说,您会很快康复的。”樊鑫说。
“是这样的,这件事我们目前并没有惊动学校,但是我们私下分析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事和晨读园的那个石雕有关,文老师,您了解那个石雕么?”齐郁问。
“啊!”文老师叫了一声,然后开始不住的咳嗽。
“文老师您别激动,你不想说就不说了。”樊鑫关切的说。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文老师嘴里叨念着,“就让我告诉你们当年的那个故事吧。”
“三十几年前,也就是特殊时期期间,当时我也在北*大读书,我念的是英语系。那时候北*大有一对金童玉女,男的叫孙凯,女的叫张红云,两个人是青梅竹马,而且学习都非常出色,是学校公认未来的外交官。”文老师一边说着,一边仿佛自己也陷入了那段回忆。
“孙凯非常英俊,当时很多女孩都偷偷喜欢他,我也是其中之一。”说这话的时候文老师的嘴角竟露出一丝笑容。“可惜孙凯只喜欢张红云,而且两个人感情非常好。但孙凯家里成分不好,是资本家出身,众所周知,在那种年代,出众就意味着麻烦。很快校内的造反派就把孙凯打成了反革命,天天批斗,夜夜折磨。最后,在一顿皮鞭毒打过后,孙凯竟然被折磨死了。”
齐郁和樊鑫静静的听着,不想打断文老师的叙述。
“张红云虽然也到处受到猜疑和挤兑,但还是坚强的撑着,直到她得知男生的死讯,才彻底失去了活着的信心,于是就在那天晚上吊死在他们俩常去的晨读园里的一棵大树上。而且我觉得,她直到死时都认为是我告的密,孙凯是被我害死的,所以现在报仇来了。”文老师伤感的说。
“为什么会认为是您啊?”樊鑫问。
“呵呵,也许她知道我暗恋孙凯,嫉妒他们的感情吧。”文老师又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
“当时校方封锁了消息,所以即便在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很少。但是就在学校以为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有学生反映说晚上在晨读园练口语,看见那棵大树有异常,常常周围泛起一圈白光。起初学校也没有在意,但是后来反映的学生越来越多,很多人都不敢去晨读园读书了。学校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召开校务紧急会议,决定把那棵树砍掉,并在大树的原址建起了一个漂亮的花台。别说,大树被砍掉以后,果然晨读园消停了不少,随着时间的冲洗,晨读园的怪现象渐渐在人们记忆中淡去,去晨读园的人又渐渐多起来了。”
“那后来呢?”齐郁问。
“后来一晃几年的时间就过去了,‘四人帮’被打倒了,中国也开始改革开放了。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使用便携式收音机,但是怪事也随之发生了。”
“又发生什么怪事了?”樊鑫问。
“我当时留校任教了,这期间,有很多人反映,在花台附近听收音机有时信号会被干扰,而且在耳机中听到‘你们好狠心呀,你们好狠心呀……’的声音。校方得知这个情况以后很着急,但却也是束手无策。当时退休教师处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教师,得知这件事后向校方献计,说他认识一个精通避邪驱鬼的大师,就住在国图前面的河边。于是一行人来到大师家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大师。大师来到花台,掐指一算,又想了想,告诉他们去查一下档案,找出张红云的照片,按照她的模样做一个石制雕像,放在原来那棵树的地方。并且为了不让她再为孙凯喊冤,应该在她的手中放一本打开的书,把孙凯的照片浇筑在书的左半边,把大师写的一道符浇筑在书的右半边。”
“所以就有了现在那个‘少女石雕’?那个雕塑是张红云?”齐郁问。
“对,自从那座石雕建成,已经相安无事很多年了,可如今……”
“这么说来之前在论坛上看到关于那个石雕的故事居然是真的,只不过细节有些偏差。对了,文老师,您记得张红云死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么?”齐郁追问到。
“那是个夏天,我印象很深,她穿了一条红裙子,吊在树上,加上死时狰狞的表情,格外的刺眼,现在想想还心惊肉跳。”
听到“红裙子”字眼,齐郁和樊鑫相视一对,这一支线索有了联系。但是随之而来的则是巨大的恐慌,如此说来,那天晚上和魏冉回寝室的是……张红云?
文慧老师一心认定是张红云的鬼魂阴魂不散,心里倒坦然了许多,她只希望张红云快点来给她一个了解,让这断恩怨就此封尘。
齐郁和樊鑫虽然得知了“少女石雕”的过去,但是这些依然无法解释近来发生的事情。
如果说是死去的张红云回来复仇,为什么要等到三十多年后?攻击谢婉冰和樊鑫又做何解释?前方依然迷雾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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