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6年1月12日,《现代人》第一期出版,上面刊登了《八月的塞瓦斯托波尔》,第一次署名“伯爵列·托尔斯泰”,并在目录里作者名字后面加注,说“曾以列·尼·托为笔名在本刊发表过其最初的作品《童年》、《少年》以及《十二月的塞瓦斯托波尔》等”。在《俄罗斯残废军人报》、《北方蜜蜂》、《彼得堡新闻》、《莫斯科新闻》等报刊登的《现代人》第一期目录广告里在作者名字后面用括号加上了列·尼·托三个字。这表明读者对以这个笔名发表的作品评价是多么高。
1855年12月27日,托尔斯泰由作战部队转入为海军部门和高加索边疆区生产信号弹的彼得堡信号弹厂。这个职位即使不是纯粹挂名的话,对托尔斯泰也是没有负担的。
托尔斯泰当时还有另一个机会继续军官的前程,但他没有接受。过了很久他才讲:
“克里米亚战争之后,往中国派人。一个朋友劝我去当炮兵军官指导员。我记得我很犹豫。我有个朋友,叫巴柳泽克,去了,他还得到了别的一些任务(人们对东方民族很狡猾)。他后来当了大使。也许我也可能当大使……”
1855年11月,托尔斯泰接到妹妹的通知,说三哥米佳病重。因为他生活放荡,托尔斯泰已一年多没有跟他通信了。如今听说他病危,托尔斯泰1856年1月1日一请下假来,立即便赶到奥廖尔去了。他9日到的奥廖尔,哥哥奄奄一息、瘦骨嶙峋的样子使他十分难过,他看到有人侍候他,自己无能为力,便于11日离开了。
托尔斯泰归途在莫斯科逗留了四个星期。在这里他结识了斯拉夫派作家谢尔盖·季莫费耶维奇·阿克萨科夫和康斯坦丁·谢尔盖耶维奇·阿克萨科夫(伊万·谢尔盖耶维奇当时不在莫斯科)。托尔斯泰认为阿克萨科夫父子了解并热爱农民生活,就把他写好的《一个俄国地主的故事》的一些章节读给他们听,请他们提出“最严厉的批评”。他给阿克萨科夫父子的印象极好。谢·阿克萨科夫1856年2月7日写信给屠格涅夫说:
“我和康斯坦丁都很高兴认识托尔斯泰伯爵。他又聪明又认真。无论生活的卑劣方面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一些什么样的鸡毛蒜皮的事情上,他都能理解严肃的思想。”谢·阿克萨科夫接着说“根据其向我们展示的禀赋”认为托尔斯泰“极有文学前途”,见面以后这种期望尤其大。
托尔斯泰在莫斯科还认识了女诗人罗斯托普奇娜,并向她表达了结识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愿望。1月25日,罗斯托普奇娜写信给奥斯特洛夫斯基,说“有个可亲得出奇的人——托尔斯泰伯爵”希望跟他结识。托尔斯泰跟奥斯特洛夫斯基是在莫斯科还是在彼得堡认识的,我们不得而知,因为奥斯特洛夫斯基很快就到彼得堡去了。
1月29日以前,托尔斯泰回到了彼得堡。如今他已不再住在屠格涅夫家里,而是搬到自己租的住宅里了。
1月29日,托尔斯泰同屠格涅夫、冈察洛夫、格里戈罗维奇(托尔斯泰刚跟他认识)、车尔尼雪夫斯基和德鲁日宁一起在涅克拉索夫家里吃完午饭,听了屠格涅夫精选的费特诗集的朗诵。费特给托尔斯泰的印象极好。可能他们俩从这时开始就更加接近起来。
1月31日,托尔斯泰同迈科夫、安年科夫、冈察洛夫、费特、巴纳耶夫和格里戈罗维奇听了德鲁日宁新译的莎士比亚名剧《李尔王》的朗诵。德鲁日宁在当天的日记里写道:“晚上我和屠格涅夫坐在托尔斯泰那里,开导他认识莎士比亚。”2月3日,德鲁日宁已写信告诉鲍特金:
“托尔斯泰买了一套莎士比亚著作,想跟伟大剧作家和解。”
2月2日,托尔斯泰得知三哥去世,十分悲痛。后来,他在回忆录里说,“与其说他死于在莫斯科几个月过的卑劣龌龊的生活,勿宁说是内心斗争、良心谴责催毁了他那健壮的机体。”写《安娜·卡列尼娜》时,托尔斯泰把米佳性格上的许多特点加到了列文身上。米佳死后过了将近三十年,1882年11月,托尔斯泰在一封信里给米佳做了这样一个鉴定:
“理智很弱,情感极强,心是圣洁的。这一切纠结得难分难解,于是生命就中断了。
1856年2月6日,发生了我们所知道的托尔斯泰同《现代人》编辑部同人第一次原则性冲突。他在这天的日记里记道:“同屠格涅夫争吵了。”
那是在涅克拉索夫家里吃午饭。起初托尔斯泰话很少,当人们对乔治·桑的一部新作大加赞赏时,他突然声称自己仇视这位女作家,说要是她的那些长篇小说的女主人公在现实中出现的话,那就应把她们都绑到囚车上在彼得堡大街小巷游街示众,以儆效尤。关于这次事件,屠格涅夫后来在给鲍特金的信里说:“前天,在涅克拉索夫那儿吃饭的时候,他在关于乔治·桑的问题上说了不少庸俗粗鲁的话:这些话,简直无法转述。当时吵得不可开交,总之一句话,他把所有的人都惹怒了,从而使自己陷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这第一次冲突没有使他同《现代人》同人特别是同屠格涅夫疏远太久。2月19日,托尔斯泰已在日记里记上了“在屠格涅夫家吃午饭,我们又接近起来。早在2月14日,托尔斯泰就出席了涅克拉索夫为欢迎奥斯特洛夫斯基从莫斯科来彼得堡而举行的午宴。
2月15日,在托尔斯泰的提议下作家们到列维茨基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相片上有屠格涅夫、网察洛夫、格里戈罗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德鲁日宁和托尔斯泰。
1856年3月19日晚,托尔斯泰同《现代人》的隆吉诺夫发生了一次冲突,闹得几乎要决斗。
事情发生在涅克拉索夫的家里。当时大家在玩牌。有人从办公室里给涅克拉索夫带来一封信,是隆吉诺夫从莫斯科捎给巴纳耶夫的。涅克拉索夫要发牌,拆开信封后就把信交给托尔斯泰,要他念给他听。托尔斯泰就念起来。在场的,除他和涅克拉索夫,还有两人。原来隆吉诺夫在信里暗示了他同托尔斯泰之间的个人恩怨,称托尔斯泰是废物。据托尔斯泰说,隆吉诺夫在信里问涅克拉索夫托尔斯泰是否是“心灵卑劣的”
小人(意思是说托尔斯泰不赞同某些自由主义观点)。托尔斯泰读完,把信叠起来,交给了涅克拉索夫,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回到住处,他立即给隆吉诺夫写了一封措词激烈的信要求决斗,并于第二天通知了涅克拉索夫。涅克拉索夫把发生的事情通知了隆吉诺夫,同时对托尔斯泰说,如果他想决斗的话,那首先应当同他涅克拉索夫决斗,因为罪魁祸首是他涅克拉索夫,他不该把写给别人的信交给托尔斯泰去读。
隆吉诺夫对托尔斯泰要求决斗的信未做答复,而托尔斯泰却激动得不得了。他在3月21日的日记里甚至想断绝跟彼得堡文学界的联系,回农村去,“快些结婚,永远不用自己的名字发表作品”。不过心情平静下去以后,他的这个决定就消失了。然而随着春天的临近,要回农村的想法却越来越强了。
4月,托尔斯泰提出申请,希望得到十一个月的假期——三个月回农村,八个月出国治病。5月16日,请假照准。次日,托尔斯泰即离开彼得堡去莫斯科,然后去亚斯纳亚·波利亚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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