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凤医生:“四十多了。”
葛桐:“这正是男人干事业的年龄。”
黄玉凤医生:“我最大的愿望可不是医疗。”
葛桐转头看了看黄玉凤医生:“那是……”
黄玉凤医生叹口气:“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他很瘦干巴巴的身子裹在白大褂里显得很可怜。他为什么总是不脱白大褂?他呈现给人的永远是这一种表情这一种装束好像是一张照片一张医生的工作照。
葛桐一直在问好像要尽可能地接近这个古怪的人。可是他那无神的眼睛却让人捕捉不到任何信息。
停了停葛桐:“你太太也是外省人吗?”
黄玉凤医生:“是。”
葛桐沉默半晌:“你们有孩子吗?”
黄玉凤医生:“没有。”
葛桐:“为什么还不要孩子?”
黄玉凤医生:“我们早离婚了。”
葛桐:“你一个人生活?”
黄玉凤医生:“还有一只猫。”说到这里他奇怪地笑起来。
葛桐显得很不自在:“你太太是干什么的?”
黄玉凤医生想了想慢吞吞地说:“美容。”
葛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慢慢转过头看着正前方。
天快黑了看什么都有点看不清楚了。
又经过村庄村庄的灯亮起来。
路还远。
黑暗是一种压力铺天盖地缓缓降落。车灯亮了前途惨白。葛桐盼望那个司机偶尔回一下头却不能如愿。她上车后再也没有看见那个司机的脸只是一个背影。
车颠簸起来。
黄玉凤医生纹丝不动。
葛桐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突然问:“黄医生你喜欢美容吗?”
黄玉凤医生平静地说:“不喜欢。”
说完他双眼闪亮地看着葛桐:“你怎么问这个?”
葛桐惊慌失措地低下头:“我随便问问。”
葛桐问完这句话黄玉凤就靠在椅子背上慢慢闭上双眼似乎不想再说话。
整个车厢彻底静默气氛沉重。
葛桐没有睡她一直警惕地睁着眼睛她的余光严密地关注着身边的黄玉凤医生。他没有一点声息似乎睡得很香。
终于进城了是一条很偏的街道路灯昏黄没有行人。
车还在朝前走。
假如闭上眼睛没有任何声音提示现在已经进了城。
可是就在这时候黄玉凤医生冷静地睁开眼睛抻了抻白大褂的领子准备下车了——看来他对一切了如指掌。
车停了。
葛桐坐的位置靠车门她指着车外面一个陌生男子说:“黄医生我下车了我哥哥在那里。”
黄玉凤医生抬头看了看平静地说:“他不是。”
葛桐顿时又惊诧又尴尬她掩饰说:“我这眼睛怎么了总出错!我走啦黄医生再见。”
“再见。”
葛桐和黄玉凤医生告了别大步朝前走。走了十几米她紧张地回头看了看根本没有黄玉凤医生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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