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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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瓦特毕生追求得到了实现(2/2)

    3.迟暮之年

    如果说瓦特的青壮年是在拼搏中度过的,那么,瓦特的晚年,则是在财富和荣誉的光环里生活的。不过,人们在颂扬赞美他的同时,也难免发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叹。瓦特的发明给伯明翰带来了迅速发展,而这又是瓦特从哈珀山的摄政住宅迁出的原因之一。这座古老的寓所在他一生中最活跃、最成功的年代里,曾经是他的家,但是此时已陷于郊区建筑物的包围之中,而他也有财力来寻求一所更宽敞、更清静的住宅以满足自己的。他于 1790 年在汉兹沃思荒原的希思菲尔德修建的那所新居,是由塞缪尔。怀亚特为他设计的。第二年在这片荒原上圈地,使他在住宅周围圈到了40英亩的土地。瓦特在这里种植树木,盖起了门房和温室,还有一个带围墙的菜园。然而,最终希思菲尔德这块地方也被大亨布鲁姆吞并了,但那是在瓦特死后的事情。这座房子直到1926年才被拆除,并在其基地上建起了别的建筑物。

    当瓦特在1774年从格拉斯哥迁居伯明翰的时候,他曾带去了他收藏的大量工具、仪器和作坊所需的设备,其中有很多是他最初制造仪器时购置的。

    在此后15年,他虽然因全力以赴地忙于引擎事务而未能使用这些东西,但他却像所有真正的手艺人一样,把他的工具当成朋友似地珍爱,小心翼翼地把它们保存在摄政住宅。当他最终搬到希思菲尔德后,他又同这些年轻时代的朋友重新打起交道来,而使他感到洋洋自得的是,他干起活来依然得心应手。

    在希思菲尔德寓所的厨房侧厅的顶层,是一个由一道窄楼梯通上去的低屋顶阁楼,这就成了瓦特的工作间。这间阁楼只有一扇长型窗,向外望去是一片灌木林。瓦特把他的脚踏车床和工作台,安置在紧靠窗户的地方,旁边放着他的写字台,周围的墙边放着屉橱和架子,那里收藏了他毕生从事工匠技艺,进行实验和科学探索用的各类器具:制作仪器的工具、标尺、两脚规、90度的圆弧镜、铸勺、熔罐和烙铁,吹管、蒸馏釜和化学仪器,以及收藏的化石、矿石和其他用匣子或罐子装的标本等。甚至连他最初在格拉斯哥艰苦奋斗时刻制凹槽用的那些特殊工具,也单放在一个抽屉里。阁楼上还有一个煤火炉来做某些试验用,但用它为阁楼供暖可不够,因此在大冷天,他只好作罢。

    人们会感到不理解的是,为什么现在瓦特在经济上已很富裕,却不能在他的新房子里,找到一个比这间又冷又暗的阁楼更好的地方,作为他的工作室呢?答案很简单,这位伟大的工程师怕老婆过分的干扰。瓦特的这位后妻虽然勤勤恳恳,但全家都由她说了算,包括她丈夫在内。她爱整洁成癖,到过希思菲尔德来做客的人曾说起过这么一件事:甚至连她宠爱的两只哈巴狗,也被训练得在进屋之前,要在一块蹲鞋垫上先蹭蹭爪子。对这样一个人来说,手艺人工作间的那种气味,看上去零乱不堪的摆设和边角余料都是极为令人讨厌的。她甚至反对瓦特吸鼻烟,尽管这在当时是个很普通的习惯。

    因此,瓦特选择这个不显眼的阁楼当然就能摆脱这女人的干扰了。他甚至还在这个工作间里为自己准备了一个平锅和一个荷兰烤箱,以便能自己做饭,从而使自己避免为吃饭而必须遵循妻子的苛刻规矩: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在瓦特和他的合伙人博尔顿上了年纪后,他们的迥然不同性格,表现得再清楚不过了。性格内向的瓦特是极不愿意离开他那与世隔绝的工作室而去涉足于繁忙的经商领域的。因此在他取得成功之后,就首先抓住机会,重新退居到自己先前的那个小天地去了。尽管他们的合伙关系直到1800年才告以结束,但在他一搬到希思菲尔德居住后,瓦特对于索荷工厂的日常事务的关心就越来越少。当他的儿子被吸收入伙之后,他就完全告退了。而对于那位性格外向的博尔顿来说,商业就是生命中的呼吸,他虽把那座新建的索荷铸造厂交给了下一代去负责,却并没有任何退休的想法,而只是想使自己能够集中精力去经营他最新的企业——铸币厂。尽管他在年龄上比瓦特大8 岁,并且受着健康不佳的煎熬,但是博尔顿仍一直工作到寿终之日。

    有一次瓦特曾经说过:“如果没有嗜好,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此时,他终于能够逍遥自在,随心所欲了。在希思菲尔德他那个阁楼工作室里,他能够尽情地进行发明和试验,并把它们作为纯粹的消遣,他的思想也不会受任何商品价格形式或是他始终讨厌的发明专利权争执的干扰了,因为那些发明专利权必然要涉及它们在商业上的应用。他在老年时期最喜欢摆弄的玩艺儿,就是他所发明的那种雕刻拷贝机。他曾实际制作过两台这种极为新颖的机器,其中一台可以复制缩小的半身雕像,另一台则可复制同原画一样大的像。在这两台机器上用来复制的刻纹头,都是由在原画线条上面移动的一个导针——“测隙规”所控制的。瓦特曾用这两台机器来复制用大理石、雪花石膏、象牙、煤玉、红木和石膏制作的半身雕塑,圆型浮雕以及小雕刻塑。

    他有一件虽然没有全部完成,但却是非常成功的作品,那就是按照原来钱特利为他制作的石膏像复制的缩小的一个半身雕塑像。

    瓦特虽然把自己大量的精力耗费在他那个阁楼工作室里,但若以为他变成了一位隐士,却大谬不然,恰恰相反,在他的一生中,老年时期比他先前任何时期旅行的地方都多,也更好交际。在 1802 年的那个昙花一现的亚明和约期间,他和妻子曾走遍了比利时,并沿着莱茵河北上到了法兰克福,又从那里去斯特拉斯堡,然后才经巴黎回英格兰。他回故乡苏格兰是很频繁的,他在爱丁堡和格拉斯哥的大学既重叙旧谊,又结交新友。他的足迹还遍布英格兰和威尔士的许多地方。在霍恩布洛尔和马伯利打输了那场官司之后,原来的发动机专利税的欠款都交付,这使瓦特得到一笔相当可观的资金,他决定用它在乡间购置房地产。瓦特曾对德文郡、多塞特和蒙默思郡的房地产都进行过了解,最后才在多尔窦罗德购置了一幢农场住宅和一些田地,那是位于拉德诺郡的拉亚德和纽布里奇之间的怀河上游河谷。退休后,他曾在这个优美的环境里,度过了夏天许多愉快的时光。然而,每次住留的时间都不长,因为对他来说希思菲尔德工作室的吸引力太大了。

    迁居到希思菲尔德后所度过的岁月,无疑是瓦特漫长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然而,在这期间也伴随着一份最大的不幸,那就是他失去了续弦后所生的两个孩子。他的女儿珍妮特于1794年15岁时死于肺结核病,此后不久,她那已进入青春期的前途远大的哥哥格雷戈里也开始染上同样可怕的病症。

    他的父亲母亲曾焦虑地带他到克利夫顿、巴思以及德文和康沃尔的南海岸去休养,指望那里温和的气候会使他康复,但结果是徒劳。格雷戈里曾在彭赞斯的戴维家里住过一些时候,并同比他小几岁的小汉弗莱。戴维结为忠贞不渝的朋友。格雷戈里可能是第一个发现戴维在科学上具有杰出才能的人,而且也正是由于他给托马斯。贝多斯博士写的那封推荐信,才使得这位年轻人走上了成名之路。然而,对于有着同样天才的格雷戈里。瓦特来说,却不会有这种前途。他于1804年10月在埃克塞特夭折,年仅27岁,葬于当地的一座大教堂里。戴维因自己的朋友如此过早地离开人世而感到无比悲恸。他悼词中写道:“他是一位品质高尚的人,否则还将会是一位伟人。啊!他的死是毫无道理的——因为他不该死啊!”他父亲的悲痛尽管没有这样外露,但感情显然也是同样深切的。瓦特把他儿子所有的书籍、手稿和图纸都收藏在一只箱子里,并把它保存在那间阁楼工作室里离他最近的地方,一直到去世。

    他写道:“每当我望着我儿子的书籍、手稿和图纸时,我总要自言自语地说:想出这些东西的那个头脑和做出这些东西的那双手,现在何方?”

    由于小詹姆斯。瓦特还没有结婚,因此,格雷戈里的死意味着这位伟大的工程师已经没有传宗接代的儿子了。在他的孩子中惟一有后代的是他前妻生的女儿玛格丽特。他的曾外孙詹姆斯。吉布森,于1856年经皇家许可增加了瓦特的姓。

    在当时曾经夺去无数年轻人生命的可怕的肺结核病,虽然现在几乎已经被消除了,但是没有任何一门科学或技术,能够减轻对老人造成的一种无法逃脱的折磨——减轻因失去老友与同辈而带来的悲恸。约瑟夫。布莱克于1799年去世,当瓦特听到这一消息后,便给罗比森去了一封信,信中写道:“我可以这么说,我所取得的成就大部分应归功于他。他曾在自然科学方面教我推理和试验,他是一位挚友……”罗比森并未比布莱克活得长多少,他的寿终之日是在1805年,瓦特曾用这样的话来描述过他:“……他是一位头脑最清楚的人,而且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有学问的,他对我的友情,在持续了近半个世纪之后,只是随着他的生命结束而告终的。”与此同时,“月亮社”

    的队伍也很快缩小了。达尔文于1802年逝世,而侨居在宾夕法尼亚州的普里斯特利,也于次年去世。最后一位,虽然并非是没有料到的,但对于瓦特来说,却是最沉重也是最终一击的,就是他那位奋斗到底的伟大伙伴,于1809年8 月逝世,享年81岁。随着博尔顿的去世,瓦特便成了“月亮社”的最后一名幸存者。当瓦特听到马修。博尔顿亡故的噩耗时,他正在格拉斯哥附近的格伦纳巴克,他随即给在索荷的小博尔顿去了一封哀悼信。他写道:“具有他那种才能者为数不多,而像他那样发挥自己才能者更是寥寥无几。但即使在他们身上增添了他那种对待他人的彬彬有礼、豁达大度和满腔热忱的品质,也难以造就一个能与他媲美的人物来。”

    幸运的是,对于这些损失也得到了若干补偿。因为瓦特找到了许多能减轻自己伤感的事情去做,这比为友人写悼词要好些。首要的事是证明,随着年事增高,其才能会减退的顾虑,是相当没有道理的。他仍庆幸他的健康状况,比早年和中年的任何时期都要好;而他的思维也仍然像往常一样敏捷活跃。为了证明自己的精力不减当年,当格拉斯哥自来水公司于1811年,就一条主干水管穿越克莱德河的问题向他请教时,他为他们设计了一条带有球窝连接构造的铸铁管道,这条管道可以铺设到河床上。这个设计获得了圆满成功,他却拒绝接受酬金,这家公司很是感激,于是向他赠送了一件金质餐具。

    在英国能像瓦特这样在经济上获得如此丰厚报酬的,或是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成就得到如此广泛的承认和赞誉的工程师和发明家寥寥无几。他在1784年当选为爱丁堡皇家学会会员,翌年又被选为伦敦皇家学会会员。格拉斯哥大学于1806年授予他法学博士荣誉学位,他谢绝了由首督提议的封他为利物浦勋爵的准男爵勋位。他于1814年得到了一项最大的荣誉,那就是当选为法国研究院的8 名外国成员之一。马修。博尔顿有一次曾对一位来索荷的参观者说:“我向人们提供的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动力”,而现在当蒸汽机有节奏的转动正在到处加快改变着人们生活的方式的时候;当汽船已经诞生,而火车头则刚刚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人们是会以崇敬的心情把詹姆斯。瓦特誉为这种动力的创造者的。

    成功与赞颂,对于瓦特的影响是不容忽视的。在通常情况下,逆境和困难将锻炼一个人的性格并激发出一个人的最优良的品质;而财富、荣誉、奉承和对英雄的崇拜,则往往会使人堕落,仿佛酸性物对优质物品腐蚀之后剩下的只是徒有其原来那华丽而自鸣得意的外表而已。然而,对瓦特却是适得其反。财富给他带来的是心境安宁,头脑冷静和自知之明,而承认给予他的是极大的尊严,以及保持谦虚而无丝毫傲慢和装腔作势的作风。在任何场合,他都是一位引人注目的人物,一位又高又瘦的佝偻老人,一团白发从他那高高的前额向后梳着。而在他那没有像头发一样变白的浓眉下的灰色双眼则闪烁着敏锐的神情,显示出惊人的青春活力。他说话声音浑厚,带有浓重的苏格兰乡音,尽管他在英格兰生活过多年,却始终未受影响。在这位令人肃然起敬的老人身上已难以找到他当年因胆怯、自卑和意志薄弱而造成的忧郁症的痕迹了。

    瓦特在1805年冬天回苏格兰时,他曾到“星期五俱乐部”去做过客,这个俱乐部是爱丁堡的一个与当年“月亮社”相仿的组织。在同他一道做客的人中有沃尔特。斯科特爵士,后来斯科特还曾回忆了那天晚上的情景。尽管他写得过于恭维,但仍使我们可以从中看出年迈的瓦特给他的同辈人所留下的深刻印象。沃尔特爵士写道:

    大约有10名我们北方的名人聚会在一起……在这些人中有瓦特先生,他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发现了一条途径,使我们的国民财富大幅度地增长,达到了甚至连他自己所具有的惊人计算能力都无法胜任的程度。它把巨神之力赋予人类纤弱的臂膀,从而把深渊中的宝藏搬到了地面上;它喝令产品增长,仿佛魔杖在沙漠中指地出水一样;它向人们提供了方法来节省那不等人的时光;它使船只不靠风力远航,从而把波斯王的命令和威胁撇在一旁。这是一位驾驭自然力的强者,这是一位缩短了时空的能人,这是一位以他那神秘莫测的机器给世界带来变幻的魔术师,他的机器对世界异乎寻常的影响,人们也许现在才开始觉察到。他不仅是一位造诣最深的科学家、一位将动力大小与数字计算最成功地结合在一起的学者、一位最有远见卓识之士,而且也是一位最和蔼可亲的伟人。

    他所站之处围着一批北方的文人学士,总的说来,这些人都有各自的名气,都有各自的见解,与全国那些靠努力而使自己身价百倍的令人羡慕的人们相比,一点也不甘逊色。我想我在那时的所见所闻,将决不会再有了……这位机智、和蔼而又慈祥的老人充满着活力,对每个问题都认真倾听,他提供的情况,谁都想听。

    他的才华和想象力无所不包,有一位学识渊博的语言学家先生,同他谈论起字母的起源问题时,就好像自己与首创字母的卡德摩斯是同时代的人一样,另一位著名的评论家同他交谈,你也许会以为这位老人毕生从事政治经济学和纯文学研究的学者,至于科学问题自然毋需赘言,因为那是他自己的老本行了。

    一场风暴就这样过去了,这位明智、慈祥而又令人爱戴的老人继续在人生的旅途上跋涉。他不仅是一位谦虚谨慎的人,而且他那卓越才华,都永远保持着某种动人的淳朴的品性,这种品性从瓦特夫人写的一封信里得到了说明。她在他们特别喜爱的休养地切尔特南逗留期间写道:

    由于订阅图书风行一时,并且也出于很想赶时髦,所以我们也向图书馆订阅图书。

    我们的第一本书是奥配夫人写的《母亲与女儿》,这个故事是如此令人伤感,以至使瓦特先生和我自己,都像小学生挨了打似的痛哭流涕……为了把萦绕在我们脑海里那个可怜的爱德琳的阴影驱散,昨天晚上,我们到戏院去看《蜜月》,这场演出使我们感到非常高兴。

    晚辈们对瓦特的友情与赞美,弥补了他由于老朋友们的去世而产生的失落感。这些晚辈包括诗人坎贝尔、亨利。布鲁厄姆勋爵、汉弗莱。戴维、约翰。伦尼和托马斯。特尔福德。特尔福德曾向这位老人征求过有关喀里多尼亚运河工程的意见,瓦特于1773年为开一条穿越大格伦峡谷的运河所进行的勘测,对他来说颇有价值。此外,还有威廉。默多克,他曾帮助瓦特,为其雕刻机器制作过一些刀具,而且他仍然是索荷工人的骨干,那里的年轻人都很尊敬他。默多克的创造发明,尤其是他所发明的煤气灯,使他名扬全国。

    在索荷的办公室里,都用煤气灯照明。为庆祝“亚眠和约”时,他们还用煤气火焰将这座著名的工厂门面照得灿烂辉煌,使所有的观众都为之惊奇。正像他为之忠心效力的那两位合伙人一样,默多克也活了很大年纪。他于1819年11月在汉兹沃思的锡卡莫尔山自己的家里去世,享年85岁。

    瓦特那活跃而敏捷的思维一直持续到他生命终止。1819年7 月,当他83岁的时候,他还去伦敦游览了一次,但回到希思菲尔德之后不久,他就病倒了,而且情况很快便表明他的有生之年不多了,8 月19日,他安详地离开了人间,葬在汉兹沃思教堂,也就是离他的伙伴马修。博尔顿不远的地方。在墓穴上方,耸立着一座由钱特利雕的纪念塑像,据说塑像栩栩如生,以至于当它被运到教堂之前,首次在索荷揭幕时,有很多老雇员都不禁潸然泪下,因为它引起人们对这位以往所熟识的人的回忆,使人陷入极度悲哀之中。

    后来,钱特利还雕塑一座更大的瓦特纪念像,这座雕像耸立在威斯敏斯大教堂里,上面的碑文为布鲁厄姆勋爵所撰,这一直被认为是语言优美的杰作。然而,瓦特给人印象最深,并最有纪念意义的还是他的那个阁楼工作室。

    从那里所收藏的物品来看,实际上这是一所瓦特纪念馆,可喜的是,他的儿子认识到了这一点,完全按照他父亲留下来的原貌保存着工作室的一切。这个工作室一直保留到那幢房子被拆除时为止。后来在科学博物馆里按照原样仿建了这个阁楼,并把当年在这个工作室里的物品,完全按照原样陈列,因为纵使钱特利的技艺巧夺天工,但毕竟不能代替这位伟人曾使用过的那些工具、工作台、车床或者平行运动模型所蕴藏的深刻内涵。

    瓦特在其漫长的一生中有功绩,也有过错,在施展才华的同时,也伴有失误。曾经使他的朋友们感到非常恼火的一个过错,最终却被证明恰恰是他的一种美德。尽管他向往退隐的生活,使得他在无情无义的商界为争取成功而进行的战斗中,成了一个非常畏缩消极的士兵,但这一点是来源于真正的谦逊的品质,而正是这种品质,才使他没有因在这场斗争中取得了成功而腐化堕落。瓦特死后,在所有那些热情讴歌这位伟大工程师的人中,只有诗人威廉。沃兹沃思一人才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写道:

    由于他的创造才能既高深又广博,所以我视之为也许是我国所造就的,前所未有的最卓越的人,他从不想要自我炫耀,而是默默无闻和谦虚谨慎地安于工作。只有始终具备这种美好心灵和表现的人,才是真正的伟人。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每个人所能起到的都是一滴水的作用。如果有人能掀起一朵浪花,形成一股激流,那就是非常了不起的了。可喜的是,人类发展的哲学,总是后来者居上,从而使历史的洪流一浪高过一浪,永不停息地奔腾前进。

    4.瓦特之后

    詹姆斯。瓦特生于1736年1 月19日,死于1819年8 月19日,整整活了83岁7个月。这对于像他这种自幼体弱多病、长期过于劳累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奇迹。

    瓦特福大命大。他的父母总共生了8 个孩子,前5 个都是出生后没活多久,便相继染病死亡。他算是“小六”了。但在活下来的3 个孩子中,他又是大哥;在他之后,还有1 个弟弟和1 个妹妹。不幸的是,弟弟约翰在风华正茂的少年时代,在去美洲的旅途中死于海难;他的妹妹琼,平时身体还算不错,不像她的哥哥小时候那样经常生病,而且自从他们的妈妈于1753年去世之后,只有十几岁的琼便开始成熟起来。为了照顾父亲和哥哥,她主动担当了家务重任,因而结婚很晚,直到年近30不能再拖的时候,这才出了嫁。

    想不到的是婚后没有几年,便于1771年死去。这样,瓦特就成为“一枝独秀”、孤脉单传的“独生子”了。

    说詹姆斯。瓦特福大命大,不仅仅指的是他在多次灾难中能够“逢凶化吉,劫后余生”,人到中年之后,身体反而越来越好,一直活了83岁,这在当时算是罕见的“老寿星”了,而且指的是他“吉人天相,贵人相助”。瓦特性格内向,孤芳自赏,并不善长交际,但却从青年时代起,身边就总有一批高贵而真诚的朋友,他们有些是赫赫有名的大学教授,有些是实力较强的富商巨贾。他们都看重瓦特的天才,从不同的角度向他提供了宝贵的帮助。

    “一个好汉三个帮”,正是在这些朋友们的真诚帮助下,瓦特才得以功成名就,成为名垂青史的伟大发明家。

    无论如何,瓦特是非常幸运的。自从1765年,瓦特大大改进了纽科门的蒸汽机,使之变成节能高效、安静安全和动力机之后,很快便被采矿、冶铁、面粉等行业采用,因为仅煤耗费用就比老式的纽科门蒸汽机降低 3/4,厂矿老板们当然乐于采用。后来,瓦特又发明了一种刚性连接活塞和活塞杆的方法,以及将活塞杆的往复运动变成回转运动的特殊传动装置,从而使蒸汽机可以转动一根轴,而不是使泵简单地上下运动,这就为蒸汽动力的广泛应用提供了可能。随着瓦特蒸汽机销量的日益增加,他和他的合伙人马修。博尔顿的经济收入也便滚滚而来。有趣的是,当时他们并不是像现今这样从整机销售中收取利润,而是通过提供制造技术,然后收取专利使用费的办法来取得报酬,用户需将使用瓦特发动机所节省的燃料费的 1/3,交给瓦特和博尔顿的公司,直到专利期满为止。可想而知,他们的收入是相当可观的。

    瓦特本来是一个白手起家的穷小子,年轻时为了搞蒸汽试验,还欠了一屁股债。自从与马修。博尔顿这位精明能干的企业家合伙以后,他的研究成果便很快进入市场,以销售来促发展,再以发展来促进技术改革,从而以更加经济实用的产品来推动市场需求。买卖搞活了,瓦特完全摆脱了财政困难,因而可以专心致志于他所擅长的技术研究,并取得了一些新的发明成果。由于经济状况大为改观,工作条件得心应手,心情舒畅,春风得意,自然有益于健康。所以自从中年以后,瓦特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好。从临死前的一个月,他还有精力乘坐马车去伦敦旅游一趟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83岁的瓦特不仅身体健康,而且精神也是相当好的。

    英国有句谚语:“七十不做客,八十不出游”。意思是说,年过70岁,就不宜到别人家去做客,否则,突然犯病死亡,会给主人家带来说不清的麻烦,甚至法律纠缠。年过80岁,则不宜外出旅游,因为年龄毕竟不饶人。年老体虚,外出会打乱日常在家里的生活环境,对饮食和气温等方面的变化也未必适应,况且还有易受各种流行病的感染等等,总之,容易招致疾病。外出旅游见到旧的景物,遇到同窗好友,难免感慨万千,甚至放怀畅饮。这种情况,也会使有心血管病的老年人突遭不幸。假如瓦特当年不同妻子一道去伦敦游览的话,也许还可以多活几年。结果却在路上就有些不适,回家之后不久便一病不起,走完了他的人生旅途。

    可以说,瓦特作为一位大发明家,他在生前所得到的不仅有经济上的巨额收入,而且还有社会上的荣誉地位。他没有读过大学,但在1785年却被选为英国皇家学会的会员;1806年又被格拉斯哥大学授予法学博士的荣誉学位。他所得到的这类荣誉称号还很多,而且都是十分显赫的。例如伦敦皇家学会,就是由英国王室和政府支持的最高学术机构,只有那些做出杰出成就的科学家,才有资格被选为会员。作为它的一名会员,就有机会同常来参加学会活动的达官显爵和学界名流接触,所以被看成是一项难得的殊荣。至于报刊的吹嘘和公众的崇拜,这对晚年的瓦特来说,就是司空见惯的了。好在瓦特对于这类荣誉和赞扬并不太看重,能够始终保持他那谦虚谨慎的本性。

    在经济上尽管成了百万富翁,但却并不追求花天酒地的腐朽生活,直到退休之后,还能把他寓所的小阁楼作为自己的工作间,保持着一个由工匠成为发明家的淳朴本色。什么叫“幸福”?对于瓦特来说,幸福并不是奢侈豪华的吃喝玩乐,而是毕生追求的研究思索与工作实践。看到由自己头脑里产生的新奇构想,再用自己灵巧的双手造成实用的机器,让这些新发明造福社会,这对于瓦特来说,应该是最大的快慰。

    瓦特由于健康长寿,所以亲眼目睹了他所发明的发动机,已由矿山走向工厂的情况。蒸汽发动机的应用越来越广泛,很快又由工厂走向交通运输机械,从而缩短了地球上的距离,加快了时代前进的步伐和人们生活的节奏。

    后来又把蒸汽机应用于发电设备,从而迎来了电气化的新时代。瓦特生前,虽然看到了由于他的发明而给工业生产带来的巨大变化,但那毕竟只是大变革的前奏曲。蒸汽机的更加广泛应用,则是在他身后的事情。

    瓦特发明的蒸汽机在交通工具方面的应用,首先是从蒸汽机船开始的。

    当瓦特还没有退休的时候,就有一位苏格兰的工程师试着将瓦特的蒸汽机用到船上。他将一台经过改进的蒸汽发动机装在一艘拖船上,用来带动安装在船侧的两个明轮,推动船只的前进。这种明轮,就是后来颐和园石舫仿造的那种,形状类似水车轮。由于工艺并不复杂,所以很快便取得了成功。1802年3 月,这位名叫赛明顿的工程师,便将他设计建造的第一艘实用蒸汽机船,在福斯—克莱德运河上进行了试航。结果是这艘长17米、宽5 米,装有10马力小型蒸汽发动机的拖船,牵引了两艘载重共70吨的驳船,在 6小时内航行31公里,取得了完全的成功。可惜的是,当时的运河管理当局不批准使用这种新式的蒸汽机船,因为他们害怕明轮的涡流会损坏运河的岸堤。他们继续用马匹来牵引拖船,反正当时还没有铁道部门这家竞争对手,所以用不着采用新技术,日子照样过得不坏。赛明顿把他所制造的这艘拖船命名为“夏洛特。邓达斯号”,虽然失去了为英国当时主要的运输手段提供服务的机会,但却作为第一艘实用的蒸汽机船而被载入造船史。

    无独有偶,历史上有很多巧合的事情。几乎就在赛明顿研究制造“夏洛特。邓达斯号”的同时,美国发明家、工程师罗伯特。富尔顿,也在思索着把蒸汽机应用到船舶上的可能性。他在英国学习期间,曾致力于运河工程的研究,并于1796年发表了《论运河航行的改进》一书,也主张用蒸汽机取代马匹作为牵引船只的动力,但基于同样的理由而被拒绝。当时的运河货运业务,在英国正处于鼎盛时期,形成了严密的垄断局面,他们墨守成规,不愿进行任何重大的技术改进,害怕这会影响他们的运河和货运安全。富尔顿知道同那些有着保守传统和行会习惯的英国人打交道,是分不清是非曲直的。

    于是,他跑到了法国,在巴黎与美国公使合资建了一艘20米长的蒸汽机船,并于1803年在塞纳河上进行了正式的航行表演。这次试制成功,给了他很大的鼓舞。1806年,富尔顿回到纽约,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发展实用的蒸汽机轮上来。1807年,他造出的一艘45米长的蒸汽机船,用单缸凝汽式蒸汽机驱动两个直径4.5米的明轮,在从纽约到奥尔巴尼的240 公里河道中航行,只用了32个小时,而用帆船则需要4 天4 夜的时间。这次试航的成功,在美国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富尔顿马上在纽约和奥尔巴尼之间,开设了每两周往返3 次的班船,从而开辟了蒸汽机船商业应用的新时代。

    这种用蒸汽推进的浅水明轮船,后来又在密西西比河及其主要支流上,开辟了一些定期往返的新航线。这种蒸汽轮在使用中不断进行改进,船体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又把明轮换成涡轮,从内河航行走向漂洋过海,成为连接五洲四海的主要交通工具。在世界水上交通史中,罗伯特。富尔顿起了开路先锋的作用,成为美国立国初期的骄傲,而为富尔顿成名提供可能的詹姆斯。瓦特,则更是功不可没。

    蒸汽机在水上航行方面的成功,激发了人们把它用到陆上交通的兴趣,从而导致火车的问世,开创了铁路运输的新时代。

    其实,早在瓦特成功地改进了纽科门的蒸汽机不久,世界上第一辆蒸汽机车便于1769年问世。不过,那是法国的军事工程师尼古拉斯—约瑟夫。居纽发明建造的。他于1769年和1770年,先后造出了两辆用蒸汽驱动的机车,用来牵引作战用的火炮。他在车上装的双活塞蒸汽机,与纽科门和瓦特的发明无关,是他根据自己的思路设计的。尽管粗糙笨重,技术上并不过关,但却第一次向人们证明:以蒸汽为动力来牵引车辆是完全可行的!

    英国的机械工程师理查德。特里维西克,是世界上第一个在轨道上使用蒸汽机车的。他所设计建造的一辆蒸汽机车,于1804年2 月21日在威尔士的一段马车轨道上,拉着10吨铁和70名乘客,成功地跑了16公里。后来,他又于1805年和1808年,相继制造了两辆类似的机车。应该说,他是蒸汽机车当之无愧的发明者,但由于他生不逢时,工业上当时对运输的需求,主要靠全国的运河网来解决,一时还用不上这种可怕的火车头。加上特里维西克毫无商业头脑,又没有任何一名企业家来帮他把蒸汽机推向市场,他自己也没有持之以恒、不断研究改进的决心,结果,他所制造的蒸汽机车除了在伦敦的一条圆形轨道上,像马戏团那样进行过卖票表演以外,并没有作为一项事业加以发展,他自己也很快便把蒸汽机车的应用丢到九霄云外了。特里维西克对蒸汽机的发展做出过重大贡献,成功地使用高压蒸汽,减小了蒸汽机的体积和重量,并且建造了世界上第一辆火车头。想不到的是,像他这样一位天才的发明家,却由于不善经营而落到破产的地步。当火车作为主要的商用交通工具之一,开始在英格兰大地轰鸣的时候,特里维西克眼看着“火车之父”的桂冠,被乔治。斯蒂芬森荣耀地戴在头上,而他自己却于 1833年悲惨地死去。死时身边分文无有,连丧葬费用还是由他的朋友们支付的。

    同瓦特一样,乔治。斯蒂芬森也是工业革命中的一位幸运儿。他的主要贡献是使蒸汽机用于铁路,从而获得了商业上的巨大成功。

    乔治。斯蒂芬森生于1781年,小时候跟随他父亲在煤矿里干活,没有受过学校教育,直到18岁时还是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从19岁起,他才通过夜校学习并坚持刻苦自学,终于掌握了一定的文化知识。由于他自幼便心灵手巧,在机械操作和修理方面有些小聪明,加之当时煤炭工业正处在迅速发展时期,所以在他31岁那年便被他所在的“大联盟”煤矿集团的老板们任命为负责管理和维修整个煤矿所有的蒸汽机泵等机械的工匠,年薪100 英镑,这在当时属于“高薪阶层”了。

    当时,正是英国同一些欧洲国家结成联盟,共同对付拿破仑侵略的战争时期,英国的马匹缺乏,马和饲料的价格都成倍增长,这使得人们又想起了可以代替马匹的火车头。“大联盟”集团的老板托马斯。利德尔爵士,鼓励斯蒂芬森参与这项研究,以便及早制造出能够用来运煤的蒸汽机床,从而降低马拉矿车运输的高昂成本。

    当时英国的很多煤矿都在进行着同类的研究,因为这是大家所面临的一个共同课题。斯蒂芬森在这一研究中起步虽晚,但进展较快。特里维西克10年前制造的那种火车头,主要缺点是重量太大,木制轨道经不住机车行进的重压,容易造成出轨等事故。斯蒂芬森对它进行了改进,于 1814 年造出了他的第一台火车头。这台有着两个汽缸,一只8 英尺长的锅炉,以及凸缘式车轮的火车头,于1814年7 月25日进行了首次试验。这辆被命名为“布卢彻号”的蒸汽机车,拉着载重共30吨煤的8 节矿车,在基林沃思煤矿的一条马拉轨道上,以每小时千英里的速度行进。

    这次试验的结果是成功的,但也发现“布卢彻号”机车存在不少缺点,需要加以改进。接着,他又制造了两辆经过改进的火车头,分别命名为“韦灵顿号”和“主宰号”。他所制造的火车头虽然重量大大减轻,但仍然经常压裂木制轨道。于是,斯蒂芬森开始把研究的重点,转到制造一种坚硬度适宜的铸铁轨道上来。在纽卡斯尔市的一家铁工厂老板威廉。洛什的帮助下,他终于研制成功一种铸铁轨道来,并同洛什一起申办了专利权。他不断改进的火车头,加上他和洛什共同研制的铁轨,使得斯蒂芬森在火车的使用上大大前进了一步。在此后的五六年里,他又先后制造了16辆蒸汽机车,质量也越来越好,他和洛什的铸铁轨道,也被别的矿区采用。不过,这时候的火车仍然局限于煤矿的一种专用运输手段而已,与社会公众的关系不大。

    从1821年起,在达林顿富商爱德华。皮斯的委托下,斯蒂芬森开始着手修建斯托克顿—达林顿铁路。经过几年的周折与施工,这条全长38公里的铁路终于建成。1825年9 月27日,举行了隆重的通车仪式。斯蒂芬森亲自驾驶着他为这条铁路制造的火车头“运动号”,拉着33节车厢和450 多名乘客,以每小时24公里的速度从达林顿驶到斯托克顿,接着又从斯托克顿拉着煤炭和乘客,返回了达林顿。这是铁路运输史上的一件大事,因为世界上第一条公用铁路,就这样建成通车,宣告诞生了!

    接着,斯蒂芬森又负责修建利物浦—曼彻斯特铁路。这条全长64公里的铁路,把英格兰中部的两座重要城市连接起来,当1830年9 月15日在利物浦举行通车大典的时候,首相韦灵顿公爵和几万名观众,出席了这一盛典。

    由斯蒂芬森制造的新型机车“火箭号”,这时的时速也提高到58公里。铁路运输的优越性,很快便被公众广泛接受,而铁路建设也在英国、欧洲和北美迅速展开。斯蒂芬森在铁路建设初期的巨大贡献,使他被赞誉为“火车之父”,虽然严格讲并不确切,但他能够从蒸汽机车到路轨,从路线勘测到施工建设,解决了不知多少难题,从而使火车从一种可怕的怪物,到人们可以接受的东西,继而成为革命性的运输工具,以飞快的速度伸延到全世界。这样看来,斯蒂芬森这位“始作俑者”,自然是功不可没的。

    瓦特没有活到第一条商用铁路通车那一天,否则,他一定会被邀请坐到通车大典的贵宾席上。他所发明的蒸汽机作为一种机械动力,还被应用到很多产业,包括后来的蒸汽发电。火力发电厂的迅速建立,又为人们提供了更加方便的电能,从而使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瓦特去世以后,他所发明的实用蒸汽机,曾被很多后来人不断加以改进,并被广泛地应用于各种工业和交通运输部门。大机器生产使社会生产力迅猛提高,为大英帝国称霸世界打下了经济基础。19世纪是大英帝国的鼎盛时期,经济上它作为“世界工厂”,拥有绝对的垄断地位,1870年,英国在世界工业总产值中所占的比例为 32%,“三分天下有其一”。为了寻求海外市场,英国的殖民地已经扩展到了世界各地,1899年,英国占有的海外殖民地面积共达2 410 万平方公里,号称“日不落帝国”。

    英国抓住工业革命的机遇,使国家长期处于头号强国的地位。在工业革命的长洪中,科学技术的进步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瓦特这位伟大的发明家,将以其对人类所做出的巨大贡献,永远名垂青史,活在人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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