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骛不驯是蒙蒂,不听指挥自作戏;强词夺理缓进军,狂妄自大令人气。
自从艾森豪威尔宣布直接指挥盟军地面部队后,丘吉尔意识到,这一指挥权的变化,将对蒙哥马利的自尊心是一严重打击。为了安抚他,9 月1 日丘吉尔宣布蒙哥马利晋升为陆军元帅。这样就造成了这样的局面,蒙哥马利的军衔比艾森豪威尔高,五颗星对四颗星,从而更加助长了这位将军的傲气。
“蒙蒂与艾克的关系更加别扭了”。
英美军界不少人士认为,蒙哥马利是一个虚荣心很强,以我为中心,难于与人相处的将军。因此,蒙哥马利并不很受其同僚的尊敬。一个美国参谋说:“他不是一个很机智的人,他孤朋寡友,对人冷淡,目中无人,他得到不列颠皇家军队所能授予的最高职位乃是命中注定。”他和艾森豪威尔不同,冷漠,服饰特别,不被他的部下所谅解。他喜欢自己周围的年轻参谋为他捧场。他渴望荣誉,追求名声。他的态度,他那圆润的嗓音,他的傲慢自大和他那贪婪的权力欲,不可避免地激起了西点军校将军们的怒火。
伯纳德·劳·蒙哥马利1887 年11 月出生于北爱尔兰,在塔斯马尼亚岛度过他成长发育之年,因为他父亲做了塔斯马尼亚的主教。蒙哥马利回英国上学时,脑海中铭记着母亲灌输给他的严厉家规:不准吃糖果。每天上午7 点半开始,在建在住宅外的一间教室里上课。在学校中,蒙哥马利唯有在他本人当头头的时候才表现出“团体精神”。他在桑赫斯特皇家陆军学院毕业不久,就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首次伊普雷歼灭战中,他作为一名陆军尉官,在一次白刃战中表现英勇,身负重伤,荣膺“优异服务勋章”。
英国历史学家戴维·欧文说,蒙哥马利是一个不顾传统的军官,不太尊重陆军部。他演说时,不仅不准听众吸烟,而且不许咳嗽。他是个严肃,勇于献身,却又古怪的人,处理钱财的方式更是奇特。有一次,他把军用地产租给一个集市商场主,以筹措资金改善驻军生活。他的慷慨仅仅是不痛不痒的善举。一家肿瘤医院递送一份请求资助的申请书,蒙哥马利仅赠给一张陆军慰问基金会名下的25 英镑的支票。
1927 年,蒙哥马利与贝蒂·卡弗结婚,她是一个非常富有的军官的遗孀。
婚姻极其美满,他发号施令,她唯命是从。有一次蒙哥马利回家时,妻子正与女友们打桥牌,他就在客厅里大声宣称:“任何这种聚会玩到下午6 点就够了。你们大家别再玩了,回家到你们丈夫身边去吧!”她柔顺地依从了。
她的兄弟赫伯特,对于这位高声粗气而又跋扈的军官与他文静温柔的姐姐相结合的这段姻缘颇感不满,但这对夫妻却彼此好得不能分离,只是由于她被毒蜂螫后不幸去世才分手。据说他一直未能从这个打击中完全恢复过来。
这位在非洲打败过隆美尔的将军不怕任何人,而为了显示这一点,他坚定地、经常地让丘吉尔安分守己。在诺曼底登陆日之前三个星期,当丘吉尔来到索思维克大厦想讨论一下登陆部队的运送问题时,蒙哥马利予以独特的接待。这位注重礼节的将军“准备宽恕”丘吉尔只穿便服,但不能原谅他的干扰。蒙哥马利沉思了一下,拉住首相说:“阁下,我知道您想和我的参谋们讨论如何调遣士兵去登陆..我不能容许您这样做。参谋与我商量,我作出最后决定。无论如何我不能容许您在这种时候去打扰我的参谋以致可能动摇他们对我的信任..您可以和我争论,但不要和我的参谋讨论。”
随之是一阵尴尬的沉默。然后他引首相到邻屋去会见他的参谋。丘吉尔明白自己陷入了难堪的境地。他愤然对军官们说:“我未被准许与诸君作任何讨论。”后来他在蒙哥马利的纪念册上题了几行怀着希望的恰当的赞美之辞:“在这几页题辞所涉及到的最伟大的冒险临近的时刻,谨记下我的信心,我相信一切良好,陆军的组织和装备都与英勇的战士和他们天才的指挥官相称。”
毫不奇怪,艾森豪威尔不喜欢浑身是刺、架子十足的蒙哥马利来糊弄自己。战役发动初期,地面部队由英国人来指挥,这是必然的。开初的攻击波也主要由英国人进行。艾森豪威尔的委任,对于英国的自尊心说来,已经暴一副难以咽下的苦药。艾森豪威尔就任时,曾对英国参谋总长艾伦·布鲁克爵士说,他更喜欢亚历山大将军。布鲁克怀疑这是艾森豪威尔害怕驾驭不了反复无常的蒙哥马利。不过,布鲁克有他自己的想法,于是蒙哥马利就得到了这个职位。
尽管艾森豪威尔对这位刺头的将军表现宽容、仁慈,但蒙哥马利依然桀骛不驯。他越来越暴躁地指责艾森豪威尔在军事指挥上无能。他认为,艾森豪威尔不会任命一位指挥官来指挥进军鲁尔的战斗。他说,艾克力图“通过冗长的电报”坐在最高统帅部里指挥一切。蒙哥马利用他的派克—51 型自来水笔在淡蓝色的信纸上写信回击艾森豪威尔。书信的基调总是彬彬有礼的,只是在情况严重时略带急躁情绪。当这种潜藏的刻薄情绪达到非常严重的程度时,蒙哥马利就在信末这样写道:“您最忠实的朋友,蒙蒂。”蒙哥马利在信中极力向艾森豪威尔说明,在当时军需供应阻塞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按照他的计划攻占鲁尔、萨尔和法兰克福地区,并继而向柏林挺进。因此,再次要求,将军需的全部或大部给他的军队,并由他担任主攻。
在此期间,蒙哥马利一直同他在伦敦的军事和政治上司布鲁克和格里格保持着通信联系,以取得他们的支持。他向格里格写道:“美军超用了他们应得的军需物资,结果使我们在整个前线落到入不敷出、难以为继的境地。
我们现在不可能攻占鲁尔、萨尔或者法兰克福。我认为,我们的这场戏实际上已经‘砸锅了’,这只能怪我们自己。这是一场大悲剧。我已经尽力而为,我一直坚持我在9 月4 日发给艾森豪威尔的电报中所阐述的立场。我在那封电报里说,我们必须集中一切力量给敌人一次沉重打击。我还说,如果我们试图寻求妥协的解决办法,把给养物资加以分散,从而使任何一次打击都是软弱无力的。那么,我们就会使这场战争拖延下去。”
蒙哥马利在给格里格的这封长信的末尾加了附言:“倘使此事现在能够处理得当,我相信,我们尚能侥幸取得成功并在今年或在事态的发展所能允许的最短期间结束战争。然而,若不如此行事并抓紧进行,那么,我觉得,我们就只好咎由自取了。”接着,他又潦草地写道:“再附言:我在此信中发了一通脾气,我想你阅后把它烧掉为好。”
面对蒙哥马利的压力,艾森豪威尔我行我素,按自己的处事哲学办事。9 月初,他虽然宣布蒙蒂的第二十一集团军群在补给方面有优先权,但是他也要布雷德利的第十二集团军群在巴黎以东集结,并准备迅速向东进击。完全如蒙哥马利所担心的那样,布雷德利同意巴顿向兰斯和兰斯以东挺进。8 月30 日,巴顿越过马斯河。这样他在巴黎以东推进了100 多英里,离莱茵河也不过这样的距离。然而,他的汽油用完了。当天他仅得到2.2 万加仑汽油,而他需要40 万加仑。可是,他还要继续推进。他部下的一位军长向他报告部队已经停止前进,如果再往前推进,坦克就没有汽油了。巴顿要他“继续前进到坦克停下来为止,然后从坦克下来,徒步前进”。巴顿认为,他的坦克的汽油用完后,艾森豪威尔将不得不给他更多的汽油,甚至抽调第二十一集团军群的配给额。
9 月2 日,艾森豪威尔到凡尔赛去见布雷德利、霍奇斯和巴顿,讨论未来的作战问题。凯·萨默斯比在盟国远征军总部办公日记中写道,在会见前,艾森豪威尔说,他要狠狠地批评巴顿,因为他把战线拉得太远,从而造成补给的困难。但是,巴顿抓住了机会先讲。他高兴地告诉艾森豪威尔,他已经在摩泽尔——夸大他说——在梅斯巡逻。“艾克,如果你让我得到正常的分配的吨数,我能推进到德国边界,而且突破那条该死的齐格菲防线,我愿意以我的名誉打赌。”
“乔治,小心点!”艾森豪威尔想到巴顿最近的一些麻烦事,不高兴地说,“你的名誉值不了多少钱!”
“我的名誉现在不错啊!”巴顿媳皮笑脸地说,“我的部队在前方,机会好得不能再好,希望阁下开恩,同意拨给第三集团军额外的汽油。保障我的军队继续前进!”
经过讨价还价,艾森豪威尔允许巴顿继续向曼海姆和法兰克福进攻。此外,还同意布雷德利的请求,把第四集团军部署在阿登以南,巴顿的左面。
当蒙哥马利得知巴顿将得到更多的汽油,霍奇斯从他的右翼撤走时,勃然大怒。因为补给不足,意味着不能同时发动两次攻势。他说:“如果我们企图采取折衷的解决办法,分散我们必需的物资,势必使哪一次进攻都不能全力以赴,导致战争延长。”艾森豪威尔回答说,他仍优先补给第二十一集团军群,并在此基础上分配物资。
两天后,也就是在9 月7 日,蒙哥马利继续抗议,他在补给方面没有得到优先权。他被迫把补给品的数量削减到每日6000 吨,他说这是“我消耗所需的一半,我不能这样长久地继续下去”。他需要每天空运1000 吨,可是仅得到750 吨。蒙哥马利引述了更多的,他所短缺的数字和情况后说:“在这份电报中很难把问题说清楚”。他不知道,艾森豪威尔能不能来见他。
提出这样的要求,正是蒙哥马利一贯的做法。在整个战争期间,只有一次他到盟国远征军总部去见艾森豪威尔,尽管他是经常被请去参加会议的。
他总是坚持要艾森豪威尔来见他。但是,9 月7 日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是非常不合适的。因为艾森豪威尔刚刚遇到事故,行动还很困难。
艾森豪威尔是在9 月2 日出事的。当时他在凡尔赛会见布雷德利和巴顿后,回格朗维尔。艾森豪威尔的b —25 型座机一个消声器坏了,他转乘一架l —5 型飞机,这是一种航程有限的只可以乘坐一人用于联络的小型飞机。碰上了暴风雨,驾驶员迷了路,找不到跑道。汽油快用完了,他们在沙滩上迫降。艾森豪威尔跳下飞机帮助驾驶员把飞机推过潮水线。在潮湿的沙石上,他扭伤了膝盖。驾驶员帮助他一瘸一拐地走过盐滩到公路上。一辆路过的美军吉普车发现了他们,把他们送到格朗维尔。艾森豪威尔全身湿透,精疲力尽,一身泥水,两名副官把他抬到他的卧室。他的膝盖红肿,很痛,艾森豪威尔动弹不得。一名医生从伦敦飞来,要他卧床一个星期。几天以后,消了肿,医生给艾森豪威尔的膝盖打上了石膏。
在他卧床期间,艾森豪威尔心情很坏,经常大发脾气,尤其是他很不高兴只能用丁字拐杖在卧室内慢慢移动。两个星期后,他写信告诉玛咪,他每天都在接受治疗,热敷和按摩一个半小时。腿伤在逐渐好转,但是差不多54岁的人,不像30 岁的人好得那样快。“除了疼痛外,一切都很好。我不得不当心!真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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