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8日,蒙哥马利将执行“真实”作战计划,这是英加部队的联合行动。霍罗克斯的第30军已有7个正规师、3个装甲师,相当于一个集团军,这个军担任从奈梅根向东南进攻的先锋。紧跟其后的是克里勒的部队。霍罗克斯一突破,加拿大第2军手下的2个师即在西蒙兹的指挥下进攻。蒙哥马利执行“真实”计划的部队将达到40万人。
上述两个阶段的行动开始后,蒙哥马利就要执行“手榴弹”计划,这个计划由辛普森的第9集团军于2月10日实施。辛普森手下有3个军,包括吉勒姆的第13军、麦克莱恩的第19军、新组建的安德森的第16军。辛普森统领30.3万人的部队,由10个师进攻,1个师作预备队。与此同时,柯林斯第7军的4个师约10万人在辛普森的右翼发动进攻。
蒙哥马利将担任主攻,他执行“真实”和“手榴弹”计划的部队,人数达80万。27个师的部队中,美军师占15个。实际上,蒙哥马利在直接指挥以美军师为主的部队作战。
在上述计划执行前的2月5日,艾森豪威尔要在布莱德雷设在那慕尔的司令部召见蒙哥马利。艾森豪威尔于4日晚就来了,布莱德雷忧心忡忡,无言以对。蒙哥马利唱了主角,而自己的“快速”计划尚无战绩可言。艾森豪威尔解释,现在执行蒙哥马利的计划是最佳时机。如果蒙哥马利在指挥以美军师为主的行动中妄自尊大,他会下决心把辛普森的第9集团军调回来给布莱德雷指挥。
2月5日,蒙哥马利来了,布莱德雷以礼相待,但表情冷淡。在礼貌的冷遇中,蒙哥马利仍然无动于衷,谈笑风生。布莱德雷在用餐时突然从蒙哥马利身边起身,借口视察前线离开了。实际上,布莱德雷内心不快,他要早点结束午餐,这一点他的副官汉森和艾森豪威尔的司机凯·萨默斯比看得很清楚。
2月6日,布莱德雷驱车去巴顿在巴斯托尼的司令部。巴顿一2月1日奉艾森豪威尔的命令将其第3集团军限制在“积极防御”的范围内。巴顿暗下决心要杀到莱茵河,还要抢在蒙哥马利之前。有些传记作家把巴顿的行动说成是未经批准的,实际上艾森豪威尔和布莱德雷对巴顿的行动了如指掌。但他们一再告诫巴顿,在蒙哥马利执行“真实”和“手榴弹”计划期间,他要不事声张,甘当一个陪衬角色。否则,蒙哥马利的利己主义个性会遭到伤害,或许还会指责美军不能全力支援他的行动。
当天,艾森豪威尔和布莱德雷又马不停蹄地去斯帕见霍奇斯并在那里过夜。霍奇斯正为罗尔河水坝的事而烦恼,第78师遇到了顽强的抵抗,霍奇斯从李奇微那里借来加文的第82空降师去支援。后来,霍奇斯又派克雷格的第9师前往支援。
2月7日,艾森豪威尔和布莱德雷去拜访辛普森,还有将参加蒙哥马利的作战行动的几位军长,包括许布纳、何林斯、安德森、吉勒姆、麦克莱恩。布莱德雷对身材魁梧、秃头而又热情的辛普森印象颇好,对他的参谋长詹姆斯·e·穆尔的精明和能力也很欣赏。穆尔是布莱德雷在西点军校教数学时的学员,他善于在辛普森不在时处理军务。整个司令部精明强干,井井有条。最重要的是,辛普森等与英国人关系融洽,布莱德雷深感欣慰,他对这个尚缺乏战斗经验的集团军很乐观,预感他们将大有作为。
2月8日,霍罗克斯率强大的第30军发动大举进攻,1400门大炮猛烈炮击德军阵地。可是,德军布下的地雷和泥泞的道路使第30军进展缓慢,坦克深陷在泥泞中,步兵挣扎着向前移动。恶劣的天气使战斗变得越来越残酷,霍罗克斯承认这是他参加过的“最残酷的一次战役”,艾森豪威尔也承认地形条件太艰苦。与英军相比,美军进攻罗尔河水坝也来得手。克雷格亲率第9师冲进水坝区时,德军已炸毁了水坝,河水川流不息,使辛普森的第9集团军被阻滞2个星期,也未能越过罗尔河。
正在此时,马歇尔在丘吉尔、布鲁克的私下活动下推翻了他在马耳他的许诺,考虑由亚历山大接替特德。2月11日,艾森豪威尔听说正在意大利巡视的马歇尔有了此意,感到非常吃惊,他没有从美英参谋长联合委员会听到正式消息。另外,蒙哥马利正在大举进攻,美军在罗尔河水坝受阻,此时又杀出一个亚历山大任副统帅的事来,似乎是要一位英国将军来挽救愚蠢无能的美国人。
1945年2月13日,布莱德雷刚在头一天度过他52岁的生日,艾森豪威尔就带着儿子约翰来了,并在那慕尔过夜。约翰分配在刚从美国调来的第71师当排长。布莱德雷要求留下约翰当参谋,他若去打仗,出了事就会影响艾森豪威尔统帅盟军作战。第7集团军司令帕奇的儿子就在1944年秋于作战中牺牲了,这沉重打击了帕奇,他甚至难以胜任集团军司令的职务。再者,约翰若是被俘,希特勒肯定会借机大肆宣传,或羞辱约翰,造成严重后果。
艾森豪威尔强忍膝盖的伤痛,苦苦思索着马歇尔突然改变主意让亚历山大接替特德的建议。他怀疑蒙哥马利染指了此事,并让布莱德雷的一名参谋打电话约蒙哥马利来那慕尔会晤。蒙哥马利拒绝了,艾森豪威尔只好借布莱德雷的轿车,忍着膝伤去找蒙哥马利。会谈一开始,艾森豪威尔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实际上,蒙哥马利这时改变了主意,站在艾森豪威尔一边,不想让亚历山大插进来,影响目前的指挥体制。
艾森豪威尔把儿子约翰交给了布莱德雷,第二天,他又写信给布鲁克,明确表示反对亚历山大来任副统帅,并告诉布鲁克,蒙哥马利也持此看法。最后,艾森豪威尔又重提刚过去的那场反5宣传,刺激布鲁克,同时,要求将此信件转给丘吉尔、亚历山大自己也抄一份给马歇尔。
3月1日,蒙哥马利公开宣布反对亚历山大的任命,丘吉尔干布鲁克最后放弃了这一努力。布莱德雷将约翰安排在“信息监q处”工作,这个机构类似英军的“影子部队”,负责情报网的工作
盟军的进攻已到紧要关头。克里勒执行“真实”计划后的几天就受挫,德军拼死抵抗。2周后,加拿大集团军只推进了28公里,只占预定目标里程的1/3。德军破坏罗尔河水坝后,辛普森的第9集团军,以及柯林斯第7军共15个美军师也寸步难行,拖了2个星期。
2月23日,霍奇斯的部队终于冲破了罗尔河的障碍,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前急进,加拿大集团军的进攻吸引了大量德军,给霍奇斯创造了进攻条件。右翼的柯林斯也有力地支援了辛普森的第9集团军,仅2个星期,辛普森从罗尔河推进到了莱茵河畔的韦塞尔,共推进95公里。杜塞尔多夫至韦塞尔55公里的德军被肃清,约3万名德军被俘。德国人顾此失彼,英加集团军也向前推进了约37公里,韦塞尔成了克里勒和辛普森的会师地,他们又俘虏了共2.2万名德军。3月1日,艾森豪威尔、布莱德雷去拜访辛普森第9集团军喜气洋洋,他们攻占了莱茵河上的一座大桥,而且架桥装备正在运来以强渡莱茵河。艾森豪威尔也充满信心,战局比蒙哥马利计划的要发展得快。
辛普森一看势头很好,艾森豪威尔对占领大桥兴趣盎然,便认为要在杜塞尔多夫和芒德之间强渡莱茵河,他和几位军长,特别和麦克莱恩仔细制订了周密的计划。下一步,他就要向哈姆进军,攻占鲁尔区的铁路枢纽了。可是,计划被蒙哥马利否决了,蒙哥马利认为准备不足,他要精心制订计划,亲自率军渡过莱茵河。
柯林斯的第7军掩护辛普森到达埃尔富特河和运河后,第7军也过了埃尔富特河,向东挺进直抵科隆。3月3日,柯林斯准备包抄科隆。一路进军中,柯林斯共俘虏1.3万名德军,布莱德雷认为他是5个军长中最杰出的一位,若再组建集团军,年纪轻轻的他将当之无愧地胜任集团军司令。
2月中下旬,布莱德雷想出了一个新主意。他和霍奇斯、巴顿商量,在蒙哥马利实施“真实”和“手榴弹”计划后,霍奇斯、巴顿向莱茵河挺进,扫清摩泽尔河以北、莱茵河以西,由科隆、科布伦茨、特里尔组成的三角形地带的所有德军。布莱德雷将这个新计划称之为“伐木者”计划。这个计划本质上与蒙哥马利的计划并不冲突,它可以使蒙哥马利把所有部队集结在莱茵河一线。2月20日,艾森豪威尔授权布莱德雷拟定“伐木者”计划,并于3月1日当着蒙哥马利的面,在会议上口头批准了这一计划。
1945年3月3日,布莱德雷开始实施“伐木者”计划。霍奇斯的第1集团军担任主攻,柯林斯的第7军已回第1集团军,这样霍奇斯手下有第7军、第3军和第5军3个军共12个师。柯林斯率第7军占领科隆后沿莱茵河南岸进攻波恩;米利金的第3军居中,在第7军的南面向东南的波恩、雷马根推进;。许布纳的第5军居最南,向东南穿过艾弗尔直抵阿尔河。在阿尔河与摩泽尔河之间,巴顿率第3集团军由特里尔狭长地带向东北推进。米德尔顿的第8军紧靠阿尔河,埃迪的第12军则在其右翼发动进攻,沃克的第20军驻扎在特里尔作机动。
5个军的兵力势如破竹地向前推进,德军溃不成军,乱作一团。3月7日,大军的装甲先遣队已抵科隆至科布伦茨的莱茵河沿岸。
蒙哥马利顺利地实施了他的“真实”和“手榴弹”计划。3月2日,丘吉尔、布鲁克前往欧洲大陆祝贺他和克里勒、辛普森的胜利,并进一步同艾森豪威尔、蒙哥马利、布莱德雷讨论下一步的战略。第2天,丘吉尔在视察辛普森在马斯特里赫特和亚琛间的防区时,部队正向齐格菲防线的部分地段推进,他要求和在场的将领一起“到西部壁垒小便去”,摄影师们争先抢占地形准备拍照,但丘吉尔不许拍下这一历史性的蔑视敌人的举动。3月5日,丘吉尔、布鲁克和艾森豪威尔在他设在兰斯的盟军最高统帅部讨论战略问题。丘吉尔身穿陆军上校制服,叼着大雪茄,很亲切地和艾森豪威尔及布莱德雷打招呼。乡下孩子出身的布莱德雷,已十分适应这种严肃的场合,丘吉尔很高兴地称赞布莱德雷在诺曼底的果断决策。
盟军的集团军都抵达了莱茵河,德军在河西已被肃清,下一步盟军将要强渡莱茵河,插入德国腹地。在南部,德弗斯肃清摩泽尔河以南德军,推进到莱茵河一线的作战也提到了具体日程。
在讨论中,蒙哥马利大规模强渡莱茵河的“盗窃”作战计划定于3月24日实施。蒙哥马利的主攻部队共有32个师的兵力,其中美军师12个、英军师12个、加拿大师8个。登普西的第2集团军拥有9个师,其下属霍罗克斯的第30军为先头部队,将在克桑坦和里斯间发动主攻;李奇微的第18空降军(辖英国第6空降师、美国第17空降师)在第30军前头越过莱茵河着陆;在英军南翼,克里勒的第1集团军也将渡过莱茵河。这是蒙哥马利的主攻部队的部署。再往南的辅助进攻由辛普森的第9集团军的5个师进行,安德森的第16军在吉勒姆的第13军、麦克莱恩的第19军支援下在莱茵贝格渡河。蒙哥马利统领百万大军强渡莱茵河,而按其原计划美军被排斥在主攻之外,除了由2个师组成的1个军纳入登普西的第2集团军参加主攻外,其他2个军和辛普森的第9集团军的9个师将留作预备队。后来,由于辛普森与登普西等的良好协调关系,加上外交途径的努力,第9集团军才得以在莱茵贝格独立渡河。
艾森豪威尔原计划让霍奇斯第1集团军的12个美军师担任莱茵河以西科隆、波恩、雷马根地区的防御。蒙哥马利后来要求从第1集团军抽出10个师作为他主攻的预备队,以防挫折,突破后也可以利用预备队扩大战果。这样的话,蒙哥马利便控制了42个师,而布莱德雷仅剩下巴顿的第3集团军了。艾森豪威尔对此不作任何否决,这使布莱德雷处境艰难。布莱德雷倒希望把第1集团军全部划归蒙哥马利,他的第12集团军群司令部也随着过去,负责指挥第1、第9集团军。最后,艾森豪威尔下令:随时准备以第1集团军不少于10个师的兵力在鲁尔区以北建立桥头堡。
南线作战计划称为“低音”计划,其目标是肃清萨尔区的德军,使德弗斯的第6集团军群也进抵莱茵河。帕奇的第7集团军任主攻,指挥3个军14个师首先在萨尔突破齐格菲防线,法国第1集团军担任支援任务。帕奇的部队有几个师是从布莱德雷的第12集团军群借去的。现在布莱德雷只有巴顿的第3集团军,他将率军佯攻,渡过摩泽尔河南下,拖住德军以减轻帕奇的压力。
布莱德雷对“低音”计划并不乐观,他对德弗斯的能力表示怀疑。德军将寸土不让,顽强阻止德弗斯的部队。布莱德雷考虑,巴顿的佯攻可在“低音”计划中担任主攻,把德军诱人巴顿与帕奇两军之间,肃清齐格菲防线后方的德军。艾森豪威尔不顾德弗斯的吹毛求疵,批准了布莱德雷的计划。
巴顿担任主攻的计划给布莱德雷提供了机会,否则他就会让蒙哥马利独领风骚。按计划,埃迪的第12军、沃克的第20军担任主攻,米德尔顿的第8军围攻科布伦茨,寻机渡过莱茵河。巴顿对此计划十分满意,他将有机会大显身手,何乐而不为呢!
布莱德雷没有把计划通知英军,以防他们节外生枝。顺利执行“低音”计划,美军将可以通过法兰克福和卡塞尔,把主力插入德军腹部。布莱德雷希望在帕奇和巴顿肃清萨尔区后,把第3、第7集团军合成一股,共有26个美军师和1个法国集团军的兵力,大举进攻法兰克福和周围地区。这样,霍奇斯正面的德军也会动摇,第1集团军就可以顺利渡过莱茵河。若艾森豪威尔把第1集团军交还给布莱德雷,他便又可增加12个师的兵力。以此40个师的大军,将震撼德军腹地,打乱蒙哥马利正面的德军部署。
在盟军进攻莱茵河之前,艾森豪威尔又重新考虑把布莱德雷晋升为四星上将。马歇尔也决定推荐晋升布莱德雷、德弗斯、克拉克为上将,他们三人都是集团军群司令。艾森豪威尔并不想把德弗斯晋升,但取消其资格,对德弗斯来说是极不光彩的,于是便一起推荐上去了。布莱德雷晋升四星上将的批准时间是1945年3月29日,但生效时间是1945年3月12日。在大举进攻之前,布莱德雷肩上又多了一颗将星,他显得精神焕发、信心百倍。虽然蒙哥马利在横渡莱茵河中担任主攻,但布莱德雷的美军也有横渡莱茵河、直插德国腹地的机会。这正是:大军集结莱茵河,德军灭亡即在前;布氏荣升四星将,前程似锦展才略。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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