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胄为了完成自己的事业,曾经千辛万苦深入生活。他的驴子何以描绘得那样栩栩如生,憨态可掬?据他说,他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下乡时,居室隔壁就是“打掌铺”(削蹄钉的)掌,小驴或则奋蹄摇尾,或者喷鼻长啸,或则倒地翻滚,他都一笔一笔而记之。在长期的生活与观察中,才创作出百态千姿的驴。前人绘驴,每以“骑驴过小桥,独语梅花瘦”,或“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的清隽冷瘦意境为尚,黄胄画驴却着力描绘这种动物与民间生活的联系,渲染驴子的稚憨神态。这一农家蠢物竟也登上大雅之堂,是我国传统绘画创作领域的一大扩展。
清水穿石,非一日之功。深入生活即师造化,创新即不落俗套,学习传统技巧即继承古法,是他一生追求的目标。在北京,在我们几十年互相来往中,只见他一时猛攻画鸡,一时猛攻画马,一时猛画鸡雏,一时又见他猛攻骆驼。有一次,我见他房里挂着一张铅笔画,上题:“用铅笔也可画‘八大’”。他临宋、元、明、清作品,临任伯年,画竹,画草,画棕树,画荷花,一个个攻关,又一个个转化为自己的笔墨。现在他画墨驼已经达到升华的境地。
自从我与黄胄兄弟重逢,相知数十年,感到吾弟的确永为燕赵之人。他收入颇丰,但不喜金钱,“文革”中群众冻结他的存款,发现仅有人民币三十二元。他在友朋间慷慨仗义,不拘小节,不失燕赵男儿之风。
在大千世界中,黄胄捕捉人世间之美,创作颇丰,作品已为海内外人士所熟知。他遵中国领导之嘱,1978年为日本国裕仁天皇绘制了《百驴图》,1984年为美国大总统里根绘制了《松鹰图》,受到日、美人士的赞赏。现在一些人士已把黄胄画驴,与徐悲鸿先生画马,齐白石老人画虾,比之为我国近代画坛“三绝”。
艺无止境。我作如上说,绝非对自家弟兄故作渲染,而是表示我勉力向他学习的寸心,并互勉作更高的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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