汕市每岁出口货约值二千五百万圆,入口货约值六千万圆,此溢出之数,全赖华侨每岁汇款以补偿之。华侨汇款最多时每岁可入四千八百余万圆,近以南洋事业不振,华侨多无生机,故去岁汇款仅在三千三百万圆左右。
粤胞心灵手巧,性坚忍,尤富于冒险,观于制造品之敏速及航游遍世界二事,可以证之。惟赌兴豪勃,到处表现,旅馆中牌声震耳,夜以继日,是则吾国各处旅舍特有之现象,固无论矣;漫游街中见有高悬牌匾,上书“山铺票”及“山铺新票”等字样。余初以为山西票庄之意,乃详视室中,战士数人,或数十人,环聚一案,大赌特赌,毫无羞涩避忌之态,是又开一新眼界矣!
后赴枫溪考察瓷业,乘潮汕铁路,阅一时半即至。潮汕铁路纯为商办,内部虽不十分完备,然能准时开车,准时抵站,已属难得。车分头二三等。三等皆普通乘客,买票登车,毫无揩油;二等则买票者与不买票者参半,且多有以三等票乘二等车者,查票员检票时,亦不敢深予追问,盖恐其背后皆有枪阶极,动辄享以“耳光”之答礼!头等多系灰色的朋友,手持长枪,足登革履,大声喧嚷,怒目横眉,一若非如此不足以表示出彼等之虎威也者。须有较高之长官同来时,则此辈方肯减格入坐于二等中。至枫溪,详查瓷器制法,仍是几百年前之旧式,以牛蹄蹈土,以老妇臼泥,惟辘轳昔用木制,今改洋灰,昔用手转,今改足登。制造之速,实远出于江西湖南工人之上,是即粤工心灵手巧处。但样式古老,不适于用,是则无人能为改弦更张者。至于窑长费火,种种消失,较诸以机械制造以科学管理者更不可同日而语也。
枫溪视察后越一日赴潮州,即韩文公被贬之地,道途整齐,商贾林立,远非韩公贬谪时代所可比拟。韩公之古迹甚多,惜事忙不及细览。由潮州改乘小火轮渡韩江,历二十小时而至高陂。此地为瓷业之中心,瓷店一百二十余家,瓷户两千余户,环绕于五六十里范围之内,工人三四万人,直接间接赖此以求食者不下四十万众,瓷业与地方关系之重要概可知矣!制法与枫溪同,特以瓷质优良,卖价较高,然近以南洋商业凋敝,外瓷充斥,价值日就低廉,益以瓷户素无积蓄,所需经费多贷自瓷店,而瓷店又转贷自外商,辗转盘剥,利息殊大,此亦瓷业不振之一大原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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