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用诗说话的,马上吟了林黛玉的诗句:“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称赞这个苏州姑娘的风骨。
“何须借得,原来就是有的,我们!”她笑出眼泪来了。我忽然领悟她太爱水仙的缘由。
我想于刻的水仙,该推为艺术中的珍品佳作,但她昨天回家看了福建送来刻好的水仙,急急地跑回来了,说那一盘有九个花的,连声赞曰:“说不出的美!”原来我也曾看见的那盘几乎削剩一寸的叶子,现在却长得非常茂盛,而且绕着群花生长,那才是奇观呢。我从中又悟出一点道理,料理水仙,也是一门不断调整的艺术。大刀阔斧,不枝不蔓,反倒长得茁壮透泼;而高手还是出在辛勤的专家中间,哪怕土生土长的。于总懊恼着把漳州师傅教的刻花的一手忘了。即使在花上,那神妙的一刀,能促使她长成横枝水上的凌波仙子,可见老师心里总还有老师哩!
大批的水仙花,将要在春节前后开放,这又是“养”出来的,清水和阳光要人们勤于摄取,温度也要适宜。关于水仙的养法,我不敢班门弄斧了,时时想着的却是她的性格,她也是我生活的老师。
1983年1月31日深夜
选自万叶散文丛刊:《绿》,1983年版,文化艺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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