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婀娜苗条的赫柏给宙斯的客人们送上精美的食品和仙酒。她用金杯盛着仙酒送到奥林匹斯山众神面前这些饮料使他们心花怒放永保青春活力为治理世界和人类永无倦意。
他们像一家人一样每天聚集在一起。当诺克斯点亮天上的繁星时众神都回到各自的寓所奥林匹斯山于是一片静寂。
只有终身保持少女纯洁的家室女神赫斯提仍然待在众神的公共殿堂里因为她担负着奥林匹斯山上众神各寓所的照明的任务……
而当我迈进这神话的空间里却注定无法欣赏到那美丽的景致了。现今居住在这里的已不是无忧无虑、享尽欢乐的诸神而是一群继承了神力却无法脱出固有层次的人!
他们注定要受世间万物的影响要受命运生死的摆布。那神话的境界也只能作为他们无限追求的梦想了。
一眼看去巍峨的群山上数十座雄伟的宫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那金碧辉煌的建筑群想必会是人类古建筑中难以逾越的巅峰也是神话英雄力量数千年来不断积累增厚的明证。
同样是结界内的世界这里和艾玛的万神殿又有不同。
万神殿是以层层结界扭曲空间把本来存在的空间从这个世界上“剥离”出去使旁人看不出端倪。而奥林匹斯山则是在结界内另造一个“小世界”不占据原本世界的空间难度上更胜一筹可是在防护力上就要逊色一些了。
可惜因为时间紧迫我们无法尽情欣赏这里的美景。事实上在我们踏入这里的第一时间以阿侬列为的神英精锐便迎了上来。
虽都是泛泛之交但因有斯蒂安为仲介众人相处也就没有太多压力。不过令我很奇怪的是老姐本人却不在这里呃不是她把我万里迢迢召来的吗?
生了什么事?
阿侬列淡淡的一眼扫过在玛蒂尔达身上停留了比较长的时间。我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说实在的我也拿玛蒂尔达没什么办法这女人鬼灵精怪心机极深偏又极善于利用女人本身的天赋来施展手法实是让人头痛。
而她敌我不分的暧昧关系更是让人捉摸不定。
我总不能招呼大家:“把这个成分不明的女人给监视好!”
想来这种话一出口我便要被她狠狠地讽刺一番了!
所以我极寄希望于江雅兰希望她能用自己独特的手法剪除这个威胁。
江雅兰还算给我面子接到我的暗示她撇了撇嘴也不见她使什么手法只是走过去极粗鲁地一推便把玛蒂尔达拉得远去了。
这也行?
我耸耸肩目光又望向阿侬列他面色凝重低声道:“卡缪快不行了也许你能救他!”
我立时瞪大了眼睛卡缪?
走入阿侬列的寝殿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门外扳着门把手想进入的米亚修斯!这小鬼年龄小个头矮伸长手臂也未必能碰到目标只能跳起来整个人吊在把手上扭动身子想通过身体的摇摆达到开门的目的。
可是房门从里面锁上了他无能为力。
见到我们进来他先是一吐舌头本能地要逃开可后来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立时满脸喜色:“干爹!你来了!”
也不看他老爹难看的脸色他一头撞入我怀里才笑了两下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卡缪叔叔要不行了妈妈不让我看干爹要救他!”
小鬼自出生以来第一亲妈妈第二亲干爹第三亲的就是常和他没大没小搅在一起的卡缪在他心里幼稚的排名中亲爹的位子还不知在哪里呢!
我连忙哄了他几声在收效甚微的情况下不得不抱头冲进屋里当然我也没忘记把小鬼挡在外面——老姐不让他看必是有相当充分的理由!
我进入房间后的第一印象就是这里的空气真浑!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烟味淡蓝色的烟雾中还有火光一闪一灭。
我看向阿侬列他面沉如水甚至懒得为我解释。
我皱起眉头快步上前。
透过层层烟雾我看到寝殿中心的大床上卡缪正对我露出笑容手指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他还是那副胡子邋遢的模样脸上添了几道血痕更显狼狈。
“嗨陛下好久不见!”
我看着他的脸有些走神怔了一下才勉强露出笑容回应:“是啊上次见面还是灾难日呢!”
一边安坐的斯蒂安抬起头来如大海般蔚蓝的眼眸中有着过分的平静从那里我只能看到无尽的深沉。
我坐在床沿伸手想为他把脉一探之下却摸了个空我的手登时僵在那里。卡缪哈哈地笑了起来甩掉烟头非常合作地把他仅存的一只胳膊送上。
我轻抽了一下嘴角把指头贴在脉门上一触即分!
蓦然间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心脉断裂、五脏粉碎、油尽灯枯我根本找不到他还能活着的理由!
我也找不出万里迢迢至此却要看着一位朋友永诀的理由!
“你的表情真好笑!”
卡缪用那仅存的一只手拍拍我的肩膀又拿出烟盒灵巧地抽出烟来含在嘴里手指轻搓……
什么都没生!
他尴尬地笑了一下用乞求的目光看我我抿了一下嘴唇同他般手指轻搓表面上没有什么光影效果但那热力却足够使香烟燃起。
“谢谢!”
“哪里论帅气比你还差得远!”
我的声音极尽柔和之能事如果不这样我便忍不住鼻中那浓重的酸意。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仍是一脸的陶醉。包含著有毒物质的烟雾从气管中一直落入他已支离破碎的肺部。而这时候再也没有可净化天下万毒的圣光为他保养身体了。
我们几个人都不说话只是在一边看着他等他说话。
当香烟燃到一半时他用手指轻弹烟灰灰末把身下豪华的大床洒得很是糟糕没有人在意这个。这时候他开口了:“阿侬列不要怪我把陛下找来我只是觉得把事情交给他结局会更好一些……”
阿侬列用沉默来回应英俊无匹的脸上却有肌肉微微抽搐。
“陛下真麻烦你了!”
他水蓝色的眼眸是何等清澈以至于其中的歉意如同清泉下的卵石映澈波光历历可见。
我微微点头用很平静的语气回应:“这是我的荣幸!”
他咧开嘴笑了然后他从已破烂不堪的衣物里拿出了一根只有半截的蜡烛放在我手里:“我想请陛下去格陵兰大峡谷边的小镇凭此物问问那里的老神父上帝和真理的关系式怎么表达!就说这是我的老师也没有完成的课题请他务必回答!”
我接过蜡烛低声应道:“我必定办到。”
这时他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尽只剩下一段黄色的过滤嘴。他看了看在手中略一把玩似是有些迟疑但随即他把这过滤嘴放在我手上:“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请陛下凭此物问一问‘他’他在追求什么?我不信‘他’会为了愚蠢的**而活!因为……”
卡缪的语气有了细微的变化从这里我可以判断出此“他”非彼“他”目标在不经意间变动了。
他又迟疑了一下随即却又笑了起来笑容像是窗外投射下来的阳光温暖、柔和、纯粹!
“他可是我的偶像呢!”
话音悠悠神思远驰看着他的表情我攥住那烟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是。
他回过神来颇自嘲地一笑脸上的光泽又灰败几分。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却因他体内的情况不敢渡半分气过去。
“老师应该不会想到我会这么快去追他我会不会和他分在一起呢?尤其还是满身烟味儿……”
他又抽出一根烟来不用他示意我连忙搓指。他对我笑了一下低着头把烟凑上火光闪动。
而他再没有抬起头来。
阿侬列的动作柔和得不似他的为人。卡缪被轻轻放平躺在床上面容平静而安详。
斯蒂安站了起来背过脸去。阿侬列直起身来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卡缪脸上。
我在他身边沉默了一会儿方开口道:“不介意我检查一下伤口吧。还有我检查的时候你说一下事情的缘由可以吗?”
“嗯!”
阿侬列的鼻音有些重。
我深吸一口气解开了卡缪破碎的袍服。
阿侬列的身体挺得笔直随着我的动作他冷静地开口:“我与他最近的一次见面是古德。马文当上教皇那一天……”
卡缪身上致命伤有四处。
一处在肩下由尖锐的指力打入击碎了他半边心脏。
“他和马文生冲突我救他回来他很不开心……”
一处在肋下是导致他五脏六腑破裂的元凶。
“……他说要为教廷的未来奔走就前去格陵兰峡谷找洛达修出头。”
还有一处在脑后重创了他控制身体的神经中枢并以暗劲作用于脑。
“再见面时就是在十三个小时前他重伤跑到我这里……”
最后一处非常隐晦伤害潜藏在他身体某一个窍穴内用奇异的手法压制他体内圣力的再生是使他油尽灯枯的罪魁祸。
“他告诉我是被人围攻共三人。都蒙着头脸他只看出一个人使用的是精纯的圣力一个人手法死气很重另一个人深不可测……”
我又看卡缪断臂的伤口伤处平滑仿佛被利刃砍断。按常理来说这种伤势如果找到断臂是可以接上的可是伤处肌肉血管等却反常地全部坏死那情形倒似是这条手臂已断了十年了!
我直起身子沉默不语。
阿侬列的语气愈平静:“他一开始神志不清数度昏迷我们全力救他只勉强让他清醒过来倒是你来了以后他的精神却大好了。只是最后还是这个结果……”
他也和斯蒂安一样转过身去一直走到窗边。我扭头看他他却不再说话。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或许是我出现了幻觉似乎有格里高利圣歌在我耳边回响那是由纯洁的天使齐声吟唱的旋律低低的合音在空旷的天地间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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