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住处,却有点儿个人特殊化,被一道帘子遮起来,与外面分开。知道我醒来,高兴的可不只是敏大姐一人而已,这里已全是一片问候之声,令我很是感动。
以我的标准,只要是醒了,便是好了。在这一点上,敏大姐都说不过我!
我把朱翎抓到肩膀上,虎虎有生气地往外走,把敏大姐的话扔在一边。
我可以感觉到敏大姐的无奈,有这样一个不听话的病人,任谁是医者,都会头痛的!后面有战士们的轻笑,但却立时被集体掐住了脖子,连个尾音也不见地消失掉。不以目见,也能想象,敏大姐那轻轻淡淡但却杀伤力无穷大的目光。
我突然发现,我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好!
本来是想到阵地上去看看的,可是到了上面才发现,这根本就没有我所能帮得上忙的。
看着闲得要发胖的梁营长哀声叹气地打游戏机,一边的什么教导员、连长之流在那里下棋掰手腕,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天,他们真的很舒坦!
“不是舒坦,是太闲!还憋气!”梁营长恨恨地丢下游戏机,他这几天不怎么顺心。
大年三十,某个爱现的家伙吹笛子吹到七窍喷血,把他吓得三魂七魄差点飞出体外,大年初一,总参谋长刚回到司令部没多久,坚罗鬼子大发威,二十万陆军发动大反攻,再度将阵地赶到双尖峰阵地前一线,此后,便是无兵无将只有机器的大比拼,再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士兵来插手。
导弹炸弹炮弹竞赛似的在这里炸开,只是开头三个小时,双尖峰两个阵地的地面便被削下了一米多,而前方坚罗军布置下来的移动阵地,又被炸成了平地。
在这样的火力之下,任何一个人出去都是必死无疑,现在完全是国家尖端科技的较量,与我们这些士兵已经没什么关联了。
上面的岩洞早就完蛋了,坚罗人发起狠来实在是厉害!三十枚穿地导弹配上温压弹,从洞口打进来,硬生生地将岩洞轰塌,如果不是老头子临走前下令所有指战员全部到下层基地中待命,大概加强营至少要消失一个连的兵力。
即使如此,整个营几乎要被闷出鸟来的代价,也不可不说是相当惨重!
后勤支援不缺乏,人手不缺乏,士气也很旺盛,只可恨,在这片火力密集地区,战士们只能坐在基地里打牌下棋玩游戏,只想想便觉得着恼。
尚幸,这次苏怡她们几个给我这个大哥的礼物中有着一样东西,可以稍解我们这些人的闷气。
近年来,国际关系以炎黄坚罗对抗为核心,“北极熊”多萨克、东夷岛国、东西罗巴联盟等数方连轴转动,总是有些火爆气息,虽然大国高层对这局部战争的态势,总是持着暧昧的态度,却也不发表真正实在的言论,只是在那里打摆子。
但是,国际上的一些商家却早利用上了这奇特的国际形势,开发出了一款极富时代气息的战略游戏,号称“百分百符合现实”的“全球攻略”!
以现实为背景,集谋略建设战争科研为一体,那种与现实的贴合,令人看了几乎要毛发倒竖,也无怪乎这一款游戏,被全球百多个国家列为禁品。
只可惜,这禁令显然不太有效,至少我在浩京的时候,就在不少网站见到过这个游戏,当时,全球已有百多万人加入游戏行列。
现在摆在眼前的这个精巧的机器,却是仿制这个游戏而做成的一个游戏机。
经过纤纤的妙手改装配置,可同时供十人玩乐,绝对可以算是个新鲜玩意儿!
此时,佣兵连的五个兄弟和二连三排推出的五个代表,正在眼前这三维投影的圆盘周围,分成两组,杀了个天昏地暗,周围倒是有几十个人围观着。
刚刚三排的代表签运太差,竟然抽中了坚罗这一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让老外们当一回正义使者,心里郁闷,手上更是杀气,老外们也不甘示弱,双方拼了个旗鼓相当。
我看了看战役背景,那是在二0二五年震惊全球的“有史以来最不可思议的恐怖活动”——
“坚罗国会大屠杀”后,炎黄坚罗的第一次碰撞,也就是东方战争的,那场在兰光海峡上,炎黄坚罗两国完全没有任何先兆的交战。
对这个,我不太感兴趣,又不是我自己玩,我干么投入那么多的精力,倒是一边观战的王颜颇有些感慨。
但是,与这场战斗无关,他是在叹息那个二十六年前令全球为之哗然的恐怖行动,那个在坚罗国会会议召开之际,以不可思议的手段将其中的鹰派议员尽数杀戮,却在炎黄普通民众之中,拥有极高声誉的恐怖组织——中天帝国!
正是这个组织,枪杀了重重护卫中的坚罗副总统、将某极端叛国者的人头挂在总统府的坚罗国旗顶上、在公海炸掉了坚罗的驱逐舰在坚罗升至红色的国防警戒下,如探囊取物般完成了这一系列针对坚罗的“恐怖行动”,间接或者是直接地导致了炎黄坚罗战争的爆发。
事实上,对这个组织所实施的行动性质,现在世界上还在争论。
某国际著名报纸上公开表示,这一系列行动,或许只能称之为国家级的特种行动,是坚罗政府在之前的百余年间,或明或暗所干得熟练无比的东西无论如何,这个素有“东方神秘”之别称的组织,与“伊斯兰世界”、“黑闪电联盟”并称为世界三大种族恐怖组织,和其他两个组织所不同的是,“中天帝国”的行动比较少,至少近十年来只不过发表了两三个声明,几乎快要被世界所淡忘。
但是他们每一起行动,都会令全世界为之哗然震动,在之后的数月时间内,占尽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废话!如果连报纸的头条都占不住,组织的头头们就吞豆腐自杀算了!
我没好气地和朱翎对视了一眼,唇角却微露出一丝笑容。
不过,归根究柢还是恐怖主义!王颜说这话时颇有点心不甘情不愿,这点我明白,在军队里,“中天帝国”的强大攻击力,可是所有士兵们梦寐以求的终极境界。
由于个人原因,老爸虽对这种事情不怎么热衷,但是也略略地提过,特种部队里的狙击手培训时,可是把“刺杀副总统”事件,做为经典教材来讲解的!
看王颜这副模样,好像也是“大中华”的拥护者。
对这个,身为局中人,我不予置评!
“那时候我才几岁?哪谈得上什么拥护不拥护的”
王颜矢口否认自己与这个恐怖组织有什么暧昧,不过看他眼眸中的向往,任是谁都明白,即便他现在没什么其他的意思,以后也不能保证王颜的思想,应该能代表很大一部分人,在炎黄,应该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无缘无故地去参加“中天帝国”,但当这组织再度办到了一个令世人为之惊讶的事件时,最先起立欢呼的,绝对是炎黄人!
我记得在网站上看到这样一句话:“不要说炎黄人没有人道主义,没有同情心,以无辜目标的多寡为标准,相比之下,坚罗人比中天帝国要无耻多了!”
在哀叫声中成为了“坚罗第七舰队指挥官”的二连三排五人组惨遭败绩,早等的流口水的旁观者,一点也不顾战友情分,一阵喊杀声中,将死霸着位子不放的赖皮狗们赶了下去,再度与胜者交锋,模拟得至少有九成像的海浪声在耳边响起,听起来很是悦耳,但却有人叫道:“换背景,换背景,咱们玩『中天帝国狙击』”
真是天真如果他们知道了那些恐怖活动背后的真义,他们还会这么兴奋吗?
新纪二0五二年三月十七日,阴历大年初六很不幸的一天,基地第一层也崩塌了,幸好大家都躲得快,才没在那里做饼干。
本来,这并没有影响战士们的心情,他们还是一样地想到阵地上去发泄,也想痛痛快快地玩游戏打牌掰手腕,只不过,不幸的,一件事情的发生,让大家再没有这种闲心梁营长看着大屏幕上闪烁的雪花般的光点,以及一个接着一个失灵的警报装置,笑容有点儿苦,更多的是血腥味:“坚罗人要学耗子打洞,咱们就当回猫吧”
话刚讲完,爆炸声响起,我看了他一眼,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确定你不是大米?”
坚罗人特种部队悍然入侵!这无疑是一场激烈的战斗,从基地的第二十八层潜入的敌人,很快地便与低峰阵地的守卫者交上了火,而两分钟后,高峰阵地也同从第五层进入的坚罗大兵打成一团。
紧接着第十一层、第二十二层、第二十七层,几乎同时涌入了坚罗人的部队,他们就像是四处乱窜的耗子,见洞钻洞,没洞打洞,搅得基地内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半个小时后,从第五层到第二十八层,全部陷入了战火之中。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问题最好是留给那些高层指挥官去伤脑筋,带领着佣兵连的伙伴们,我从第五层一直杀到第九层,才略略地休息一下,脑子里则计算了一下坚罗人的进攻强度,想着要带我的佣兵兄弟们往哪儿去发展。
细思下来,我发现他们的进攻点,还是以高峰阵地最为集中——这很有意思啊!
按常理,低峰阵地才是我军真正的“死穴”所在,占领了低峰阵地,高峰阵地上的人们就算被包了饺子,这种浅显的道理,没理由他们不明白“呃,或许就是因为他们明白,所以才专打高峰阵地的吧”
朱翎挠挠它如烈焰般的翎毛,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刚刚问出了一句此话何解,便窥到了问题的答案。
原来如此!
又是你!奇喀!
看着从山体的大洞中钻出来的奇喀鼠辈,一切问题都得到了答案。想来他也明白,只要有我在,任何的所谓的围堵,也不过是个笑话看着他枯瘦的老脸上那没有一点血色的笑,我明白,这几个月,他过得也并不算好——怎么说,在各自的组织里面,我是没人敢管的少爷公子,而他,不过是一个奴才养的狗而已!
而我心意相通的朱翎凑趣地在我耳边低语着:“和一条狗杀得难解难分的感觉如何?”
滚你的!
一把抓着这只泄我气势的妖鸟,我把它扔往正在发呆的战友群中,让它尽一点儿做朋友的义务,然后我打出了“去帮其他人”的手势——如果要和奇喀打架,无关人士应该先退场才行。
“何必退场呢!”
奇喀这家伙即使不是一条狗,也必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他的思维永远转得那么快,我的手势才刚刚打出来,他的攻势便已全力展开,只有禁忌的高层战斗人员,才能拥有的近乎于炽白色的光束剑一出场,便吓了我一跳,这家伙,这几个月来,难不成竟是吃了大补药了?
光束剑,并不是当真是把激光集束定型为剑形,握在手里去和人拼剑技,如果是那样,禁忌中人根本没本钱和我们炎黄诸多剑道高手对阵!
光束剑,是在雷射光受到高层次控制的前提下,通过诸般能量转化,生成的高效的穿透性半固体能量,构成稳定,以神念驾驭,效果比雷射之类的武器实在是好上太多我也只是知道这么多了,而以我所知,奇喀,一个区区的局部地区负责人,一个不过中等偏上的战斗人员,他没有可能配备这种武器
光束剑,那根本就是在禁忌中区分上下两等人身分的证明,难不成这几个月,奇喀这条狗讨得了他们上层的欢心,受到了如此的提拔?可是如果,禁忌如此轻松容易地把一个已无发展潜力的中年人,在原来的基础上硬生生提高层次,从中层人员一举提到高层——世界其他五大力量三大制约,还和他们打什么?直接抱着脑袋喊投降算了!
里面必有玄机!
带着这样的念头,我手上剑气外放,在护住自身的前提下,和奇喀战成一团,几次凌空与之手上闪烁不停的光束剑相撞,那其中发散出来的高热,令能力大增如我,也颇有些消受不起的味道。
不过,看他手上被我的剑气划出的一道又一道小血口,以及在我剑压下唇角露出的血丝,我也明白,他与我,终究还是有些距离的!
而且,我还发现,可能是强行提高层次产生的后遗症,他体内的气息似乎已开始不稳定起来了,他的持久能力下降了很多
当然,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至少,在他那个搭档出来之前,我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搭档?你是说古立班吗?”
奇喀再一次证明了,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的本质,而在他这句话出口的剎那,我一记剑指打穿了他的肩膀。
而这一层的基地在轰响中又爆出了一个大洞,古立班那久违的身影扑了进来,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式地挥手虚劈,截向他向我冲来的必经之路,而那记剑气,打空了!
不是古立班的速度大有提升,而是我根本就估错了他的来势,剑气将基地的顶部划出一道深痕,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古立班的庞大身形、向着早看呆了的佣兵伙伴们杀了过去。
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那些根本就是旁观者的佣兵们!
我怒吼了起来,道:“无耻朱翎!”
“知道了!不过你骂人的时候,是不是应该骂得明白一些?”朱翎的声音应该是很不耐烦兼很不爽的样子,它朱红色的身影扑上天空,轻松将古立班截下。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怒火却也涌了上来:“奇喀,你置《力量制约条款》于何地?你们禁忌真的想要正式介入战争吗?”
我想到原来高峰阵地上那已经全灭的一个营,手上杀气更盛,奇喀虽然处于绝对劣势,却仍然微笑着,那笑容令我从心底生出寒意来。
“介绍一下,还有一位是东方特战队的卡特上尉,你们见过面的”
“放电男!”
我心里刚震了一下,漫天铺散开来的浅蓝色电光大网,已经铺天盖地罩下来,而可恨的是,他的目标仍不是我,而是现在已没有了任何可靠保护的佣兵伙伴们!
“卑鄙!”
朱翎分身乏术,此刻能勉强伸出援手的,也只有我而已。
拼着硬抗一记奇喀的光束剑,忍着全身血液都要被蒸发的痛苦,我当空一拳猛轰向那个放电男的后背,急怒之下已用了全力,在大气中划过的剑气,只凭着破空声便足以要了普通人的性命——如果我不是见机得早,及时收束威力圈,大概我就要替奇喀完成他的阴谋诡计了!
不过,我所想的,真的就是他所想吗?
心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这个疑问,而下一刻那个什么卡特上尉的动作,已经证实了我的怀疑。
只见漫天的电光在空中急剧收缩着,刺得人皮肤发麻的电流火花撞击声,变得尖锐刺耳,淡蓝的电光,在一瞬间尽数地转成了一把扭曲着的电光刀——混帐,原来他早有预谋!
上当了!
我的脑子里面闪过了这个念头,连奔涌而出的拳力也来不及收回,就那么硬生生地在空中打了一个翻滚,以天龙七返的身法转折开去。
而那个卡特早已利用他出众的速度闪过拳劲,连削带打地一刀削过,纵使我已有闪避的动作,强大的高压电流的末梢,仍然从身体中毫不客气地窜过,一时间,血液沸腾,我的头发整个地倒立起来。
“还有我啊!”
奇喀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他首次展开了他那令我也为之心悸的超绝速度,闪到我背后,光束剑直穿过我的脊梁骨。
王八蛋!
护体真气整个地集中到了后背,我在这种劣势之下,也只能选择毫无花巧地和这家伙硬拼了,希望凭着我已远远超越他的力量,将这击硬抗过去,而在我身前,卡特那家伙却又杀了过来。
“滚一边去!”
我真的恼了,以我现在高出他们一大截的实力,却每每因战术上的失误而大落下风,这是因为奇喀他们太聪明,还是因为我实在是太笨了?
这种挫败感带着胸口内勃发的怒气,我体内的真气强烈外涨,不再需要什么特殊的功法催动,便在体外半公尺处,生成了一道仿佛由千百道剑气交错生成的剑气网,和这两个家伙结结实实地硬拼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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