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倏亮起。张天赐定神一看,只见一位长发垂腰的女子,正背对着他燃亮佛台上供奉菩萨的一盏油灯。佛像残破剥落,尘封网结,一片萧条冷寂的气氛。
张天赐看着那熟悉的美妙背影,心中一阵触动,正想开口之际,石青璇那清越甜美的声音在他耳旁轻轻响起道:“请问前辈是那一位高人?”
张天赐沉默半响,见她仍以yù背对看自己,淡淡开口道:“姑娘转过身来一看,不就可知我是谁吗?”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想来是张天赐刻意的改变了口音。
石青璇柔声道:“前辈武功虽然高明,却非我等待的人。若只是偶然路过,听得箫音寻来,那晚辈要奉劝前辈立即远离,否则将卷入毫无必要的江湖恩怨里。”
张天赐怪笑道:“我偏不信邪,要在旁看看。姑娘不用理会我的生死。”说罢迳往靠门的一角,贴墙挨坐。
石青璇仍是背对门口,凝望灯芯上跳动的火□,上半身似若熔进油灯sè光里去,不但强调出她如云秀发的轻软柔贴,更使她有若刀削的香肩益显优美曼妙的线条。只是她亭亭yù立的背影,便使人感到她秘不可测,秀逸出尘的奇异美丽。她始终没转过身来,幽幽浅叹。似是再没有兴趣去管张天赐的行止。
夕阳的余晖终于消失在寺外远方地平的远处,佛台上的一点光□成了这暗黑天地唯一的光明,映得石青璇更孤高超然,难以测度。蝉唱虫鸣的声音,盈满庙外的空间,既充实又空灵,而杂luàn中又隐含某一种难以描述的节奏,使本是死寂的荒庙黑夜充满生机。
张天赐欣赏的看着石青璇美妙动人的背影,良久之后才将眼光移开,暗暗观察着破庙内的环境。原本张天赐还不知道见了石青璇之后该怎么开口才好,如今却不会有这样的顾虑了,石青璇既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又何必去表面自己的身份,图惹烦恼。
相见不相识又有何不好。他便用戴上面具之后的这个身份帮石青璇解决掉麻烦,然后借此取得换日**,这就行了。
异音蓦地在庙外响起。初听时似是婴儿哭啼的声音,接着变成女子的惨呼哀号。庙内的两人却是置若罔闻,依然是那么闲雅平静的姿态。
外面的魔音再起变化,从忽前忽后,左起右落,飘忽无定,变成集中在庙门外的广场,且愈趋高亢难听,变成鬼啾魅号,若定力稍逊者,不捂耳发抖才怪。那就似忽然到达修罗地府,成千上万的惨死鬼,正来向你索命,魅影幢幢,杀机暗蕴。
“杀!”一声带着无穷yòuhuò的声音响彻张天赐耳鼓内,张天赐的心中升起一种想要杀尽天下人、毁灭天下万物的冲动。
张天赐的眼底深处闪过一道猩红,体内的死气在魔音之下竟然开始暴动了起来。张天赐忙排除万念,守心于一,用真气去压制死气。这死气若是不显出有害的一面,真气对死气就不会有任何作用,而这死气也是狡猾,每当真气压制的时候就变得乖顺无比,不见丝毫邪恶的气息,而一旦压制的真气不够,这邪恶的一面就爆发出来了。
死气在张天赐的体内自行运转,张天赐根本不能控制,而当运转到真气不足的地方就会爆发一下。死气运转的诡异路线让张天赐不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张天赐的真气本来就不是全盛状态,如今还要用一部分来抵挡魔音,这样一来,死气在体内爆发的次数越来越多,张天赐眼中的红芒更胜,心神逐渐的被死气影响。
石青璇似乎察觉到了张天赐的状况,幽幽轻叹,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枝竹箫,放到□边,一丝清音,似在地平的远处缓缓升起,然后保留在那遥不可触的距离,充满生机地跃动,无论鬼啾声变得如何扭曲可怖,刺耳凌厉,□天盖地,彷似能把任何人淹没窒息的惊涛骇làng。可是石青璇奏出的音符,却像一叶永不会沉没的小扁舟,有时虽被如墙巨làng冲抛,但最后总能安然徜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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