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悟空正要上天搬兵,忽听有人从背后呼唤,扭头一看,一个黑脸大汉满嘴胡子,率领七千人马,正在埋锅造饭,不禁问曰:
“阁下何人?”
“俺,燕人张翼德是也。”
“听说阁下被人在肚子上捅了一刀,不在医院静养,跑出来何干?”
“大圣有所不知,是俺在院中散步时候,有个叫柏杨的老头,提了一篓香蕉,前来看我,告曰:‘老张老张,你的机会来啦,可立一大功,救齐天大圣出险。’俺问他是啥功,他曰:‘大圣现在开会国受难,他那两下子准木法度,就是搬下天兵天将也木法度,只有你可救他们师徒。’所以我就提前出院,招聚旧部,看你低头猛走,恐怕是吃了败仗。”
“我堂堂六乙散仙,岂肯要别人帮手?”
“大圣息怒,这有名堂,叫着‘一物降一物,卤水降豆腐’,如果不信,不妨看我当场表演。”
“他们的宝贝厉害。”
“我也有宝贝。”
“既然如此,三爷,且去叫阵。”
当下张飞领前,七千人马随后,浩浩荡荡,杀奔前往,到了城门口。开会国兵马左元帅一条腿,见有敌军,当即大开城门,率军出迎,一瞧不过只有七千人马,不禁呵呵大笑曰:
“妙也,妙也,这回一网打尽,再也不能翻身了也。”
悟空大怒曰:“好小子,休要逞强,吃你外公一棒。”
兵马左元帅丝毫不惧,提枪相迎,只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三百回合之后,一条腿有点不支,就从怀中掏出字纸宝贝。
“那活儿来啦!”悟空大惊,急纵上云头。
张飞不慌不忙,也从怀里掏出字纸———比兵马左元帅的还厚还大,也迎空拋出。两件宝贝空中相遇,射出万丈金光。只听响声连天,兵马左元帅的宝贝被砸成碎片,纷纷落下,正叫一声“痛哉”,冷不防张飞的宝贝当头一记,打得他脑浆崩裂,栽倒马下,一命归阴。四名大将见状,拍马来救,早被七千军马一拥上前,切瓜一样,切了个净光。然后一声呐喊,把城池团团围住。
悟空见状大喜,拍拍张飞的肩膀曰:
“三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莫看你身中刀伤,仍有万夫不当之勇。”
“小意思,小意思,何足挂齿。”
“敢问你的宝贝怎的更高一级?”
“大圣有所不知,开会国宝贝不过‘分组讨论记录’、‘项目小组记录’,我的宝贝是耶和华老爷所赐,乃‘高阶层会报记录’、‘御前指示决定’,官大一级压死人,会高一级也压死人,他怎生承受?”
“柏杨先生推荐三爷出马,真圣人也。”悟空叹曰。
“既已大获全胜,何不打进城去,给他来一个斩尽杀绝。”
“将军差矣,”悟空曰,“如被师父知道,又要老套骂人,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矣。只要知罪,倒换关文,就可以啦。”
“乡愿,乡愿,德之贼也。”
悟空曰:“你说些啥?”
“大圣莫怒,这是孔老二的话。”
悟空随即派了一个小军,到城门传过话去曰:“只要痛改前非,概不追究既往。”叫喊已毕,城门开处,一人手执白旗,走到马前。
“你来是代表投降的乎?”
“老爷听禀,”那人惶恐曰,“两国相争,不斩来使。”
“没人杀你,有话快讲。”
“敝国正在开会讨论应变之策,请贵军退避三舍之地,明早即可回话。”
张飞喝曰:“这小子獐头鼠目,不太老实,莫中他缓兵之计。”
“法宝已破,凭真本领,我岂在乎,不宜欺人太甚,且等明天消息。”
“宽宏大量最怕遇到糊涂虫。”
悟空曰:“也怕遇到黑脸霸王。”
“非也,”张飞曰,“黑脸霸王还有明白之日,糊涂虫一辈子都不明白,有好戏可看的哩。”
“将军休得多言,且看老孙手段。”
张飞说悟空不过,只好领了七千军马,退到三舍之地扎营。当天晚上,满天星斗,月明如昼,悟空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侧起千里耳,只听城池之中,嗡嗡之声,响彻云霄,忽高忽低,忽急忽慢,好像耗子洞里剥包谷米,不禁诧曰:
“他们又在搞啥名堂?”
“当然是在那里开会哩。”张飞曰。
“你怎的得知?”
“是柏杨先生见告。”
“休要再提那糟老头,”悟空恼曰,“他上次被潘金莲花言巧语,上了洋劲,结果弄了一屁股债,扒了衣服不算,还欠她五两银子。那死婆娘说我是他的朋友,天天来访,好不烦心,你再提他,就拿出五两银子。”
别看张飞个大心直,一提五两银子,就像吃了闷棍,假装没有听见,七千军马,也鸦雀无声。转眼玉兔西坠,金乌东升,城中嗡嗡之声,更是震耳。大圣等到中午,只见又是那人,手执白旗,开城出来,跪到马前,哀呼曰:
“大圣在上,且听敝国陈情……”
“昨天还站着说话,今天何前倨而后恭耶?”
“开会开得筋疲力尽,硬不起来。”
“是否放出八戒,痛改前非?”
“大圣啊,敝国正为此事,分组讨论,项目研究,尚请大圣再宽限一日,如何?” 张飞大怒曰:“黄花菜都凉啦,还有啥会可开的?午时三刻之前,再不降伏,杀进城去,鸡犬不留!”
“大圣,”那人诧曰,“这个强盗嘴脸是何人?”
“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燕人张翼德是也。”
“鞭打督邮的那个粗线条,可是阁下?”
“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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