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阻挡不住
恶补是一种苛政。柳宗元先生认为:凡是苛政,都猛于虎。其襟何止猛于虎而已,同时也毒如蛇。不过别的苛政,大家一致反对,只恶补这玩艺,大家虽在表面上一致反对,私底下却喜之不暇。把活活泼泼的孩子蹂躏成小僵尸,该是多么残酷的事,可是父母却甘心情愿,教习也甘心情愿;即令父母教习不甘心情愿,孩子们自己到了五、六年级,已经懂事啦,一瞧前途茫茫,他自己也甘心情愿,正因为“都督打黄盖,愿打愿挨”,所以谁也禁止不住。政府官儿虽然努力在禁,但他们一面禁,一面却又努力制造非恶补便不行的情况,好像一个人一面嚷嚷烤死人啦,一面却往火堆里添柴,它怎么能不烤死人乎哉?
显然这不单纯是政治问题,更不单纯是教育问题,而是社会问题,也就是需要问题。柏杨先生最近晕晕陶陶,想开一个“飞腿补习班”,专门教孩子们打各式各样飞腿,请问阁下,有人来乎哉?不要说柏杨先生,就是恶补大王补习打飞腿,都没人上钩。为啥没人上钧乎?学会了打飞腿,没有用也。不过一旦初中入学考试有一门功课是打飞腿的,把顽童们排到院子里,看谁的飞腿打得多,打得高,打得花样百出,谁就金榜题名,那时候你看柏杨先生门庭若市吧。不要说顽童啦,如果出国考试也考打飞腿,则妙龄女郎焉,半老徐娘焉,年轻小伙焉,恐怕都得拜我为师,届时我一小时收一百元,发了大财,第一件事就是天天吃一个荷包蛋(听说荷包蛋奇补)。
有需要才有供应。正人君子可能说该需要是不正当的,不过他如果有孩子读国民小学堂的话,他就知道这种需要正当得要命。即令是不正当的,但正当不正当是一回事,需要不需要又是一回事也。于是乎顺调大王大怒曰:“照你说来,我们对恶补没有办法拉?”呜呼,当然没有办法,越大怒越没办法。别瞧官儿拍桌子打板凳,认为靠着他那一权力就可消除恶补,他要能消除恶补,我输你一块钱。
这种畸形现象来自于强烈的竞争,苏秦先生把头发挂到梁上,用锥子扎自己的屁股,就是一个典型例子。他为啥如此?因他被其他的游说之士挤垮,要想战胜别的竞争者体”。“种的逻辑”是社会存在的逻辑。“种”就是民族、阶级、,唯一的办法只有如此;恶补的结果不辜负他,他最后母于佩上六国相印,连迎接他的嫂嫂,都趴到地下吻他的脚。他阁下如果一垮到底,顶多待在家里抱娃儿而已。孩子们国民小学堂毕业后,如果不能升初中,他将有什么遭遇哉?做事吧,学识太低;做工吧,年龄太小;只好在街上闲荡,断送一生。用他一生的前途和恶补比较起来,当然是非恶补不可。有几个做父母的,不下恶补的狠心耶?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