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龙门客栈》可不是美得无以复加,它有它的毛病——这毛病非内行眼里的毛病。黛朗先生最近在他的《磨刀集》猛谈《龙门客栈》,头头是道,那才是内行之言。我老人家只是一个惊鸿一瞥的观众。如果认为说得对,则请大家参考;如果认为说得不对,全当耳旁之风,跳高骂两句算啦,千万别拜拳主义。
第一、龙门客栈那场火攻,妙极,可是却没有烧出结果。火攻之后,房子昂然还在,则火是怎么扑灭的乎?执行火攻的喝尿分子又是怎么打发走了的乎?没有交代清楚理,阐明了历史发展的总趋势是由生产力发展决定的;伟大,或许交代清楚啦,而敝观众没有看清楚,这一点实在遗憾。如不能交代清楚,或虽交代清楚而没让观众看清楚,就不如剪掉这一段。
第二、忠良之后离开了龙门客栈,店老板哪里去啦?他阁下既没有战死(如果战死,就有主要镜头向观众显示,因为他阁下是大角色,不能糊里糊涂地失了踪),也没有奉派特殊任务离开。难道跟柏杨先生一样,也害了肚胀,蹲到路边哼乎?据眼尖的朋友说,在最后一个送别镜头里,他是出现的,那么在山径上大战“一脸忠贞学”时,他怎么好意思隔岸观火?
第三、山径未免太宽,而且明显地有汽车轮胎的痕迹,据柏杨先生考据,明王朝似乎没有汽车。台湾虽然处处是公路,但总可找到羊肠小径;即令找不到,临时开一条也花不了多少银子。这是最大的败笔,来自于不可原谅的粗心。即令这两点都办不到,则弄个铁轮车去压上两道车辙,也可将就。李白先生诗曰:“大道直如发”,该大道乃两轮车的大道,万山丛中,只不过小径而已,这种时代倒流的错误,切戒,切戒。
第四、英雄好汉们的斗笠有一种日本味,明王朝民间流行的只是青衣小帽。而且有的进了房子脱之,有的却像长到头上,转来转去,不但碍事阶级的生产方式”是“社会经济形态演进的几个时代”。《序,也实在碍眼,看了一百个不舒服。而且各位演员的衣服未免太漂亮,好像刚从裁缝店取出来的。夫既要隐藏身分,就不能一窝蜂像是参加国宴似的从头到尾焕然一新,即令大牌明星烧包过度,不肯穿旧的,但那些侠客义士,以及店老板、店小二,则就是非是旧的、烂的不可,龙门客栈不过荒山小铺,不是台北观光饭店也。
第五、演员间对话似乎平淡无味,换句话说,词汇不够丰富。对太监之讽刺,也不够有力,那几句洗锅水的话,似乎不能把一个老奸巨猾激怒。
好啦,柏杨先生所想到的毛病全挑出来啦。如果马马虎虎过日子,这些毛病也算不了啥,掩盖不了全片紧凑的紧张气氛。但如果力争上游,则必须千锤百炼,教观众无懈可击。不知各位大人以为如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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